“月暗星稀,想來這就是所謂的夜黑風高吧?!?p> “月黑風高?你說今晚有事要發(fā)生?”夜如月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快去休息吧,你痊愈不久,還是要多休養(yǎng)?!?p> 夜如月看著文軒,只覺得他宛如謎團充滿了神秘。嘆息一聲,還是沒有追問,反而坐在原地調(diào)息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文軒眼神突然一亮,接著猛然起身。
夜如月睜大了眼睛,“怎么了?”
文軒立刻示意她噤聲,這才道:“今晚只怕有些麻煩,你去叫醒韓玲,咱們這就出發(fā)?!?p> 夜如月沒有多問立刻行動,而文軒則快速結印,口中還有法咒傳出。不多時,他才面色稍緩,喃喃道:“原來是他們。”見二女準備好又道:“走!”說罷三人化作一道流光御劍而去。
不多時,文軒半空中身形一變,人已拉住一條枝干,身形翻轉間落在一棵樹上。夜如月與韓玲有樣學樣,身形一閃已落在他身邊。
“怎么了?”夜如月眉頭一皺。
“是那群鬼物!”
“那群鬼物?”夜如月一怔,接著不禁打呼出聲,“你、你是說是湛盧山上那群鬼物?”她本以為此行機會渺茫,大概是亡羊補牢的大海撈針。哪想世界如此之小,鬼物竟會自己送上門來,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既然如此,我們絕不能放其離開?!币谷缭侣曇糁袔е贝?。
文軒苦笑著搖頭:“雖然它們氣息混雜,我一時不好判斷其強弱,但僅憑咱們?nèi)耍慌率切挠杏喽Σ蛔恪!?p> “這、這,這要是師父她們也在就好了!”韓玲不禁說道。
韓玲所言多少有些馬后炮,夜如月沒有接話,轉頭朝文軒問道:“那現(xiàn)在···”
“一會兒你們留在原地,如月你幫韓玲遮掩住氣息,我先去探查究竟,待查清一切咱們再作打算。”
“不行,不能讓你只身赴險。”不等文軒再說,夜如月已將他打斷。
文軒輕笑,“我只是探查它們的情況,又不是與它們交手,你不必擔憂?!?p> 夜如月?lián)u搖頭:“還是有些冒險,不如我去通知師父,玲兒去追趕玄陽師伯,咱們和眾人之力與其一搏?!?p> 文軒沉吟不語,夜如月所言未嘗不是一個辦法。但正如他所言,鬼物強弱不知,他一個人便宜行事,若是找到機會行雷霆之威奪下清玉珠后遁走,未嘗不可。
人多固然多了一些穩(wěn)妥,卻也少了些機變。而且到那時他只能隱藏實力,變數(shù)則更多。他已厭煩了這種無力的感覺以及可能會伴隨而來的懊惱與后悔。
夜如月見文軒沉吟不語,眉頭微皺,她不明白他為何會有疑慮。
“不好,他就是沖我們來的!”文軒猛地抬頭,一把抓住夜如月的柔荑,“如月,有些事情我無法解釋,你們留在此處掩藏氣息,切不可輕舉妄動,相信我!”
見文軒不容置疑的目光,夜如月只得敗下陣來,“好,你小心些!”
話落,文軒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夜如月也是一臉驚愕,接著眼神中射出不一樣的神采。
“好快!師姐,你說他究竟是什么修為?為什么我感覺他比劍秋還要厲害?”
沒入黑暗中的文軒如魚歸大海,身形騰挪間變幻無窮,幾個閃躲人已出現(xiàn)在一處陰影中。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一團黑影已出現(xiàn)在不遠處。
待看清這群鬼物時,心下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竟至少六只鬼仙?”
他聲音都有些發(fā)顫,六只鬼仙意味著什么他心知肚明,哪怕將玄陽與玉玲瓏等人都叫來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而且鬼物的行跡明顯是沖著蜀山派去的,之前他就有所懷疑,當他替蜀山幾人遮掩住行跡后,鬼物的找尋就顯得昭然若揭了。
“敵在明,我在暗,如此天賜良機絕不可浪費?!毙闹锈舛?,他的氣息已漸漸攀升。本來極少施展的天魔真解也毫無顧忌地施展出來,整個人的氣勢陡然攀升了兩倍有余,卻又被他極力遮掩住。
就這般,他的氣勢不斷攀升,而攀升的實力又被他用來遮掩氣息,二者相輔相成,不多時已接近極限。這也就是他掌控力逆天,不然早就暴露了行跡。
氣勢終于攀升至極限,而他終于無法一心二用,一股沖天的力量,如蓄勢已久而待發(fā)的狂濤巨浪,以無可匹敵之勢朝一眾鬼物席卷而去。
一道青色劍氣在兩倍功力的加持下已是遮天蔽日,不僅如此,一條百丈巨龍乘著滔天的黑色烈焰盤旋其后,周圍無論山石草木瞬間化作飛灰,又被熱浪卷起的風吹散。
一眾鬼物這時才發(fā)現(xiàn)隱藏在側吞天噬地的力量,無不是心下一顫,倉促間想要結陣已是為時已晚,只得慌忙做鳥獸阻擋。
文軒乃是以逸待勞,兩倍有余的加持下實力更遠超問道修為直逼尋仙境,這幾乎算得上他出道以來威力最盛的一擊,豈是輕易可以抵擋的。
一擊出手,他人已遠遁數(shù)里,這是他唯一出手的機會,他心知肚明。
一個凄厲的吼叫壓住了陣陣凄慘的呻吟,“不好,中了那老家伙的奸計,撤!”
火光搖曳中,三道黑影遠遁而去,片刻之后才又見三道黑影離去,除了山石熱液不時發(fā)出的“滋滋”聲音外,便再無動靜。不用想也知道,其他鬼物早已被誅仙劍氣斬得粉碎,又被極炎真火凈化一空。
遠處山谷中,“噼里啪啦”樹枝燃燒的聲音不時傳出,給靜寂的黑夜帶來些許的生氣。冥滅守在篝火旁,玄陽三人在不遠處盤坐調(diào)息,根本不會料到文軒已為他們化解了一次危機。
“師叔,那是什么?”冥滅身形一躍而起,已出現(xiàn)在半空之中。
本盤坐調(diào)息的玄陽三人也隨之出現(xiàn),“那火焰竟有熟悉的氣息!”韓風不由道。
“難道是咱們蜀山的離火訣?”古風林驚呼,“莫非是文軒?”
玄陽心下一沉:“走!”
文軒已再次出現(xiàn)在夜如月面前,“如月,跟著我!”說罷也不等夜如月答應,便轉身飛去。
“師姐,這···”
“走!”說罷,夜如月已拉起韓玲。
一個平緩焦黑的平原里陡然出現(xiàn)一個數(shù)十丈的溝壑,無盡被灰燼包裹的巖漿汩汩而流,不時點燃沿路的枝蔓,又發(fā)出噼里啪啦之聲。
玄陽四人看著眼前的情形,已被震撼得無法言語。也時至此刻才真切地體悟到仙人斬天裂地之威。他們知道文軒深藏不露,但仍無法將眼前的情形與其聯(lián)系起來。哪怕有人告訴他們,他們也只當誆騙。
“這般威力,不會是文師弟弄出來的吧?”韓風驚疑不定。
玄陽沉默不語,半晌似下了某種決心才道:“無論是誰在此與鬼物交手,都不是咱們幾人可以摻和的。當務之急是趕回蜀山,形勢緊急也顧不得其他,咱們晝夜兼行,走!”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一臉凝重,接著紛紛應諾。
晨光熹微,大地匯陽。
文軒前行的身影終于停下,“好了,白天鬼物隱匿起來,你們也抓緊時間調(diào)息,晚上還要繼續(xù)趕路呢?!?p> 夜如月點點頭,“玲兒你先去調(diào)息吧?!?p> “是,師姐!”
“文軒,你先調(diào)息一下吧。你面色蒼白,氣息也有些虛浮,明顯是真元虧損。”夜如月一臉擔憂。
“無礙,強行動用真元的后遺癥罷了。如今鬼物蹤跡已現(xiàn),我必能將清玉珠帶回給你。”
夜如月點點頭,“真是多虧有你,你還是快些調(diào)息吧!”
見夜如月執(zhí)意,文軒也不強求,輕笑一聲:“那好吧!”說罷便盤坐調(diào)息起來。
夕陽西下,映得天邊一團血紅,條條光芒宛如紅色的絲帶拉著它不讓它落下。
文軒美美地伸了一個懶腰,天魔真解固然霸道,然其后遺癥卻也明顯,一旦施展六個時辰內(nèi)便無法動用真元。他雖不知為何例外,然副作用卻是實打?qū)嵉摹?p> “如月,你也抓緊時間調(diào)息吧,我去給你們找些吃的?!?p> 夜如月也不客套,輕嗯一聲閉目調(diào)息。
樹林中篝火搖曳,伴隨著噼里啪啦枝條爆開的聲音。一男二女圍坐在一團篝火旁,目光均投射在面前幾只油滋滋的野兔之上。醉人的香味遠遠就傳出,將這一方天地都變得迷醉起來。
文軒拿起篝火上熟透的兔肉,遞給了夜如月與韓玲,“雖說辟谷,不過辛苦一天了。咱們也放松放松?!?p> “哪有吃東西放松的!”韓玲偷笑,卻毫不客氣的將野兔抓在手里。
“野兔自然不能,不過這個呢?”說著手中已多了一瓶酒?!爸Z,嘗嘗我?guī)熓宓莫氶T絕學春日醉,這還是風林下山時偷偷帶出來的呢?!闭f著斟了兩杯遞給二女。
韓玲也不忸怩,“哇,春日醉,師姐這酒可好喝了!”
文軒一愣,沒想韓玲竟然喝過,再看向她已充滿玩味。夜如月也明白了什么,輕笑道:“咱們玲兒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