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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三生

第七章 脫胎換骨獄無間

塵緣三生 清風(fēng)白谷 2978 2024-08-11 12:00:00

  一幅幅讓人沉醉的畫面自眼中閃過,對生的執(zhí)念讓他陷入深深的回憶。不知過了多久,凌遲的痛苦仍不間斷的傳來?!盀槭裁次覛夂1粴В瑓s沒有死?”他不由驚呼。

  他雖從未死過,但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封閉六識,元神遁入泥丸宮中,才見一縮小版的他出現(xiàn)在一片混沌之中。謹慎向外探查,他這才豁然開朗,原來他的肉身并未損毀,之前的種種不過是幻覺,除了來自靈魂的劇痛是真實的。

  “這水里究竟是什么怪物,不僅噬人魂魄,還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如我這般的修者都難免俗,卻是可怕。若剛才有絲毫的求死之心,只怕我已葬身此地了。”

  想到這他也不禁后怕,不由自主的縮了縮矮小的身體,動作十分滑稽。下意識朝右看去,小文軒不由得大叫一聲:“是你!”

  ······

  元神稟先天神氣而生,為先天之性,又稱“元性”、“真性”。修士形象地概括為:如胎兒不識不知,又具備感覺、靈動的狀態(tài)。

  而后天因外界事物逐漸產(chǎn)生的稱之為識神、欲神。是所謂“夫神者,有元神焉,有欲神焉。元神者,乃先天以來點靈光也;欲神者,乃后人所染氣稟之性也”。

  人自降生伊始便存在三神,即為元神、識神、欲神。元神乃先天而來,清清朗朗,無一毫念慮。識神控制身體的意志與能量,而欲神則掌管人的喜怒哀樂。

  人在成長中,質(zhì)性日彰,元性日微,所以欲神掩蓋元神。哪怕修行之人也難逃于此,甚至更甚。雖然修士自認元神強大,實則是欲神強大罷了,他們的元神已然受到欲神的抑制。

  元神玄妙無比,可畢竟是先天之性,終會隨著后天而褪去。不過也有保留下來的情況,一些修士前塵未凈,元神會隨胎兒一起來到世間。雖然它封閉在體內(nèi),但只要通過一定的方式喚醒便會受益無窮。

  也有無上法力者利用無上法力將子嗣胎兒的先天之性保住,直至他修行有成。然而無論哪一種都兇險無比,修行之人避劫還來不及,豈敢輕易嘗試。

  泥丸宮中,一個縮小版的文軒盤坐一片混沌之中,正是他的元神,更確切的說是識神。他下意識的朝旁邊一看,一個跟他一般大小的“小人”竟盤坐不遠處。更讓他心膽俱裂的時那小人竟和他長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是他是一雙血眸,如此熟悉的一雙眸子。

  回想起三途河畔那場奇怪的夢,他也難以鎮(zhèn)定,一時間尖叫出聲:“是你?”血眸小人卻沒有理會他,只是看似隨意地揮了揮手,他已不知人事。

  陷入水鬼群中難以動彈的文軒猛地動了動,再看去一雙眸子已泛上血色。他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口中伴隨陣陣壓抑的呻吟。

  許久,一個沙啞卻霸道的聲音兀自傳出:“墮落之徒,已難入輪回,仍不思悔改,是要入地獄嗎?”

  昏黃粘稠的河水中,他的聲音卻像尖刺一般刺透了周圍的一切,沿著河水遠遠地傳了出去。

  河畔的鬼仙也被這聲音驚動,本來直立的身體立刻佝僂起來。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不遠處的河水。

  話音剛落,一絲微弱卻又極其霸道的氣息從他身上傳出,本來前赴后繼的水鬼如受到什么驚嚇,如潮水般退去。

  “當(dāng)初我一時疏忽卻荼毒了這幽冥鬼間,罷了罷了,既關(guān)因果,我便了了這一樁糾葛?!彼麌@息一聲,手指向前隨意地一點,本就不平靜的河水中愈發(fā)波濤洶涌。

  一個巨大的漩渦圍繞著他的身體不停地旋轉(zhuǎn),越轉(zhuǎn)越快甚至已高出堤岸,但仍沒有停止的意思。

  他立于漩渦中央,面沉似水波瀾不驚。若是仔細看去,黑水中已有絲絲黑氣匯入他身體之中。

  鬼仙已然呆若木雞,片刻才恢復(fù)過來他綠油油的眼中滿是凝重?!按巳说降资钦l?他為什么能從三途河中毫發(fā)無損?他的氣息又為何如此可怕,甚至有我鬼物的氣息。難道他是鬼王秘密派到人間的鬼物,可為什么寧可求死也不和盤托出?”

  一時間種種疑問涌上心頭,他卻找不出絲毫頭緒,對著同樣呆立不遠處的鬼帥招了招手。

  那鬼帥更加不堪,早已經(jīng)嚇得呆坐在地上,看到那鬼仙招呼,才踉踉蹌蹌地跑來,甚至不敢動用法力,深怕驚擾了河中的男子。

  待鬼帥走到近處,鬼仙才道:“此事太過蹊蹺,你速速去稟告鬼帝大人?!惫韼洕M口答應(yīng),扭頭就要往回走。

  可正在這一刻,那人卻突然開口:“我允許你走了么?”

  聽到他的聲音,鬼帥一身鬼氣幾乎要潰散,身子也是一顫,接著才發(fā)現(xiàn)已動彈不得。慢慢扭過頭再看,本青面獠牙的臉上已充滿了驚懼。

  當(dāng)他與那血色雙眸對視之時,一股來自靈魂的壓力瞬間縈繞心間,讓他生不起半點反抗的欲望,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鬼仙雖并沒有那般不堪,但也被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盛,濃濃的黑氣聚滿了他身周,三途河中的漆黑反而肉眼可見的稀薄。“可惜啊,這幅身體終究太過單薄。不然又豈會耽擱如此長的時間?!?p>  “常言道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也只能揠苗助長了?!彼f著自口中吐出一口濁氣,而水中的黑氣卻宛如受到什么吸引一般,紛紛朝其聚攏,頃刻間已化作一道颶風(fēng)。

  接著他大喝一聲,無盡黑氣便被他一口吞入腹內(nèi)。數(shù)十個回合后,本來如墨的河水已變得清冽見底。藏匿在水里的水鬼已變得清晰可見,紛紛瞪大了雙眼,駭然地看著河中的男子,瑟瑟發(fā)抖。

  目光掃過,他低沉道:“希望你們好自為之,都走吧!”說罷大手一揮,一眾水鬼已化作道道流光四散而去,許久才完全散盡。

  看著一眾虛幻之體四散紛飛,那人常常吐出一口濁氣,接著高出堤岸洶涌澎湃的河水已化作點點雨水,飄灑而下。“幾千年了,我獄無間終于還是回來了?!?p>  他一聲長喝,整個天地都隨之振動,守候在旁的鬼物早已是心魂俱裂,紛紛低下頭瑟瑟發(fā)抖。

  感受著漫天細雨,獄無間拂袖一揮,天地再次歸于沉寂,河水也恢復(fù)了平靜。一束紅花卻順著他的袖子滑落了出去。

  “哦?原來是彼岸花。”說著視線已朝遠處望去,才注意到被三途河水浸潤的花海。

  “彼岸花開開彼岸,三生石畔盼三生。彼岸花,上次見你,你還只有葉沒有花,數(shù)千年回首,你已花開。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開葉落不相見,倒是苦了你?!?p>  頓了頓,他面色一凝,“情不昧因果,緣注定生死。這一切又真的關(guān)乎因果?如此也罷,今朝我便破了你這因果,滅了你這天道?!?p>  彼岸花落入河水中,隨著它起起伏伏,飄飄蕩蕩?;鸺t色花瓣伸出條條血紅色絲線融入水中,頃刻間河水已被染成一片血紅,三途河竟宛如一條血河一般。反而是花瓣已純白如雪,即使在一片血河之中仍纖塵不染,其上未更不染一絲雜色。

  獄無間淡然地看著血紅的三途河,“這便是你無盡的恨意吧!或許洗盡纖華、忘盡一切于你也算是一種解脫?!?p>  沉吟片刻,他視線才落到不遠處的鬼仙、鬼帥身上,冷哼一聲身體卻如一泓清水落入河中,無影無蹤。

  那滔天的威壓一消失,鬼仙立刻恢復(fù)過來,然而剛剛的震撼卻回想在他腦海久久無法釋懷,半晌仍不敢輕舉妄動。片刻,鬼帥才顫顫巍巍地近到他身前,“上仙,你說他究竟是人是鬼?竟有如此恐怖的氣息?!?p>  鬼仙雙目中鬼火搖曳卻并不敢接話,半晌見真無意外才道:“無論是誰都不是咱們可以惹得起的,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盡早秉明鬼帝。未免再生異變,你留在此處!”

  聞言鬼帥心神一顫幾乎立刻就要跪下,扯著已顯尖銳的聲音道:“上仙,這、這、這···非是屬下膽小,實在是這位大人太過可怕。說句大不敬的話,哪怕是面對鬼帝大人,屬下也不曾有如此大壓力!”

  鬼仙不言,卻也知道他所言不虛,他固然能逼迫鬼帥留下,但若鬼帥心不甘情不愿,待他離開后陽奉陰違,那留在此處也無意義。沉吟片刻他才道:“你一會兒離得稍遠些,到時候見機行事,大可不必送掉性命?!?p>  聞言鬼帥大喜,“多謝上仙體諒,若有風(fēng)吹草動,屬下絕不會錯過?!?p>  見他識時務(wù),鬼仙滿意地點了點頭,身形一閃已化作一團幽光遠遁而去。鬼帥見他消失,謹慎地朝著三途河望了望,見一切相安無事才謹慎地朝外飛去,找了一處隱秘地藏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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