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高宇辰!”
當(dāng)陳念、蘇合香以及高宇辰三人走出電梯的瞬間,整個四十層辦公區(qū)域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的目光當(dāng)然不在那兩個“無名小卒”身上,而是盯著自家公司董事長的少爺,眼神中附帶的情緒都很復(fù)雜。
“怎么了?干嘛這樣看著我?”
高宇辰抬手和眾人打著招呼:“沈哥,你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說話啊?”
被他叫到名字的那個“沈哥”身體一顫,站了起來:“宇辰,杜、杜總來了。”
“噢——杜叔叔啊?!?p> 高宇辰是個藏不住情緒人,一聽見這個名字,他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陰沉:“他來就來唄?怎么啦?”
“杜總他……很生氣?!鄙蚋缇従彽拖骂^,不敢再說。
與此同時,不遠(yuǎn)處一間大門緊閉的會議室里突然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一下子低下了頭,就好像他們面前的工作突然變得極其有趣。
“唉呀呀,杜叔叔怎么這么生氣?”
高宇辰眼神微冷,大步朝著那個會議室走去:“我去勸勸他,沒事沒事,你們該干嘛干嘛。”
蘇合香在身后小聲提醒道:“小高,你今天的主要任務(wù)是拿到你們公司的公章?!?p> “我知道?!备哂畛揭а狼旋X,低聲說道:“但那老東西想弄死我!他還在砸我家的東西!”
“沒事,臉都已經(jīng)撕破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标惸钋那恼f道:“而且我們現(xiàn)在直接去拿,多少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也是?!?p> 蘇合香眼睛一眨:“咱們手上都有證據(jù)了,怕個啥,先把這些人老底掀了,正經(jīng)拿回屬于小高的東西!”
高宇辰卻根本沒心思去聽他們倆的低聲討論,直接上前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會議室里一片狼籍,好幾張被砸爛的椅子,桌上也被砸得全是痕跡,里頭只有一個滿身大汗、頭發(fā)花白的中年人,他坐在尚且完好的椅子上氣喘吁吁,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憤怒。
高宇辰他們?nèi)俗哌M(jìn)會議室里,反手關(guān)上了門。
見到他的一瞬間,中年人身上殺氣大放,猛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從喉嚨中擠出一聲低沉怒吼:“高宇辰!”
“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高斯通訊的股東之一,也是董事會成員,杜泰寧?!?p> 高宇辰冷笑著說道:“他是——小杜的老爸?!?p> 聽到“小杜”兩個字從他口中蹦出,杜泰寧老臉?biāo)查g憋得通紅,他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的領(lǐng)帶,提起手邊椅子就走了上來。
看他那架勢,似乎是要給小高開個瓢。
然而他沒走出兩步,便看見陳念背后“呼啦”一聲展開了一對大翅膀。
“?。?!”杜泰寧一驚,停住了腳步:“下凡仙!”
“知道就好?!?p> 陳念緩緩收起翅膀:“別太沖動?!?p> 杜泰寧看著高宇辰那冷笑不止的樣子,臉上怒意更盛,他一把將手中椅子摔在地上,指著高宇辰大罵:“你把我兒子弄瘋了!”
“老東西,你還好意思指責(zé)我?!”
高宇辰見對方惡人先告狀,氣得冷笑都保持不住了,當(dāng)即破口大罵:“你們自己做了什么,以為我都不知道嗎!”
“趁我老爹身體不好,你們想弄死我!你們想管理公司就和我說??!我又不愛管公司!我又不會不給你們!公司是大家的,大家都有錢賺就好了??!”
“你們要弄死我!他媽的,我弄瘋你兒子怎么了?他活該!”
聽著他一連串怒罵,杜泰寧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沒有問出“你都知道了?”這種沒意義的話,而是在短暫的情緒變幻后,迅速沉靜下來,臉上怒意也被強(qiáng)行壓了下去。
沉默半晌后,他重新走回到會議桌邊坐下,緩緩開口:“所以,現(xiàn)在我們之間已經(jīng)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p> “你乖兒子和他兩個同伙招供的時候,我們?nèi)间浺袅?。?p> 蘇合香適時說道:“關(guān)于你們是什么動機(jī)、采取了什么手段,他們說得清清楚楚,所以你現(xiàn)在只有兩個選擇?!?p> “要么乖乖把你的股份退了,帶著你的人一起滾蛋,你還有機(jī)會照顧你的瘋兒子。”
“要么,我們把你們作惡的證據(jù)公布出去,讓你們名聲掃地,你們還要去坐牢——你打算怎么選?”
聽著她的話,杜泰寧突然不屑地嗤了一聲。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不遠(yuǎn)處的三個年輕人,露出一個冷笑:“年紀(jì)輕輕,狗屁不通,就來學(xué)別人玩權(quán)斗了?”
“高宇辰,老高把你養(yǎng)成了溫室的花朵,你心不夠臟,斗不過我們的?!?p> 杜泰寧幽幽說道:“想見一見你的瘋老爹嗎?”
高宇辰臉色驟變,陳念與蘇合香也暗道一聲“不好”。
“每天早上,你們管家都會送老高到東房山醫(yī)院里打針,因為你媽以前是那里的醫(yī)生,老高喜歡去那里?!?p> 杜泰寧面無表情地說道:“何管家是個下凡仙,這不是什么秘密,他很厲害,但還不夠厲害。”
“我已經(jīng)知道他是什么神仙了……中溜神,是么?”
“中溜神?”陳念一怔:“那是什么神仙?”
最近一段時間惡補(bǔ)了神仙知識的蘇合香小聲應(yīng)道:“中溜神是家宅神,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土地神,有種說法,中溜神才是一個家里真正的主人?!?p> “呵呵,小姑娘,懂得挺多?!?p> 杜泰寧嘴上笑著,臉上卻毫無笑意:“你們高家的莊園原本就是何家的地,他們何家廢了,你們高家買了他的地、替他解了災(zāi),又收了他做管家,他也忠心耿耿替你們做事,后來碰上妖災(zāi),他就這樣成了中溜神。”
“可惜啊,中溜神只護(hù)家宅,一旦出了他自己的地方,就什么都不是了?!?p> “早在你們把我兒子送回家之前,我放在高家傭人里的內(nèi)線,就已經(jīng)向我匯報……那時,我們的人,就已經(jīng)等在東房山醫(yī)院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會議室另一側(cè)的門緩緩打開。
一個三十多歲、穿著高級職業(yè)裝的女人推著輪椅走了進(jìn)來,輪椅上坐著一個中年人。
這中年人模樣與高宇辰有五六分相似,眼神呆滯無光、嘴角掛著口水,腦袋無力低垂著,口中一直低聲喃喃著沒人能聽明白的話。
不必說,他就是高宇辰的父親,高翔。
“爸!”高宇辰大驚,立即就要上前,但那女人卻猛地掏出一把刀,架在了高翔脖子上。
“你最好小心一點?!?p> 這女人臉上滿是仇恨:“你把我弟弟弄瘋了,我怕我忍不住殺了你爸!”
“白芳……”高宇辰氣得整個人顫抖起來。
這女人,顯然就是之前那個“白菜”的姐姐。
“現(xiàn)在,局勢很明朗了?!?p> 杜泰寧雙手一攤,銳利如刀的眼神死死盯著高宇辰:“我不想搞什么復(fù)雜的遺產(chǎn)繼承關(guān)系、股權(quán)轉(zhuǎn)讓?!?p> “我已經(jīng)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只要你們父子倆都失去自然人行為能力,剩下的事我自己有辦法?!?p> “高宇辰,你現(xiàn)在毀掉錄音、馬上自殺,我可以答應(yīng)養(yǎng)老高一輩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