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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566之嘉靖帝

4輕輕的我來了

大明王朝1566之嘉靖帝 日月增輝 2506 2022-11-03 15:50:17

  浙江巡撫衙門的轅門遙遙在望,往里看去,有根高大的旗桿,再往前,是偌大的中門,透出的燈火一直亮到大門外,耀著門帽上那塊紅底金字的大匾:

  浙江巡撫署。

  巡撫為各省最高行政官,品級略低于總督,但掌一省之實權(quán),因此衙門的規(guī)制和總督相等。

  高檐、大門、八字墻、旗桿、大坪,盡是封疆的氣象。

  此時,周邊商鋪關(guān)門,路無行人,目光所及處都站滿了軍士,大坪里鱗次擺滿四品以上官員的轎子,燈籠火把,大放光明。

  不高興接任浙江巡撫后,召開第一次會議,藩、臬、司、道相關(guān)衙門一律與會。鄭泌昌要連夜部署朝廷“改稻為桑”“以改兼賑”的國策。

  從下午申時開始,便等著高翰文到來,要立即議事。

  然而,高翰文才不想過來看他們唱堂會玩古董,簽議案那個場景簡直太熟悉了,面對面搞僵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會激發(fā)鄭何后續(xù)的連鎖反抗,最終把貪腐刺破,惹出海青天這把利劍,傷到嘉靖帝本尊。

  輕輕地高翰文來了,直接入住打尖隨從提前訂下的客棧,身邊沒帶一個隨從。

  兩名師爺帶領(lǐng)一部分隨從,被他打發(fā)去杭州知府衙門辦理交接、整理衙署后院。

  高山、高坡、高峰帶領(lǐng)大部分隨從被安排去錢莊取現(xiàn)。

  老管家?guī)ьI(lǐng)一部分隨從去大量收購紅糖。

  人員充沛,各司其職。

  高翰文自然做了撒手掌柜,要小二打來熱水,洗漱一番后,正坐在床上,想著如何破局。

  要斗而不破,要開源賺錢,要收集、培養(yǎng)人才。

  千頭萬緒,也很糾結(jié)。

  像劇中的鄭何、楊金水、沈一石,按照穿越之前他的價值觀,這些人都死有余辜。

  但身在劇中,這些人一死,就沒有多少遮掩,嘉靖帝的昏聵暴君形象便要大白天下。他的本體還要不要混?

  不利于國家穩(wěn)定、江山永固、君臨天下啊。

  隨著易筋經(jīng)內(nèi)功日夜不停運行,日趨規(guī)模,身體倒不覺疲憊,但旅途辛勞,精神有點不佳,高翰文準備睡覺。

  ——

  巡撫衙門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因為書吏來報,高府臺快入杭州城的時候,突然失蹤了,而其隨從守口如瓶,都不說高府臺的下落。

  不高興和沒頭腦相顧無言。沒頭腦何茂才憤怒揮手:“都是干什么吃的,全部去給我找!”

  沒頭腦不停抱怨,繼續(xù)向浙江高官上眼藥:“這個高翰文,實在目中無人,到了杭州不來拜見中丞大人,一點規(guī)矩都不講,理學(xué)文章都學(xué)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高興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找!”

  ——

  高翰文睡得迷迷糊糊間,小二在外面敲門,說王用汲、海瑞前來拜訪。

  “幾時了?”

  “亥時末,子時初。”

  晚上11點了,還來拜訪,再不睡覺,可要影響身體排毒功能了。

  高翰文一邊吐槽,一邊感慨裕王和清流黨的厲害,鄭何這些地頭蛇都沒找著自己,反而是初來乍到的海王先找到,背后肯定有清流黨不小的力量在支持。

  海王二人在客棧大廳等待,正在互相描繪,將自己知道的新任杭州知府是個什么樣的人告知對方,突然聽到從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剛峰兄,潤蓮兄,兩位好啊。哈哈,久仰久仰!”

  人未到,笑語先至。

  一位只穿睡衣睡褲的漢子,趿拉著鞋子,撫掌咧嘴憨笑,跨過門檻大步走來。

  只見他相貌堂堂,面如冠玉,鼻似懸膽,目亮點漆,眉成臥龍,烏發(fā)向頭頂梳了個發(fā)髻,只簡單插個木簪。

  說不盡的瀟灑隨意,散發(fā)出放蕩不羈的氣息。

  海王二人愕然對視,從彼此眼中看到莫名驚詫。

  這是理學(xué)后進!?

  那端莊的儀式感,刻板的形象呢?

  尤其是,他嘴邊和下巴光禿禿的,根本沒有傳言中的精剪英俊長須。

  成年人起碼要有點胡子的,要不然,容易被人誤會為太監(jiān)。更別提尊崇“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的理學(xué)徒了。

  海王木然起身,只知訥訥看向高翰文,驚到失言。

  高翰文被盯得不好意思,尷尬摸摸光溜溜的下巴:“哈哈,失禮失禮,天氣熱了,打理胡須太不方便。干脆剃須明志,改稻為桑不成功,便永不蓄須?!?p>  實際上高翰文不習(xí)慣撩著胡須吃東西,覺得很不衛(wèi)生,才剃了個干凈。賦予剃須明志的含義,能避免被人以此為借口攻訐自己,順道立個“實干”人設(shè)。

  所以,語氣輕描淡寫。

  海王卻感受到了壓力!

  海瑞誤以為對方要宣示為達目的不顧一切的決心和瘋狂,心中的驚疑瞬間全部化作怒火。

  好半晌,海瑞才壓下心中的憤怒,冷冷道:“府臺大人,如此堅決推行改稻為桑,會給百姓帶來什么后果?”

  高翰文看著斗志昂揚的海剛峰,微微一笑,示意二人坐下,緩緩道:

  “淳安的災(zāi)民是29萬,建德的災(zāi)民是14萬。

  發(fā)災(zāi)以前官倉里有20萬石糧。43萬災(zāi)民,每人每天按3兩糧賑災(zāi),每天是7000石?,F(xiàn)在二十多天過去了,官倉里剩下的糧不到5萬石,不能發(fā)放10天。

  10天過后,賑災(zāi)糧斷了,災(zāi)民沒有了飯吃,饑餓下只能賣田。”

  海瑞牙關(guān)緊咬,鼻翼外張,呼呼噴著粗氣。王用汲也是臉現(xiàn)怒容,欲言又止。

  高翰文卻不看二人,反而站起身,背著雙手,仰頭45度斜望房頂,很是憂國憂民繼續(xù)道:“千年田,八百主。田地買賣實屬正常,就怕買田的人壓低田價?。 ?p>  海王神情微動。

  高翰文轉(zhuǎn)身,深深看著二人,“到時候,杭州知府衙門管不了,巡撫衙門,藩臬衙門不會管。

  甚至,浙江官府會縱容買田的大戶趁災(zāi)情壓低田價。

  我既不能去抄大戶的家把他們的糧食拿給災(zāi)民,也不能勸說災(zāi)民忍痛把田賤賣出去。兩邊都不能用兵,災(zāi)民要是群起鬧事,浙江立刻就亂了?!?p>  海王動容,這是個明白人,有備而來啊。

  高翰文加重語氣,“那時候,我在朝廷提的‘以改兼賑,兩難自解’的奏議就成了致亂之源!”

  海瑞也是個表達欲望極強之人,想要開口說話。

  高翰文抬掌制止,語氣堅決,繼續(xù)裝叉:“‘以改兼賑’的方略是我提出來的,我有解釋之權(quán)。

  第一,不能讓那些大戶用低于三十石稻谷的價買災(zāi)民的田。這樣一來,淳安建德兩縣百姓的田就不會全被他們買去。譬如一個家三兄弟,有一個人賣了田,就可以把賣田的谷子借給另外兩個兄弟度過荒年。到了明年,三分有二的百姓還是有田可耕,淳安和建德就不會亂。

  第二,今年改三十萬匹絲綢的桑田數(shù)量便不夠,要如何解決?我的方略是‘改稻為桑,山地為上;以工代賑,兩難自解’。在山地上開梯田,種植桑樹;以務(wù)工代替賑濟,衙門以實物折款或現(xiàn)銀形式投入受賑濟地區(qū),在山地上種植桑樹,讓受賑濟地區(qū)的困難百姓參加勞動并獲得報酬,從而取代直接賑濟,避免百姓‘等、靠、要’。”

  海王懵了,一言難盡,不知從何開口。如果他們是現(xiàn)代人,就知道被人裝了一臉。

  高翰文輕輕坐下,侃侃而談,“胡部堂已去了蘇州,找應(yīng)天巡撫趙中丞借糧。十天以內(nèi),會借來糧食,讓我們?nèi)ァ怨ごc’?!?p>  海瑞眼光炯炯,倏地站起來,想要開口說話。高翰文注意到那雙穿著草鞋的光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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