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趙靈兒并沒有拆穿他。
只要把老媽糊弄走了,想什么時候找周培安算賬,那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
劉敏的確是第一次來臨河這樣的大城市,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心里別提多激動了,一直拉著趙靈兒的手指著窗外問這問那。
一開始周培安還看著后視鏡里的母女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兩句話,可自從趙靈兒橫眉立目說了一句:“好好開你的車!”之后,周培安這才總算是解放了。
管你們娘倆聊啥呢,我就當好自己的司機就行了唄,不用我?guī)兔φf話,還省了口舌了呢。
只要今天一過,你媽一走,我的勞務報酬就到手了。
汽車站距離炸醬面館兒并不太遠,隔著三條馬路,往左拐過去再走幾個路口就到了。
下午一點多,很多餐廳都已經(jīng)送走了午餐高峰期,可在復興路的這家炸醬面館兒,仍然是門庭若市,進進出出的人群絡繹不絕。
“瞧瞧,培安這孩子就是會挑地方,這兒人來人往的這么多,便不便宜的單說,但一定好吃!”
周培安呵呵笑著點頭介紹。
“大娘,這家是老BJ炸醬面的臨河分店,味道和口感都跟BJ總店的一樣,不管是菜碟還是小料,包括和面的時候加多少水多少面粉多少色拉油都一模一樣,保證您能吃出老BJ的感覺。”
周培安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趙靈兒深刻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個局外人。
這是我媽好不好,搞得就跟你媽一樣。
尤其是老媽跟周培安搭話的時候,趙靈兒更是倍受侮辱,好像周培安說什么都是對的,自己說什么都是錯的。
普天之下,誰見過這樣被自己親媽打擊的?
“切,得了吧,說得就跟你去過BJ一樣!”
周培安當即瞪圓了眼,硬著脖子反駁道。
“我怎么就沒去過BJ,想當初...”
話還沒說完,趙靈兒當即單手一擺。
“打??!少提你那些光榮歷史,今天要陪我媽吃飯!”
也幸虧趙靈兒剎車及時,差點讓他把在儒風教育工作的經(jīng)歷說出來,那不是全露餡兒了?
所以,干脆周培安給自己來了個“把嘴巴縫上”的手勢,閉口不談。
劉敏看著小兩口打情罵俏,心里更是樂開了花。
自己女兒什么脾氣自己知道,可哪怕這樣,人家培安這孩子依然這么包容她,這孩子究竟是多大的福分找到這么體貼人的男朋友啊。
“這丫頭,你老媽我可沒去過BJ,讓培安給我說說怎么了。沒事培安,你接著說,大娘喜歡聽你說話!”
周培安尷尬笑笑,您老喜歡聽,可我不敢說啊。
一個健身教練,還參加集團年終表彰大會?總部還在BJ?
這不是扯犢子嘛。
就算一些大品牌的健身場館是全國連鎖的,那也不至于大老遠跑BJ參加什么表彰大會啊。
萬一自己不自覺再說漏了嘴,那今天一上午的努力,不是全白瞎了。
朝趙靈兒奴了奴嘴,好像再說:大人不同意啊。同時轉(zhuǎn)移話題,接著道。
“算了大娘,以后有機會我跟您慢慢說,咱今天就吃面!別小瞧了這家店,雖然面積不算很大,可八大菜碟都跟BJ的一模一樣?!?p> 劉敏當即瞠目結舌起來,驚訝道。
“八大菜碟?還有你剛才說,和面的時候往里面加色拉油?這聽著還停新鮮。”
劉敏還想說什么,可被無視的趙靈兒卻不由得再次惡狠狠的瞪了周培安一眼,跺著小腳找了個沒人的空位坐下。
“我說兩位,要不你們坐下聊,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嗎?”
再次被趙靈兒打岔,兩人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緊接著在趙靈兒就坐的餐桌上一同坐下。
畢竟是第一次見,彼此的座位也是有講究的。
周培安自己坐一側,劉敏則跟趙靈兒挨著坐在另一側,正好跟周培安坐了個對臉。
趙靈兒甚是無語,咱娘倆中間是有一條三八線嗎?
就跟你們倆是闊別重逢的似的,敢情我才是多余的那個啊。
要不,你們聊,我先撤?
反正也沒我什么事兒,我就是個雙桶洗衣機,陪轉(zhuǎn)的。
不過看著周培安跟老媽聊的熱火朝天,趙靈兒反倒有些欣慰。
這樣一來,老媽該不會懷疑自己了吧。
“說起這個啊,那可有講究了,八大菜碟分別是炸醬、豆芽菜、芹菜、黃瓜絲、蘿卜絲、青蒜、青豆和大蒜,基本上能滿足絕大部分人的胃口,等下菜上齊了,您就知道了!”
說著,周培安招呼服務員,要了三大碗炸醬面。
雖然劉敏嘴上說著簡單點兒,可儀式感不能缺。
即便劉敏再三勸阻說不用了,可周培安還是點了一道涼拌菜和一道熱菜,至少桌面兒上得看得過眼。
一邊等著面條,劉敏那飽經(jīng)滄桑的眼神止不住的朝周培安身上打量,是越看越滿意。
別的不說,至少這孩子懂事兒。
再想起來這半個多小時相處下來,周培安先是表現(xiàn)出了他的憨厚,又是表現(xiàn)出了他的寬容,而且還是個健身教練,在大城市里打拼沒幾年都買上車了,還這么懂事兒。
這樣的女婿,上哪兒找啊。
不由得劉敏的心里癢癢起來,想要把兩個人的婚事敲定下來。
“培安啊,你是哪里人???”
周培安憨厚一笑,特意操起熟練的桐州方言回應道。
“大娘,我就是桐州的,上初中的時候,跟靈兒還是同班同學嘞!”
一聽說周培安就是桐州人,跟自己女兒曾經(jīng)還是同班同學,劉敏的臉上精彩萬分。
這是天賜的良緣??!
這要是還把握不住,老天爺要怪罪的!
“哎你瞧瞧,這丫頭也真是的,啥都不跟我說,害得我還特意趕集去買了這一身衣裳。早知道你是桐州的,我就不花這冤枉錢啦!”
“你家里幾口人?。俊?p> “是桐州縣里的還是哪個鎮(zhèn)上的?”
“爸媽干啥的?”
“家里幾畝地?”
“有兄弟姐妹沒有?”
一連串的暴擊,別說周培安了,就連趙靈兒都被問懵了。
這些問題看著好回答,可趙靈兒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周培安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依著老媽的性格,鐵定一回到老家就去遣人打聽去,萬一再找到周培安他老家,那不是全露餡兒了?
“停停停,打住打住,您這是審犯人還是查戶口啊。他啥情況我了解,回頭我一五一十跟您說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