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繞過花枝低垂的曲橋,步過九轉(zhuǎn)回廊,空氣中隱約浮動(dòng)著暗香,她沿著小徑走了好一會(huì)兒,行入一處深苑,仿佛踏進(jìn)了一片花海,眼前盡是漫然怒放、色彩斑瀾的鮮花,百種千姿,極盡妖嬈?;ê5谋M頭是一幢玲瓏小樓,一陣風(fēng)吹過,落花飛散,有幾片花瓣落到丁香的發(fā)上,烏發(fā)如墨,花瓣如雪,黑白分明,煞是好看。
一個(gè)雙繯垂頸的嬌俏女子笑意盈盈的迎面走來,“丁香,你這是要去見堂主?”
丁香笑道:“白茶,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
白茶笑起來酒窩深甜,“剛回來,才見了堂主?!八龍A眼輕眨,”不過這會(huì)兒堂主有事,可不能見你了?!?p> 丁香微一遲疑,輕聲問道:“又有任務(wù)?”
白茶忍不住咭咭笑出來,“堂主的事難道只有任務(wù)?”
丁香明顯松了一口氣,白茶掩口而笑,“丁香,你這是怎么了?害怕有任務(wù)?”
“我才不怕……”丁香微微嗑了一下,仿佛不知道怎么說,低下頭囁嚅,“我是怕堂主太勞累了?!?p> 白茶微微一怔,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容收斂了幾分,她說:“這倒是?!狈彩抢щy、危險(xiǎn)、艱巨的任務(wù)梔子都是要親力親為的。
丁香擰起雙眉,說:“前幾天殺閻金刀,我說我去色誘那老色胚,然后趁他不備時(shí)殺了他,堂主就是不許?!?p> 白茶笑了笑,“堂主說過,我們姑娘家的身子是寶貴的,只可交與兩情相悅之人,我們是殺手,可以戰(zhàn)死,但絕對不會(huì)允許我們?yōu)榱送瓿扇蝿?wù)而出賣身體,你怎么還能向她提這事呢?”
丁香吐了一口氣,“我可以受辱,但見不得她受罪?!?p> 白茶嘆息出聲,“咱們百花堂哪一個(gè)不是這個(gè)心思啊?!?p> 丁香想起那年她剛?cè)氚倩ㄌ?,一日她在溪邊泡腳,忽然感到某種氣息,驀然回頭,數(shù)丈外一個(gè)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正無聲的打量著她,她警惕的眼光掃到男子衣襟上繡著的一只飛虎,瞬間后背冒汗,她聽別人說過,門主之下有兩位長老,一個(gè)是青龍長老陸過,一個(gè)是白虎長老肖遙。白虎長老肖遙一貫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她忙穿上鞋襪,低頭行禮,“見過肖長老,請恕屬下失禮?!?p> “你是哪個(gè)堂的?”
“屬下是百花堂的?!?p> “哦……難怪……”肖遙微笑著一步步走近,眼中有抹不懷好意的笑。
丁香一步步后退,“肖長老,我們堂主正等屬下回去復(fù)命,屬下先行告退。”
“站住。”夢魘般的聲音釘住她的腳。
肖遙踱至她身邊,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丁香心里又驚又怕到了極點(diǎn)。
“肖長老,您要干什么?“
肖遙彎腰附在她耳畔,音如鬼魅,“你說呢?”
丁香咬牙,猝然彈起身,指掌并立如刀,攻出最狠毒的招式。肖長老似并不意外,隨手拆解攻擊,丁香顧不得許多,只求能奪開一線逃走,可她越打心里越?jīng)觯静皇撬膶κ?。肖遙帶著一抹貓戲老鼠的得意,他一只手狠狠擊在她的腹部,丁香一錯(cuò)神已被制住穴道動(dòng)彈不得。
他俯下身,親上她的嘴,丁香只覺得呼吸一窒,唇上的力量似乎能奪去一切思維,只剩下驚恐的空白。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抓住丁香的衣襟,衣服被生生撕為兩半,丁香眼淚一下子涌出來,直恨不得自己瞬時(shí)死了才好。
“肖長老。”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淡淡的一如平時(shí)。
肖遙游移的手離開了丁香的身體。
肖遙抬眼看到梔子,干笑一聲,說道:“花堂主,我想和你要了這丫頭?!?p> “不好意思,不能答應(yīng)你?!?p> “花堂主……”肖遙站起身,“你這是想得罪我?”
梔子看著他,漆黑的額發(fā)下,冷冷的雙瞳宛如暗夜,她說:“我不想得罪肖長老,只是我百花堂的人也不是肖長老可以肆意胡來的對象?!?p> 肖遙怒極反笑,“你以為我不會(huì)對你動(dòng)手嗎?”
梔子冷漠的眼神暗藏鋒銳,她說:“肖長老哪里話,能得肖長老指點(diǎn)武功,是梔子的榮幸?!?p> 肖遙瞪著梔子,慢慢冷靜下來,他拾起丟在一邊的衣服穿上,目光陰狠,他冷笑:“好,我看你能護(hù)你的這些姑娘到什么時(shí)候,只怕到時(shí)連你都……哈哈哈哈……”
逍遙消失了,怨毒的話語卻還在耳邊回蕩。
梔子無聲的吐了一口氣,走到丁香身邊,將自己的外袍脫下裹在她身上,緊緊的抱住淚流滿面的丁香,安慰道:“沒事了,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