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男人跳過了和平這種輪不到自己話事的話題。
“我們通過衛(wèi)星觀察到你在我們之前優(yōu)先與一位華人女孩發(fā)生過接觸，這是為什么？”
“她是重要的樣本，作為一個我隨機抽取的目標(biāo)，我會實現(xiàn)她的一切愿望，記錄她的愿望發(fā)展的方向，從而判斷該為你們提供什么程度的幫助?！?p> “實現(xiàn)愿望？靠什么實……”
沒等他說完，墳?zāi)畴S意抬起雙手穿過手銬，活動了幾下后又放了回去。
“？？？”
男人猛地揉了揉眼睛，看向了那雙看起來很老實的手。
“剛才的是什么？”
“既然你拒絕回答我的要求，我也不打算回答你對此的疑問?！?p> 墳?zāi)硴u搖頭，似乎在表達對對方的失望。
“……那不是我可以決定的。”
“沒有任何存在會阻止你表態(tài)，而你卻連口頭的支持都做不到，嗯，回想起來，你們的總統(tǒng)也沒有表態(tài)?！?p> 機器人空空如也的手中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一本英文編寫的教科書，這又再次讓男人陷入了混亂。
“我覺得我在浪費時間，希望你們能在我下次到來之前學(xué)完這本書。”
說著，機器人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
“！等等！我們——”
男人意識到了對方的意思，立刻伸手抓向它的手臂，卻只能一穿而過。
白色的身影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本嘲笑般的教材書靜靜地躺在桌上。
“——”
審訊室的門被粗暴地打開，在外面做著記錄的警員們站在門口，看著只剩下一個男人的空間目瞪口呆。
“愣著干什么！快去往上頭報告！”
男人猛地一拍桌子，通過聲響掩飾自己不斷冒出的冷汗。
“它逃跑了！它擁有超自然力量！它在持續(xù)性地為一個女孩實現(xiàn)愿望！照我說的匯報！”
警員們互相看了一眼，立刻離開了門口開始了各自的工作，只留下一人與男人對接。
“那長官，它說的那些？”
“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我說的話，是真的的概率會更大?！?p> 男人抽出手帕擦了擦臉，讓自己的大腦回歸清醒，以復(fù)盤剛才的對話。
“那為什么不匯報這件事？”
警員不是很能明白自己這位長官的意思。
“因為不能匯報，笨蛋?！?p> 放下手帕，男人的臉上布滿了復(fù)雜的神色。
“在我們的耳朵里聽到的是它帶著積極的意圖到來幫助人類加速發(fā)展，但是在那幫被害妄想癥患者的耳朵里？他們只會聽到這個能加速發(fā)展的東西要去其他國家攪屎了！”
“比起讓他們因此挑起國家矛盾和它對著干，還不如讓他們當(dāng)成一起國內(nèi)的超自然事件！”
“……原來如此。”
警員有些尷尬地別過了頭，他的想法與男人說的幾乎一致。
“……”
男人也注意到了下屬的異常，沒有多說，只是往外走出幾步后掉頭回去拿起了桌上的教材，重新離開。
——
“墳?zāi)?。?p> 【你喊我？】
元河市街邊的一家小吃攤里，少女坐在一張折疊桌前發(fā)出了呼喚，并理所當(dāng)然地得到了回應(yīng)。
“真不會有人找我麻煩？”
少女一邊吃著紙碗里的油炸金針菇，一邊對手機說著話。
這一次屏幕上并沒有什么陌生號碼，只有一如既往的桌面，這詭異的狀況卻讓她更加安心。
畢竟詭異就意味的只有墳?zāi)场?p> 【不會，就算真的有我也會替你打發(fā)……你遇到什么了？】
“嗯……我這附近好像有傳銷組織出沒，于是被警察問了情況，我還以為我要被逮了?！?p> 【有我罩著你你還怕被逮捕？】
“就是因為你在瞎搞我才有這顧忌的好吧！”
少女突然拔高的聲音把戴著耳機看視頻的老板嚇了一跳，他思考了一下后搖了搖頭，決定不去理會。
這年頭，感情糾紛可說不好誰對誰錯。
【說起來，那個傳銷組織是什么？】
電話的另一端像是知道自己理虧似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然而對方的疑問卻讓少女有了一種我知你不知的優(yōu)越感，決定不再計較。
“你不知道嗎？”
【我沒遇到過，也就沒有研究過。】
“哼……”
少女思考了一會，簡明扼要地給這個機器人說明了傳銷組織的形式與危害，希望對方能夠?qū)Υ思右苑婪丁?p> 【好?！?p> 然而沒想到，對方的語氣里卻帶上了一種驚喜。
“——”
隨著它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無形的聲波逐漸擁有了色彩與形體，在折疊桌的另一邊凝固成了自己熟悉的白色身影。
“……”
沒見過的表演讓少女一時間停止了思考。
“你這又是玩的哪出？”
“小把戲而已?！?p> “啊，不，我說的不是這個?！?p> 她用筷子指了指機器人。
“你怎么會在這，你不是被逮捕了嗎？”
“我？我忽悠了他們一頓就跑了。”
機器人對她比了個大拇指。
“你閑的??！能跑出來你早干嘛去了！”
看到店主沒有對突然出現(xiàn)的墳?zāi)匙龀龇磻?yīng)，知道它又開始做出了屏蔽影響，少女再次大聲了起來。
“那不行，不加點料的話他們不會做出改變的。”
“人家日子過的好好的你要他們改變干什么？”
“為了世界和平?！?p> “……為了我的愿望？”
少女奇怪的看向墳?zāi)常幻靼讓Ψ綖槭裁磳τ谶@種沒法輕易做到的事也這么上心。
自己并沒有什么可以回報它的才對。
“也是我的愿望。”
“你？一個跳躍者？希望與你毫不相干的世界的一個星球得到和平？”
對方的回答讓她更感到奇怪，她所聽到的故事中并沒有任何一條能作為這個跳躍者吃力不討好的原因的事。
“相干的，再想想吧，思考總是一件好事?！?p> 墳?zāi)撑牧伺乃哪X袋，走出了小吃店。
“你要去哪？”
少女沒有像它所建議的立刻開始思考，比起那些，這個剛才才惹了事的家伙當(dāng)下要干什么才是大問題。
“我要去找那個……什么來著？傳銷組織?！?p> 聽到對方叫住自己，墳?zāi)沉⒖掏Ｏ铝四_步。
這讓少女產(chǎn)生了試探的念頭。
“……如果我讓你不要去，你會不去嗎？”
“我會不去?！?p> “如果我要放棄世界和平的愿望，你會怎么做？”
“我會繼續(xù)做下去?！?p> 少女睜大了眼睛。
這個高等存在第一次表現(xiàn)出了與自己相反的意志。
兩個問題中，前者只是方式，方式可以妥協(xié)，后者是目的，目的不能更改。
毫無疑問，這意味著“世界和平”對墳?zāi)扯詫嵈驅(qū)嵉闹匾?p> 自己一時興起許下的愿望剛好觸碰到了這個高等存在最為真實的一面。
然而在這之前……
“……我求你了別整出之前那種大動靜，我怕。”
比起對方究竟有什么目的，她還是更害怕被牽連進官方的追查里。
“你在說什么呢，這本來就不是什么可以放在臺面上的事吧?！?p> 機器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你最好是有譜。”
少女把紙碗里的酥脆塞進嘴里，扇了扇手讓對方離開。
而知道了她的意思，墳?zāi)骋矝]有多做停留。
“那還是之前那樣，想讓我干什么事喊我就行?！?p> “噢……對了，我們今天該去下一個地方了?！?p> “嗯？那好?！?p> 墳?zāi)惩Ｏ铝四_步。
“好什……”
少女眼里，這個白色的家伙雙手往自己腦袋上一扯，一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就站在了它的旁邊。
“……這又是哪出？”
“分身啊，沒見過嗎？我分出一個來陪你?！?p> “說的也是……”
少女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高等存在這段時間干的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讓她慣性的覺得這中在各種作品里最常見的力量也有什么深層次的意義。
不對，分身這事也夠匪夷所思了。
看著其中一個墳?zāi)愁^也不回地離開，另一個老老實實坐在她對面，少女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而它這么執(zhí)著于自己……是否自己也是它目的的一環(huán)呢？
這么想著，她再次打開手機的旅行軟件，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行程。
來到元河市已經(jīng)三天，對于一般的旅行而言顯得短暫，但是對于自己而言卻過于漫長了。
對只剩二十六天好活的自己而言，這種三天一個城市的旅行法實在不夠效率。
“出國……出國就等最后十天好了，先把國內(nèi)逛一遍吧……嘖，但是三十多個省哪怕一天去一個地方也不夠……”
“在那之前，我可以點小吃嗎。”
“點吧，活爹?！?p> ——
元河市的邊緣，雖然不能說是人跡罕至，卻也稱得上是門可羅雀。
而在這冷清的地帶，卻有一間租借的房間中不時傳出中氣十足的訓(xùn)話聲。
一個梳著大背頭，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男人在黑板上寫寫畫畫，手上所用的力氣大的像是在對座下的五十余人怒其不爭。
而在門口兩個體型壯碩的男人的注視下，這五十余人的神色各有不同，有的是懷疑，有的是興奮，但更多的卻是麻木。
“你們不能只顧著自己賺錢！明白嗎！我們是團隊！你們要多學(xué)習(xí)！要知道線下怎么發(fā)展！發(fā)展才能帶來資源的倍增！發(fā)展才會更快！才能實現(xiàn)我們的共同目的！”
黑板前的男人扯著嗓子發(fā)出帶著壓迫感的聲音，比起什么共同目的，更像是想讓眼前的人們臣服。
“我們聚在這里是要干什么！你！說！”
“賺錢！”
男人一指其中一個女性，而她也立刻做出了反應(yīng)。
“對！我們是來賺錢的！為了賺錢！我們需要啟動資金！需要——”
男人的話說到一半，一聲巨響卻打斷了他的話語。
回過頭，他看到了一條穿著白色長褲和白色運動鞋的腿，以及門鎖崩斷的防盜門。
跟著，一個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白色身影放下腿，在兩個“門衛(wèi)”的注視中走了進來。
“打擾了，是傳銷組織嗎？”
聽起來不像是帶了腦子的合成音讓房間沸騰了起來。
“安靜！安靜！”
大背頭用力拍了幾下黑板，讓五十余人閉上了嘴，然后瞇著眼睛看向了這個不速之客。
“你找錯了，我們不是傳銷，我們是正經(jīng)生意人?！?p> “對啊！”
“找茬的滾出去！”
“別打擾老子賺錢！老子投進去了三萬呢！”
“就這！老子投了十萬！”
“你在跟老子爭什么！”
“老子比你有志氣！”
“你他媽！”
“噢……我完全明白了?！?p> 墳?zāi)滁c了點頭。
“如此便好，你請回吧?！?p> 大背頭給兩個門衛(wèi)使了個眼色。
然而兩個漢子卻沒有像是過去那樣把人轟出去。
或許大背頭覺得剛才那一幕是因為門年久失修，但是他們卻知道，再怎么年久失修的防盜門，那也絕對不是可以一腳踹開的。
“其實我是來合作的。”
墳?zāi)晨粗蟊愁^。
“噢……？”
對方似笑非笑地看著它。
“你找傳銷組織找錯了地方，然后說要合作，你到底是要和傳銷組織合作，還是和我們合作？”
“都無所謂，因為反正都不是什么正規(guī)的組織，我找的就是這種組織?！?p> “……說說看?！?p> “我是來提供一種市面上沒有的新商品……”
墳?zāi)成衩刭赓獾卮蛄苛艘槐榉块g里的人。
“我問你們，你們是否覺得生活不如意，卻又無法自己解決？是否時常想要一個第三方來為你們解決這些問題？”
它想象中的思考并沒有出現(xiàn)在大背頭的身上，他只是臉色一變后退了幾步。
就像是聽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似的。
“臥槽！邪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