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成本：急尋找電影金主
酈樂成也是運氣好，《明報》剛砍了一批反應平平的撲街小說連載，《八仙飯館》一寄到就被總編看上了，覺得極為刺激，準備直接插隊讓它盡快上報?？上?，一次連載5000字，七期就沒了啦，就夠一個禮拜的量！
酈樂成星期三時本只是碰碰運氣，去門衛(wèi)室看看有沒有稿件的回音，誰料真的有！
他為了保密，連電話也沒寫！但這個時代寄信不寫電話也不奇怪。
“阿叔，我找找我的信啊。”
門衛(wèi)阿叔困得很，隨意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邵氏明星多，粉絲寄信寄禮物很正常，但是大部分明星是不會收這種信件的，真正跟他們有通訊來往的人會在地址欄具體寫上宿舍門號或演員部，工作人員的信件則會寫寄到各部門辦公室。所以，這些信丟了也無所謂。
只有一些年輕沒名氣的演員，還會做夢，憧憬渴望什么粉絲來信，自己還有人喜歡……這些粉絲來信很少有他們的份的。
這類地址含混的信件就都只能被丟在門衛(wèi)那邊，定時清理了。
酈樂成住了一陣了，對此很清楚，所以才寫寄到這里。
他隨便翻了幾下，就直接在最上面的一疊里看到了一封寫著“匿名先生/女士收”的信件，嘿嘿笑了笑，悄然取走。
“稿費1750塊，也就是千字50塊，哇，比想象中多……但聽說《明報》給的稿費都比別的地方少，那其他報紙豈不是更愿意出錢？……算了，誰讓它發(fā)行量大！”
酈樂成喜滋滋地取出現(xiàn)金：要是在未來，都是打銀行卡了，哪那么容易掩藏。
然后，他還發(fā)現(xiàn)了信封里面有一封手寫信，看了后失笑。
大意是：問他真的筆名就叫匿名嗎？他們?yōu)榱吮苊馄缌x，會特意在報紙上說明，作者筆名是“匿名”；還問有沒有其他類似的稿子，可以考慮給他開個專題連載，最好他能收到信后來明報面談，可以下一部給更多稿費。
“什么專題連載?。《际袀髡f?。『?，我才沒那個閑工夫！”酈樂成搖搖頭，決定不回應，把現(xiàn)金塞兜里，想想又不保險，萬一人家怕法律問題又不登了呢？可如果真可能怕，那為什么還給他寄稿費？
“算了，不能賭他們到底怎么想?！贬B樂成猶豫了一下，又去打印店打了一份信，只說稿費已經(jīng)收到，但面談免了。
卻不想，人家比他大膽，酈樂成星期四早上看報紙時，他在食堂一口豆?jié){差點噴出來：今天就見報了？！
他卻是忘了，這是個趕著搶錢的年代。也沒電腦網(wǎng)絡方便查抄襲，文章一大抄的現(xiàn)象極多，而《八仙飯館之人肉叉燒包》這么精彩，梗又那么直白，各種細節(jié)又本土化，只能是本地背景的作者，若是抄的話，不可能原作的沒一點名氣，肯定不少人看過。
他一臉迷惑地看著報紙，重新讀了一遍那部小說的登載段落，一種不真實感油然而生。
不過也好，正好能拿去用一下。
楚源剛好過來買早飯回家吃，看到酈樂成在食堂，拎著塑料袋立刻快步走過來：“有消息了啊！人找到了！”
“哪個？”
“我是說桂之鴻！他……好慘啊！誒！”
……
酈樂成一直覺得自己很倒霉，沒有實現(xiàn)過自己的夢想，卻不想，命運對很多他看來實現(xiàn)已自我價值的人來說也挺不公。
聽聞了桂導移民后的遭遇，他也唏噓不已。
他把這份《明報》收進了背包，離開食堂去港樂上班，背包里還有他準備好的制片計劃書。
今日他的安排是早上上班，下午去見施南聲，晚上去拍《新扎2》的夜間外景戲，這場戲也就一點點戲份，相信很快能拍完。
……
施南聲之前給過酈樂成名片，因此他和她已經(jīng)通過電話表明過意圖。
施南聲便一口應下，說徐客也會在。
這女人真是夠給力！
又迷人！
唉，為什么不是他老婆？！
酈樂成按時到達電影工作室時，施南聲便很快出來將他帶進辦公室，卻不是她的辦公室，而是徐客辦公室。
還給他了一杯咖啡。
“坐，阿Lok……聽說你簽了邵氏？”徐客明知故問，他很好奇：“為什么呢？我們其實也有意簽你，你遲幾日落筆，就是我們的演員了?，F(xiàn)在你也和王小姐一個境遇啦！”
他覺得酈樂成是個見識上可以和他聊東西的人，所以他對酈樂成也很親和隨意。
酈樂成雖然實用，但只是有些小實用，只是他們夫妻個人喜歡，并不代表有商業(yè)價值。所以沒緣分，他們也不覺得多可惜。反正停產(chǎn)后的邵氏已經(jīng)差不多是個空氣了，連昔日大明星也沒多少外戲能開工，酈樂成這種透明咖隨便雇來用啦。
施南聲抿嘴一笑：“之前我們用的那個女主角王祖嫻也是邵氏的?！?p> 酈樂成也半開玩笑：“我聽說當邵氏演員有免費宿舍住，交不起房租就簽一個約唄！而且那邊劇組多，我方便找工作啊！”
說者無意，徐客一愣，突然和施南聲對視一眼，哈哈大笑：“你不會是為了近水樓臺，想追王祖嫻吧？”
酈樂成一聽，瞬間驚了：“我為什么要追她？！就因為她也住邵氏宿舍？！可我進去后也沒遇見過她??！只見過她媽！”
“呵呵?！?p> 越描越黑，酈樂成索性不說了，他掏出一份明報、一份小說全文復印稿、一份委托授權書及那份電影制作計劃書。
“我有個朋友寫了一部恐怖驚悚風格的犯罪小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表在明報上，想拍成電影，他人在海外，就委托我?guī)兔纯?，是否能找到電影公司愿意要?！?p> 說罷，酈樂成把計劃書從里面挑出來，推到徐客和施南聲面前。
徐客接過看了五分鐘，又把它交給施南聲，施南聲走到旁邊的沙發(fā)處，離他們遠幾步，開始拿起來細細看。
徐客拄著下巴開始看那部小說原作，邊道：“小說改編，版權沒問題，原作者打算用版權折算作4%的投資？制片實際預算需要120萬，準備8月前開機，已找好了實景拍攝地，取部分實景，這樣能減少搭棚費用，導演打算請桂之鴻，劇本已經(jīng)在開發(fā)，受害者請楚源飾演……現(xiàn)在，你打算用找我投資并做監(jiān)制？”
“這個戲，有得賺，而且很勁爆很精彩！”徐客直接評判道！
施南聲抬起腦袋：“嗯，我也覺得不錯，這個計劃書很專業(yè)啊，成本核算非常準，不請明星，又打算用邵氏那邊省慣錢的資深恐怖片導演，這個數(shù)差不多夠了，阿Lok你寫的？”
“楚源教我的，”他也沒有隱瞞：“用120萬就能折作90%的投資，作者版權折4%，還剩6%里，2%給我做代理報酬，4%是監(jiān)制分成，不知徐導想投多少？不要高于50%我們都可以商量。但更我想由電影工作室完全接手做這個戲，如果你們愿意完全買走小說版權和這個電影項目，那也不貴，給我50萬現(xiàn)金就好。”
徐客神色一動：“監(jiān)制有分成？”
“是的，這樣才請得到人嘛！”
這也是楚源教他的，這個價格很合理。酈樂成其實想有個五萬、十萬他就整個戲賣掉，對買家來說，他們只是需要電影劇本和原作版權，那個計劃書對拉投資很重要，但買來劇本后，計劃書買主也自己做，大家對電影的想法肯定不會完全相同，所以賣項目想賣50萬，在他們看來根本不值。
港島不是好萊塢，尊重劇本和制片計劃。
而酈樂成必須開這個價，因為楚源的話他有聽進去，他是想介入電影拍攝的……那自然要抬價后才能在砍價是談條件，而且如果看票房，市場上這個項目的確值那么多。
桂導前幾年的《魔》《邪》《蠱》三部都是三四五百萬的票房，看似不多，但前幾年這樣的票房還是不錯的，81的《蠱》五百多萬排到了第六，算這部戲如果找他，不顧及市場變大，也是當只有500萬的票房，120萬加50萬，那170萬投資，本港票房保底絕對能收回成本，所以賣50萬剛好。港島的票房是風向標，在彎彎那邊至少票房翻兩三倍，這些就是純賺了。若是考慮近幾年市場擴大引起的票房熱，這部片橫向算一算，幸運的話可能有和《打工皇帝》差不多的票房。
但是，桂導已經(jīng)是“過期導演”了，他那一套恐怕市場也不認了。
不過……
徐客任監(jiān)制的話……
徐客看小說看得非常入神，一個多小時后，他抬頭：“哇，很精彩?。】梢宰?！尤其是心理，以及……開放式的結局？也沒說到底是不是就只有他一個人殺的……或者我們拍時可以不拍殺人的鏡頭，出來就是最后一地死尸的現(xiàn)場?！彼呀?jīng)有些很多想法。
“我們雖然有拍片的權利，但雷生給我們工作室的預算也有額度，我們剛拍了《打工皇帝》，電影出街回款之前，下面的電影計劃都不能正式展開，只能做做劇本，只有盈利了，我們自由使用的資金額度才越大，你這個戲，我們只能出50萬?！笔┠下暢烈鳎拔覀兒唵吸c，50萬折成45%的投資比，怎樣？”
徐客也看向酈樂成：“這樣的話，我可以考慮當監(jiān)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