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身入朝局心不安
這次秋水開張，林墨并沒有驚動身邊人。除了林忠和遠在揚州的林如海之外，幾乎沒人知道林墨在西市的繁華地段開了一間酒店。
林墨也不在意，一來在他看來，秋水是靠了質(zhì)量取勝。二來，這里還寄托著林墨另外一些想法，暫時不宜引人注目。
只是林墨忘了，這還是個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時代。
沒用幾天，秋水酒店細致周到的服務，新奇的進食方式，豐富的菜品都讓人耳目一新。
猝不及防的人流讓還沒來得及找到一個合適的掌柜的林墨只好每天自己守在這兒。
原本計劃在榮府住上幾天就回家的計劃也只能是一拖再拖。
沒辦法，把黛玉接回府，卻把人家自己扔在家里，林墨覺得恐怕小丫頭會不干。
“大爺，有客人要見你。”林墨正待在包房里想著去哪找一個合格的掌柜，外面青兒就進來通報。
“哦，誰呀？”林墨無精打采的問。
實在是這些天慕名而來想要見秋水酒店東家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因為暫時不想讓這里同林家扯上關(guān)系，林墨可是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孝和郡王！”
“四皇子？”林墨的面色有些怪異。
大中的宗室封號，和歷代前朝有很大不同，他們?nèi)渴褂枚滞跆枴?p> 這是因為當初太祖張獻忠驟然辭世，為了穩(wěn)定局勢，圣祖皇帝分封諸兄弟為王。因為當時圣祖本人也不過是西王，所以其余諸王全部為二字王。
圣祖康定二年，圣祖皇帝下詔，分封太祖張獻忠諸子為王，以靖字為封號。
像是靖安、靖平、靖恩等都是太祖朝皇子的封號。
后來到了康定二十二年，圣祖正式建號登基之后，又大封諸子為王。
這第二代諸王便以忠為首字，像是忠寧、忠定、忠軒以及如今在景化朝權(quán)威赫赫的宗正卿忠順親王便都是圣祖諸子王號。當然，為了避太祖名諱，忠字還是要缺筆的。
永清十年，太上皇同樣第一次大封諸子，這第三代諸王封號以義字為首。像是義敏、義諾、義安、義容和太子位被廢后轉(zhuǎn)封為王的義忠親王。
當然，這些封號除了第一代的靖字輩，剩下的一開始都是郡王，而等到下一代天子繼位才升為親王。
義忠親王是唯一的一個例外。
本朝景化天子是在景化六年把目前所有的四位皇子集體封王的，當然也是郡王。
這第四代王號，景化帝選擇了孝字。
皇長子張章，被封為孝簡郡王?；蚀巫訌埧?，被封為孝成郡王?；嗜訌垊?，被封為孝懿郡王?；仕淖訌埩?，被封為孝和郡王。
巧的是，這四位皇子，全部都是中宮皇后云氏嫡出，沒有一個庶出皇子。
當然了，天子還有六位公主，其中五位是庶出。
而眼前這位四皇子張凌，從小便有神童之譽。而今年僅九歲已經(jīng)能通五經(jīng)，幾有過目不忘之能。
按說，這樣一位天才皇子，又是中宮嫡出，應該是儲位的大熱人選。
偏偏這位皇子卻是看起來對權(quán)力沒有絲毫欲望。三個哥哥都已經(jīng)上朝參政，他雖然還年幼沒到時候，但是按理也應該開始準備了。
偏偏張凌沒有絲毫想法，每天完成課業(yè)之后便是想盡辦法吃喝玩樂。
其中美食就是這位四皇子的一大愛好。
據(jù)林墨所知，這位孝和郡王已經(jīng)在這里連吃了三天，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亮明了身份。
“學生見過四殿下！”林墨已經(jīng)有了秀才功名，依大中律，功名在身之人除了在朝堂、衙門這類正式場合，便是見了天子也只需要拱手為禮即可。
當然，你非要跪下磕頭也沒人攔你。
不過林墨肯定是不會這么賤的，即使面對皇子，他也不覺得有多高貴。
張凌饒有興致的打量了眼前人一會兒，才擺了擺手說：“平身，你便是林大人新收的那個兒子？”
林墨嘴角抽了抽，雖然知道這位小小年紀便有混不吝的意思，但是這話也說的太別扭了些。
不過沒辦法，誰叫人家說的沒毛病呢，林墨只好點了點頭。
張凌繼續(xù)說道：“你一定很好奇本王是怎么知道你的。本王使人調(diào)查過，這座酒樓最開始是榮國府的產(chǎn)業(yè)，后來先榮國嫁女，這里成了嫁妝的一部分。而林家現(xiàn)在在神京主事的便是你。”
看著張凌一副快來夸我的表情，林墨無奈的說：“王爺，哪里用得著如此費事，您只要派人去京兆府調(diào)閱一下秋水酒店的文書就能知道東家是誰了?！?p> 看著張凌一臉愣住的表情，林墨忽然感覺自己開心了不少。這才像是一個九歲孩子正常的樣子嘛。
有些沮喪的張凌嘆了口氣：“本王本以為能夠好好過一把神探的癮呢，你可真是破壞氣氛。”
林墨抽了抽嘴角，只能繼續(xù)問：“那不知殿下召見有何見教？”
“本王沒什么事，就是來見一見本王的新侍讀?！?p> 聽了這話，林墨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哈哈，父皇已經(jīng)下旨，林大人不日即將進京。本來林大人無子，父皇便是想要加恩也無從著手。
正好如今有了你，父皇便特地下了恩旨，讓你做本王的新任侍讀?！?p> 林墨算是徹底無語了，這他么的也能叫做恩典，你是不是對恩典的意思有什么誤解。
林墨本打算專心經(jīng)商，先把自己隱藏起來，躲過未來幾年混亂的朝局再說。
有林如海在前面撐著，自己過幾年富家公子的日子也挺好。
沒想到，逍遙的日子還沒開始，居然就這么結(jié)束了。
此時的揚州鹽院衙門，休養(yǎng)了一段日子，精神健旺了許多的林如海正在待客。
“覺恩，還真是沒想到，朝廷是直接委派你接任鹽院，你的任務不輕啊。”
這個被林如海稱為覺恩的中年人姓陳名瓊字覺恩，正是林如海之前的副手，后來調(diào)任杭州監(jiān)察御史。如今林如海即將進京，天子又將他從杭州調(diào)了回來，強力掌控揚州鹽稅的意志非常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