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僅此而已

　　清晨的陽(yáng)光透過灰色的幔紗，顯得飄忽不定。我睜開眼，是煙色的朦朧的光，凌亂華麗的床，衣衫不整的楚隱，以及寬衣解帶，外袍不知所蹤，青絲盡散，四肢酸痛的我。

　　“醒醒。”我穿好外袍，穿上鞋子，捏緊手中的劍，抬腳踢了踢楚隱，心中五味雜陳，頭緒紛亂。

　　楚隱睜開眼，一時(shí)之間似乎有些慌亂，我看見他的手指無意識(shí)地抓搓了下床上的石青色蘇錦綢被。

　　但是很快楚隱就恢復(fù)了我熟悉的冷淡與運(yùn)籌帷幄。

　　他整整領(lǐng)口，在我的注視下，從一旁挑起一條云紋副斜紫煙織腰帶。慢條斯理的攏著衣袍，系在了腰上。

　　“你看我干嘛？”楚隱緩緩開口。

　　“昨天發(fā)生什么？”我的手指在劍鞘上輕輕挪動(dòng)。

　　“發(fā)生你看到的。解藥的代價(jià)，你答應(yīng)了?！?p>　　楚隱的眼里堆積著冷漠和漫不經(jīng)心。

　　“事情是否如此，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冷笑。

　　“你的反應(yīng)倒是和我設(shè)想的有幾分出入?！背[笑得莫名其妙。“我以為你會(huì)手足無措，畢竟我知道你是女子。而且我們……”

　　我忍無可忍，拔出劍，直指楚隱的咽喉。

　　“你殺得了我嗎？”

　　話音未落，我的劍被打飛，甩得好遠(yuǎn)。

　　“你殺不了?！?p>　　楚隱歪了歪頭，突然起身。扼住我的脖頸，語氣冰冷地說：“殺不了，還去試，就是找死?！?p>　　“你似乎很喜歡找死，是嗎？”楚隱緩緩松手，卻不將手抽回，仍放在我的脖上。

　　“天黑了，就要一直閉著眼嗎？”

　　我有些不甘又有幾分釋然的說出了這句話。這句，支撐我走過這么多年的話。

　　“你，仍舊這么想…”楚隱好像呼出一口嘆息，眼里多了幾分掙扎。

　　嘆息嗎？掙扎嗎？我不確定。我看錯(cuò)了，或者我理解不了。

　　“玄參，我是個(gè)好人嗎？”楚隱忽然這么問。

　　“好人？”我頓了頓，有些猝不及防。

　　“好人，我是嗎？”

　　“于蒼生，是?！蔽蚁脒@個(gè)回答會(huì)讓楚隱滿意。

　　沒想到楚隱聽到后，皺了皺眉。

　　“那蒼生于你，重要嗎？”

　　“蒼生于我，如你于我，僅此而已?！?p>　　“可我不想和你僅此而已?！背[眼眶有些紅，聲音很低沉，咄咄逼人。

　　“我們……曾經(jīng)相識(shí)？”我想不出比這更好的理由，來解釋此刻楚隱莫名其妙的行為。

　　楚隱緊緊盯著我，勾起嘴角，笑得牽強(qiáng)：“不，…是一見如故。”

　　“所以呢？師父打算如何？或者可以這樣問，師父打算怎樣才能放過我？”

　　我淡淡地說，心中卻萬分不虞，眼下這個(gè)被動(dòng)的局面和眼前這個(gè)心懷鬼胎滿腹算計(jì)的敵人，都讓我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為什么要走？”楚隱面色陰郁，整個(gè)人風(fēng)雨欲來。

　　“因?yàn)槲液尥噶藙e人威脅我，控制我的感覺。這個(gè)回答可以嗎？”

　　“自然，但我不會(huì)讓你離開。我們不能是僅此而已?！背[輕笑一聲，打破冷冽的面容。

　　“所以，你看上我了？”我覺得這個(gè)問題有些好笑。

　　“自然。你像我愛的一個(gè)人?！背[低下頭，我看不見他的眼睛，他的聲音里有一些潮濕，聽起來是奇怪的感覺。

　　“那她…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