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的眉心,一道神魂走了出來。
這道神魂卻不是李長生的模樣,而是一個穿著玄色道袍的老道。
老道背后背著一把木劍,嘴角噙著一絲微笑。
“鎮(zhèn)!”
這一刻,韓同心等人便不能動彈,思緒也開始靜默。
上京的這座大陣仿佛也停止了運轉(zhuǎn),時間也靜止了,風(fēng)也靜止了。
實際上時間并未靜止,只是上京城這一刻,所有人都如同雕塑一般,沒有人可以例外,這就是李長生眉心出現(xiàn)的這道神魂的力量。
玄袍老道背后的木劍出竅,一劍橫掃,韓同心的脖子出現(xiàn)一條血線,這一刻韓同心恢復(fù)了行動,緊緊捂住自己的脖子,看向玄袍老道露出驚恐的神色。
他沒有問這人是誰,因為他知道這人是誰。
韓同心曾經(jīng)在純陽宮的大殿中,見過這個人。
準(zhǔn)確的說是見過這個人的畫像,這個人的畫像被掛在純陽宮歷代祖師的最中間,他便是純陽宮的一代祖師,他便是......
還容不得韓同心多想,韓同心便倒在了地上。
只怕他到死也想不明白,李長生的神魂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八百年了嘛!
也許有的人死去,便不能夠做個明白鬼。
因為他作惡多端,不需要明白的死去。
玄袍道人又看向了帽妖,帽妖雖然也如同雕塑一般,可它不是人,確切的說也不是妖,可以說是人們體內(nèi)誕生的怨念,形成了這個不倫不類的東西。
帽妖第一次有了驚恐的情緒,它想要逃,這具身體卻怎么都無法聽使喚。
玄袍道人輕輕一揮手,帽妖便被他擒拿在了手中,隨后在驚霄和蒼龍劍中猶豫了一番,最后將帽妖一掌打入了蒼龍劍中。
最后是羅通,玄袍道人看了一眼羅通,好似有些嫌棄,最后又回到了李長生的眉心。
這一刻,天上的云動了,鳥兒停在半空中也開始飛行了,街上少許的人也開始自由自在的走動了,而李長生和羅通,也恢復(fù)了行動。
但李長生和羅通,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羅通恢復(fù)思緒的那一刻,身旁的帽妖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李長生前方有一具尸體,血已經(jīng)侵染了地磚。
這是韓同心的尸體,這位轉(zhuǎn)輪境界以下第一人,莫名其妙的死了。
李長生還活著,羅通想要逃跑,腳卻像是生根了一樣。
羅通感覺自己被冥冥中的某股力量給鉗制住了,無法逃脫,無法自救。
沒錯,這股力量叫做恐懼。
能夠讓一品大宗師恐懼到不敢逃跑,甚至對自身產(chǎn)生了懷疑,這股力量又叫心理作用!
李長生看著韓同心的尸體,有些疑惑,感應(yīng)了四周,并未能夠感應(yīng)到其他高手的存在。
韓同心怎么死的?
李長生不知道,但就是死了。
自己的危險,好像也解除了!
對于韓同心的死,死了就死了吧!
李長生對于韓同心是不是自己殺的,并不是那么在意。
他只知道,自己還活著,而他死了就足夠了。
接著李長生的目光看著場內(nèi)唯一一個活人,也就是羅通。
羅通見到李長生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時候,雙腿忍不住的顫抖,最終并未有骨氣的和李長生再戰(zhàn)一場。
他不敢,他也知道自己打不過。
羅通跪了下來,求饒道:“李道長,求你饒我一命,我羅通保證,留我一命,以后只要你讓我往東我就往東,你讓我往西我就往西,你叫我抓狗我就絕對不去攆雞?!?p> 李長生看向來羅通說道:“我如果饒你一命,是不是可以證明我是圣人?”
羅通點頭道:“對對對,李道長就是圣人!”
李長生搖頭道:“可惜,我并不是圣人。師父從小教導(dǎo)我,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你來殺我,便注定了我們不是同一路人。你沒能夠殺死我,是我的運道,那么遺憾的是,你要死,這也是你的運道?!?p> 李長生左手持著蒼龍劍,右手握著驚霄劍,緩緩走向羅通。
羅通聲淚俱下的磕頭道;“李道長,我不能死??!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三歲嗷嗷待哺的孩子。還有我的妻子,還有我的幾房小妾,我死了他們怎么辦?李道長,他們無依無靠,會死的!”
李長生停在了羅通面前,羅通以為自己有機(jī)會活命了。
李長生卻詢問道:“羅通,你今年多少歲?”
羅通雖然奇怪李長生為什么這么問,為了活命卻如實回答道:“李道長,小人今年四十有二!”
羅通話音剛落下,李長生便一劍割掉了羅通的脖子。
“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
羅通雙目瞪圓,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死的這么憋屈。
他也難以理解,自己怎么就騙李長生了。
李長生轉(zhuǎn)身,背對著羅通跪著栽倒在地上的尸體說道:“沒有想到最后一刻,你依舊是滿嘴謊言。你四十二,你孩子才三歲,你母親卻八十歲,怎么,你是覺得我李長生好騙?所以不要怪我,你死的不冤!”
“對,就是不冤!”
李長生仿佛是在找殺羅通的理由,可他沒有想過,羅通殺他,他殺羅通,本就沒有錯。
錯的是羅通修為不如李長生,否則今天死的就是李長生。
天地之間,沒有絕對的對錯,也沒有絕對的公正,唯心爾!
李長生解決掉這件事兒以后,身體也極為疲倦,他表面?zhèn)诘故菦]有,內(nèi)傷倒是很重。
他往書院的方向走去,又要休息一段時間。
李長生不知為何,就是很疲倦,腦子也不是很清醒,就像用腦過度一樣。
待李長生走了以后,過了沒多久,壯漢才打開閣樓上的窗戶往下看去。
小巷子已經(jīng)被摧毀得不成樣子了,在小巷中躺著兩具尸體。
壯漢深深的呼出一口涼氣,他知道正義勝利了。
但他又害怕這兩具尸體和他扯上關(guān)系,趕緊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閣樓。
這條街的住戶本來就少得可憐,壯漢也不過是偷住在這里的,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他往后也不想要再遇到這種事情了。
可很快,韓同心和羅通的尸體便被人發(fā)現(xiàn),官府也立刻派人趕往了現(xiàn)場。
御林軍大統(tǒng)領(lǐng)和皇宮的韓公公,死在了煙瓶巷,一時之間,石破天驚!
這比帽妖案還要令人震驚,皇城司的顧鏈,一時之間也是一陣頭大!
他明白,處理不好這件事兒,這不是保不保得住自己位置的事情,而是自己頭上的這顆腦袋,恐怕都要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