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御花園偶遇
暖暖扭過頭看了一眼纖凝,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惋惜之情,倒是有幾分解脫的意味。
“你是故意的?”
纖凝望向空中那越飄越遠(yuǎn)的風(fēng)箏,說道
“風(fēng)箏就應(yīng)該這樣自由自在地飛翔在空中啊,我出不了皇宮,但是它可以啊,我松開了束縛它的禁錮,讓它替我去看看這外面的大千世界,表姐,你說,它會不會很開心?!?p> 曾經(jīng),暖暖一直很羨慕公主,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伸手就來,她甚至覺得,能生為公主的女孩,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吧?
可如今纖凝的一番話,讓暖暖改變了想法,原來,做公主也不是那么好,那些所謂的富貴,是用前半生的自由和后半生的幸福換來的,就像是養(yǎng)在籠中的金絲雀,雖衣食無憂,卻永遠(yuǎn)失去了自由。自古以來,又有哪一位和親的公主,過的是幸福的呢?
暖暖從懷中掏出一個紙鶴遞到纖凝的手上,這是她剛剛宴會無聊時,折來玩的,沒想到,竟能派上用場。
“人生而自由,愛而無畏,這紙鶴便代表著自由,風(fēng)是自由的,希望你也是?!?p> 纖凝第一次看見紙折的紙鶴,很是新奇,拿在手中把玩著。暖暖隨口問道
“你怎么在這里,皇后壽宴,你怎么沒去?。俊?p> 兩人在路上走著,走到一處亭子,在其中坐下了。纖凝回答道
“這壽宴年年辦,有什么好玩的,不過是一群趨炎附勢的人,說著虛情假意的話,虛以委蛇罷了,有幾人是真心的。倒是不如一個人在這里玩。落得輕松自在。”
暖暖沒想到,纖凝人看起來不大,說起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兩人隨意寒暄著,纖凝又繼續(xù)說道
“我父皇為你和皇兄賜婚了吧?日后我便要改口叫嫂嫂了。”
暖暖聽到這話,臉色忽然一變,心覺有些不對勁。賜婚是剛剛才下旨的,纖凝根本不在殿內(nèi),她怎會知道。
“你怎么會知道陛下賜婚之事的?”
纖凝手中把玩著紙鶴,沒有抬頭看暖暖,也并未注意暖暖臉上的表情變化,隨口答道
“我哥回宮那日,他求我父皇給你們賜婚,我親耳聽到的啊?!?p> 暖暖臉色驟變,原來,這賜婚根本不是大殿上皇上的臨時起意,而是蕭衡求的賜婚,難怪剛剛在大殿之上,他沒有反駁。
“公主,看時間,壽宴也快結(jié)束了,我也該回去了。有時間我會常來看你的,再見?!?p> “嗯,表姐再見。”
暖暖一路低調(diào)地在小花園里走著,周圍的花開的極好,各個爭奇斗艷,競相開放,池塘里的荷花清新雅致,倒是頗有幾分淡雅之意。
暖暖路過假山時,忽然聽到好像有什么聲音,暖暖趕緊躲在了假山后,從石頭后面探出了個小腦袋。
只見幾個士兵模樣打扮的人,在四處巡邏著,暖暖把頭埋進了石頭后面,心里默念著
“千萬別看見我,千萬別看見我。宮內(nèi)是不許人閑逛的,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正當(dāng)暖暖想著,身后不知是誰,在暖暖的后背輕輕拍了一下,嚇了暖暖一大跳,差點當(dāng)場跳起來,心提到了嗓子眼。
暖暖轉(zhuǎn)身回頭一看,長舒了一口氣。
“哥?你怎么在這啊?”
只見蘇齊無奈地摸了摸暖暖的小腦袋瓜,和顏悅色地說道
“你哥我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當(dāng)然在這啊,剛剛帶領(lǐng)士兵巡邏到這里,倒是你,怎么在這里,不是應(yīng)該在大殿嗎?”
暖暖嘆了一口氣,回答道
“哎,那里面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跳舞也沒什么好看的?!?p> “御花園不許人隨便逛的,快回去,不然被發(fā)現(xiàn)了,圣上是要怪罪下來的?!?p> 蘇正雖然嘴上是這樣說,言語中卻沒有苛責(zé)的暖暖的意思,暖暖無奈,不想惹麻煩,只能嘆了口氣。
“好吧?!?p> 暖暖沉著臉回到了大殿,壽宴已經(jīng)接近尾聲,暖暖看了蕭恒一眼,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
宴會結(jié)束,回到將軍府后,暖暖坐在自己房間內(nèi)的床上,雙手抱臂,十分不解。
云水倒了杯水遞給暖暖,暖暖下意識回了句謝謝,便將那水一飲而盡,走到桌旁,用力放在桌上,發(fā)出“咣”的一聲響。
暖暖叉著腰說道
“蕭衡!你個冰塊臉,死變態(tài)?。?!”
暖暖轉(zhuǎn)身看向正鋪床的云水,有些事情,她必須搞清楚。
“云水,我以前,有喜歡的人嗎?”
暖暖剛穿書過來時,有聽云水說過,原主好像遇到了意外,所以府里對于自己失去記憶,并不感到意外,反倒是幫自己更好的偽裝了。
云水低頭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嗯......小姐沒有明確說過喜歡誰,不過,您好像一直對靖安候的世子很是關(guān)注。”
暖暖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什么??。?!”
這下這故事可有趣了,溫酒喜歡原主,原主喜歡陸星衍,現(xiàn)在,原主卻被賜婚給了蕭衡,這也太亂了吧。
果然,人不能抱有幻想,否則現(xiàn)實會給你一擊重錘啊。本以為,如果原主也剛好喜歡蕭衡,自己也算成人之美,做了件好事,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太多了。
云水手中鋪床的動作未停,嘴也沒閑著,又繼續(xù)說道
“這溫酒公子嘛,與小姐青梅竹馬,雖然每次說喜歡你,最終都以開玩笑為解釋,可我看得出來,他對你的喜歡絕不是開玩笑?!?p> 暖暖歪著頭不懷好意地看著云水,意味深長地笑笑
“你這丫頭,怕是感情經(jīng)歷是空白的吧,竟然還能看出這些?”
云水委屈巴巴地嘟著嘴,有些調(diào)皮,看她這些日子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是跟原主關(guān)系很好,說話口無遮攔,也毫不避諱,看得出,原主待她極好。
云水說道
“小姐,這感情之事呢,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一個男子,若是不喜歡你,怎會只因為你隨口說的一句冷,便獨自一人爬上山去為你獵狐皮啊,又怎會每次一看見你,眼神便從不從你身上移開?”
云水說的這些,應(yīng)該都是溫酒為原主做過的事情吧?不知為何,暖暖的心頭忽然升起一股似有如無的酸意。
暖暖伸出手,輕輕在自己的臉上拍了兩下,小聲嘀咕著
“清醒一點!你在想什么?溫酒喜歡的是原主,你已經(jīng)搶了人家的人生,還想搶屬于人家的愛嗎?你還給人家亂點鴛鴦譜,讓人家莫名其妙有了婚約?!?p> 暖暖真是越想,心情越是煩悶。
“云水,我有點悶,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好?!?p> 入夜?jié)u涼,歡愉坊內(nèi)沁芳閣中,溫酒的心情如同空中殘月一般,缺失一角。只是月有圓缺,人心難補。
溫酒獨自一人坐在圓桌旁,杯酒入喉,寸寸如刀割。明明是他先來的,明明暖暖已經(jīng)漸漸的對他有了回應(yīng),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能與暖暖在一起。
為何,皇帝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他這么多年的陪伴和守護,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付諸東流。
只因為他是皇帝,他是皇子,只因他們出身高位,就可以輕易得到尋常人努力許久才能得到的東西嗎?
溫酒桌上的酒杯已經(jīng)見底,臉上因為醉酒多出了兩朵小紅暈。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
“來人!再來一壇。紫紶,紫紶??!”
紫紶聞聲進門,一把從溫酒手中奪過酒杯,伸手扶著他,說道
“少主,已經(jīng)六壇了,您不能再喝了。”
只是醉酒之人從不會聽進別人的話,溫酒眼神恍惚,試圖掙開紫紶扶著他的那只手。
“你別碰我!酒呢,酒呢~”
紫紶無奈,拗不過溫酒,只能又給他拿了兩壇酒過來。
“少主,她只是有一紙婚約,并未真的成婚,在成婚之前,您還是有機會的?!?p> 此時的溫酒,完全聽不進任何的勸解,只能借酒澆愁。
暖暖自從壽宴結(jié)束后,便沒有見到溫酒了,她知道溫酒的心情,可皇帝賜婚,她無法拒絕,她不能拿將軍府的性命去成全自己的私心。
可此時的她更害怕一件事,原書的溫酒,因為摯愛之死,心痛欲絕,還因此丟了性命。從此處就可看出,溫酒是個極為重情之人,若他喜歡的真是自己,那此刻,他會不會想不開,萬一他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的任務(wù)就要失敗了。
以前,她對溫酒安危的擔(dān)心,是出于任務(wù),可如今,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為何而擔(dān)心他,是任務(wù),還是私心。
暖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眼前出現(xiàn)一位極漂亮又有些眼熟的姑娘,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歡愉坊的花魁娘子?”
紫紶沒有行江湖上的抱拳禮,而是半蹲,行了一個平輩間的女子禮,緩緩說道
“蘇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暖暖點了點頭,隨著紫紶一路走到歡愉坊,一路上,紫紶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告知她,溫酒在歡愉坊中喝多了,請她來勸一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