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娘,”白言言湊近林母的耳朵,悄聲說:“我曾跟著我……爹學過醫(yī)術,您這病,我能治?!?p> 林母聽完,激動地看著白言言,“你說的可是真的?”話沒說完,又咳了起來。
白言言一邊給林母順氣,一邊說:“您別看我小,但我家從祖上開始就是開醫(yī)館的,我從小耳融目染,跟著我爹學了不少東西。您這病,我爹以前也治過,那藥方還是我抄寫的。
“嬸娘,您就當可憐可憐我,我爹娘都去了,留我自己在這世上……我總該,為了他們活下去不是?”白言言說著說著裝起可憐來,這么一個小可人兒,那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兒,要掉不掉的真是憐人。
林母看著她這可憐勁兒想起了自己男人剛過世的時候。那段時間她整日以淚洗面,常常想這繩子往梁上一搭,腦袋往繩上一掛就跟著當家的一起去了,但每當晚上聽見阿遠躲在被窩里壓抑的哭泣聲,她又狠不下心來拋下這孩子一個人。
眼前這個小姑娘的遭遇也讓她心疼不已,她不禁掉下眼淚,拍了拍白言言的小手,“可憐的孩子,倒是跟我一樣命苦。嬸娘答應你,以后你就留在嬸娘家里了,嬸娘就像待親閨女一樣待你?!?p> 勾起一個長輩的傷心事屬實有些卑鄙。
白言言被林母抱在懷里,心想,對不住了,嬸娘。
在這個晨光熹微的時候,白言言成功地留在了這個破敗的家。
辰時的時候,林曉遠背著一個背簍回來了。
“阿行哥哥,”白言言熱情地跑過去迎他,這態(tài)度,顯然已經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一份子了。
“言言妹妹,你醒了?!绷謺赃h把背簍放下,聽見母親喚他,于是囑咐道:“餓了吧?我上山砍了柴,還采了些菌子,新鮮著,等我一會兒給你做菌子湯?!?p> 白言言點點頭,一臉笑地看著林曉遠進了屋里。
“阿行,你來?!绷帜笇α謺赃h招招手,“言言的事兒我聽她說了,小姑娘怪可憐的,也沒什么親戚可以投靠,來到這兒也不容易,我做主,讓她留在咱們家?!?p> “阿娘,”林曉遠聽完臉上掛了笑,“我本來也想跟您說這件事的。既然言言妹妹留下來了,免不了村里有些人說閑話,到時候他們問起來該怎么說呢?”
“我有房遠親,早年因饑荒死了,也沒幾人知道這件事。就說言言是我外甥女,家道中落,投親來了?!?p> “這倒可以。您跟言言說了嗎?”
“早上見到小姑娘就都說了,她也愿意。這樣,你明天上午帶著言言去村里認認路,要有人問了,你就說她是你遠方的表妹,投親來了,要沒人問,你也不必說,只讓言言跟那些小孩子玩一霎就行了?!?p> “兒子明白?!?p> 交代完這些,林母開始關心起兒子:“你早上幾時上的山?天還沒亮,剛下過雨,仔細你腳下。等過兩天我好些了,你就溫你的書,剩下的不用你管,家里里外就交給我?!?p> “娘,”林曉遠不贊同地說道:“您還病著,不能操勞。書我不讀了,等我跟方叔學了打獵的本事,就能養(yǎng)活您跟妹妹了?!?p> 林母聽了也沒生氣,笑得明媚,“兒啊,娘馬上就能好起來了。你言言妹妹有法子治我的病,娘馬上就能好起來了!”
“您說,言言能治好你的?。??”林曉遠驚訝地問道。
林母笑呵呵地說道:“言言家里是開醫(yī)館的,她父親曾經治好過我這樣的病人,言言啊,記得那藥方子?!?p> 看母親笑得這么高興,林曉遠也跟著母親笑起來,“這是好事兒。阿娘的病要是能治好,言言就是咱家的福星?!?p> 林曉遠又跟母親說了幾句話,就從屋里出來準備去廚房做早飯,一出門就看見白言言正蹲在院子里刷她那雙鞋。
看到白言言,林曉遠的心情是復雜的。他能看得出來白言言是一個很聰慧的女孩子,他不知道母親把她留下來的決定是對的還是錯的,他不知道白言言是不是用藥方的事讓母親把她留下來的,他也不知道白言言說的藥方是真是假。
聽到母親說要留下白言言的時候,他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快樂,而當一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藥方牽扯到他唯一的親人時,他又開始后悔,后悔遇見了白言言。
但他不能冤枉人,藥方的真假他總得去求證一番。
早飯是玉米糊糊跟菌子湯,這還是白言言第一次吃人界的東西,從昨天到現(xiàn)在,她只喝了一碗水,飯剛擺上桌,她的肚子就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見林曉遠滿眼笑地看著她,白言言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
“餓了你就先吃著,我去喂阿娘吃飯?!绷謺赃h說完,端著早飯去了林母住的屋里。
白言言看著眼前的噴香的玉米糊糊,咽了咽口水,等林曉遠喂母親吃完飯,從屋里出來時看到的就是白言言不停吞咽口水的樣子。
他忍俊不禁地說道:“不是讓你先吃嗎,怎么還不動筷?!?p> 白言言又咽了口口水,回道:“我聽……我以前在家都是等長輩動了筷子我才動筷。”
“咱倆是平輩,我是你表哥,不用在意這些,隨意一些就好?!?p> “那我……吃了?”白言言拿好筷子,一副馬上開動的架勢,見林曉遠點點頭,她立馬從盛湯的碗里夾了一筷子蘑菇。
馬西搜~
看著白言言愜意地瞇起眼,他原先還擔心白言言吃不慣這些粗茶淡飯,看來是他小看了這個小妹妹,那……藥方的事會不會也是真的呢?
吃過早飯,白言言主動要去洗碗,林曉遠擔心她沒做過這些,怕她摔碎了碗,“別了,還是讓我來,咱們言言妹妹的手不能干這個?!?p> 手?白言言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沒啥啊,就是白點兒,感覺比林曉遠的手嫩點,還比他的手小。!,他是不是嫌我手???
白言言撇撇嘴,“過兩年我的手就變大了?!?p> 林曉遠聽不清白言言在嘟囔些什么,想起藥方的事兒,他又把白言言叫到身邊來。
“剛才還嫌棄我,現(xiàn)在叫我干嘛?”
林曉遠不知道這一會兒功夫白言言都想了些什么,他擔心母親,也就不去問那些細枝末節(jié),“阿娘說你有能治她病的藥方,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卑籽匝员凰嵝?,這才想起藥方的事,“家里可有紙筆,我把藥方寫給你,你按照藥方去抓藥?!?p> 白言言很快把藥方寫了出來,林曉遠看了看,發(fā)現(xiàn)有幾味藥材與林母之前吃的藥一樣,只是分量不同。他有心想問,只是醫(yī)術這方面的東西他也不懂,四書五經上沒有這些,又看了幾眼,才把藥方疊好,塞進懷里。
“那我去抓藥了,你在家注意安全?!?p> 林曉遠就要走遠的時候,白言言喊住了他,“我跟你一塊兒去,順便認認路。”
“也好?!绷謺赃h略微想了下,帶著白言言一起去了,“那我去跟阿娘說一聲?!?p> “不用再跑一趟了,我跟表姨媽說了,咱們快去快回?!?
姜青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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