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相
小翠是陳八爺外室梅娘的婢女,是她給田正安報信,也是她的死加重了田正安對案子的懷疑。
田正安一定想保全她的性命找機會讓她做證,但她還是死了。
會是誰下的手呢?強大的外部敵人,還是田正安身邊的人。
樊依敏不信同租一個院子的人會那么心齊,若他們都像他們表現(xiàn)的那么維護秦世嵋,就不會讓秦世嵋有外室廝混,也就不會有這樁案子??伤麄兊年P(guān)系也沒差到需要冒著風(fēng)險動手抹去人證讓秦世嵋翻不了身,動手那人定有不得不除去小翠的理由。
同樣,小翠的死也給了田正安提醒。
“既然案子的苦主如今得了補償,想來是查到了新的證據(jù),小翠的死是本案的疑點,我不信阿爹不曾查過?!?p> 樊諍言似乎還醉著,坐在書桌前耷拉著腦袋,樊依敏在他背上的輕拍像是在調(diào)動他的心跳。
不愧是他教出來的,連他拷問犯人的招式都學(xué)會了。
“你就別問這么多了,我不也沒問你那個宗室女是誰?!?p> 秦世嵋的身世十分隱秘,要不是他派去濟南的手下偶爾從鎮(zhèn)上得知一樁往事,怕根本沒往那方面想。既然他的身世與樊依敏說的有出入,其他人也不可能提前知曉,樊依敏所說的宗室女又是如何得知的?
就算別人想要提點他,可以有許多辦法,為什么會通過與他冷戰(zhàn)中的樊依敏呢?
以樊依敏在外面的名聲,一般人肯把這么要緊的事告訴她嗎?
“有沒有宗室女重要嗎?我就是覺得案子蹊蹺,想找個理由讓您再查查?!狈烂艉龓н^。
“你在外面可不能這般亂來?!?p> “阿爹放心,女兒明白。您還是說說案子吧?!?p> “這案子說不得,日后你自然知曉了。”
“連我都說不得?果然女兒沒有兒子招您喜歡,要是阿遲來問,您是不是就說了?”
“這是什么話?阿遲那么小,我哪會跟他說這些?!?p> “難道他再大些,您就跟他說?我知道,父子是一體的,外面的事要互通有無,女兒遲早是別人家的,有些話不能說的太多?!?p> “你用不著激我,阿爹的嘴可嚴了?!?p> “是嗎?看來是真沒喝多呀?!?p> 樊諍言得意一笑,又借機教導(dǎo),“你別看他們一個個東倒西歪的,沒幾個真的醉了。以后你在外面有些說話拿捏不準(zhǔn)的席面也可以裝醉……”
說到這里,樊諍言想到女子似乎很少有一個勁喝酒的宴會,頂多喝點果酒應(yīng)應(yīng)景。
“裝醉我怕是沒機會了。我才剛開始喝呢,其他人都倒了,都來不及裝?!?p> “別狂?!?p> “是她們都太弱了?,F(xiàn)在我也不跟她們玩了,怪沒意思的?!?p> “我看汪家的小姑娘性子還不錯,你就不能跟她們玩?”
“玩不到一塊兒去。我現(xiàn)在感興趣的是那案子會怎么結(jié)案,她們怕是沒什么興趣。”
“你怎么又繞回來了,我頭暈,醉了醉了。”
“連結(jié)案都說不得?”
“說不得?!?p> “我還以為結(jié)果無外乎是陳八爺身邊的隨從暗害,又嫁禍他人,難道竟然不是?”
樊諍言一時語塞。
“看來結(jié)果是這個結(jié)果。那他剩下的幾個隨從又是誰害的?難道真有什么隱情?!?p> “哪有什么隱情,殺人案的現(xiàn)場情況終歸是那樣,兇人也只能是在場的人。不是他,就是別人?!?p> “說不定是有高手躲在暗處趁機嫁禍呢?”
“別把事情想得那么復(fù)雜,哪來那么多高手。”
“可是小翠死了,他的隨從也死了?!?p> “小翠是山東人,與田家一仆役是舊識。也幸好她和陳八的隨從死了,我們?yōu)榱艘粯稁缀醵ò傅陌缸尤ヒ惶藵喜潘闶鲁鲇幸?。也幸好多查了一道,不然……圣上已?jīng)知曉這案,接下來的事你就不要再問了。”
“好吧。”樊依敏意興闌珊,“我的猜想,總歸是幫了咱們府里吧?”
“是呀,差點釀成一場禍?zhǔn)??!?p> 樊依敏笑了笑,說:“阿爹,分我一個莊子吧,就當(dāng)給我的嫁妝,讓我提前打理練練手?!?p> “什么嫁不嫁妝,你還小呢。莊子盡管拿去,我明日就讓汪氏把地契給你,就渭水邊上那個小的吧,靠著山你還能上山打獵。”
“可以?!?p> 見她答應(yīng)得利索,樊諍言松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放心,“你可不要見天想著去打獵,也學(xué)學(xué)女子要學(xué)的那些?!?p> “正學(xué)著呢?!狈烂魬?yīng)付了一句,看天色也不早了,笑笑道別回院。
一出了院門,她面上的笑的冷了下來。樊諍言以為她是察覺到案子有蹊蹺才編了個借口讓他們?nèi)喜榘?,誰知一查還真查出事來。至于案情真相,樊諍言以為她猜到了一些,其實她知道的只有秦世嵋的身世,剩下那些,此刻她才拼湊出來。
案子的緣頭在濟南,或者可以說,在田家。
田家呀,前世田正安緊咬著樊家不放,他是真不知情,還是死命想把錯按在別人身上?
“小姐,怎么了?”
還呆在院內(nèi)等著樊依敏回來的彩云見她進院時面若寒霜不由擔(dān)憂地迎上去,生怕她在汪家受了氣。
樊依敏略回神,一時無言不知要怎么回她。
彩云詢問地看向朝露,卻見朝露一臉茫然。
“風(fēng)有些涼,吹的頭疼?!狈烂艨偹阏业搅死碛?。
涼嗎?彩云和朝露暗想。
彩云仍不放心,私下又問了朝露一遍,確定這次去汪府并無發(fā)生沖突才放心,又聽朝露說兩人在汪府的小花園站了一會兒吹了冷風(fēng),怕樊依敏是受了寒氣,特意囑咐朝露夜里守夜時留心些。
她的擔(dān)憂顯然不是沒有道理。
半夜,樊依敏發(fā)起燒來,難受得在睡夢中發(fā)出低吼。朝露睡得不熟,醒過來見此情形連忙給她喂藥換洗,小心照顧了一夜。到快天明時,樊依敏的燒總算是退了。朝露安心了些,心疼她受這樣的罪,不由想了許多。
“小姐,等你大好了,咱們?nèi)R里走走吧?!?p> 想到樊依敏前些日子常做惡夢,如今又忽然得病,朝露怕里面扯上幽冥之事。
“廟里有什么好去的,父親給了我一個莊子練手,咱們?nèi)デf子里玩。我看今天天氣就不錯,適宜出門?!?p> “小姐,你昨夜才得了風(fēng)寒,還是休養(yǎng)幾天再出門吧?!?p> “我可沒有那么弱,為著一個小小的風(fēng)寒連門也不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