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慧喚來負責情報的密探,詢問有關掌門的消息,密探剛好有事情稟報??吹叫糯焊裨趫?,向林堂主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林笛慧懂她的意思,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說。
“信大俠,您剛好在場。掌門知道您會在紅塵閣等候,特地囑咐我給您帶句話,如有事相商,請于正午時分趕到湖心小筑?!泵芴絽R報完情況,便匆忙退下了。
“你這壞男人還真有點水平啊,能讓酉掌門親自安排??磥硪院箝_會又有事情討論了?!绷值鸦劾浜咭宦?,看著信春格,“走吧,我看你也沒心思喝我的醉花吟了,李長老會請你喝西湖水的。”
信春格只剩下激動的心跳,無暇顧及林笛慧的嘲諷,匆忙告辭,便動身前往西湖。
到了西湖邊上才發(fā)現(xiàn)時間還早,暗嘆自己確實著急了些,去的太早也不合適,便在周圍四處轉轉,看有沒有什么新奇玩意兒可以當作禮物。
兜兜轉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都是些尋常之物。正當失望之際,信春格發(fā)現(xiàn)了一位老嫗在擺攤賣些首飾,以發(fā)簪為主,材質(zhì)基本上是檀木,雖然沒有什么珠光寶氣,但有種清新脫俗的感覺。
老嫗見有客人來問,熱情地介紹著貨物,詢問道,“這位大俠,想送給什么的女子呢?”
信春格腦海里不禁又浮現(xiàn)起酉懿慧的形象,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他微笑著說道,“一位脫俗的女子,仿佛是天上的仙子一般,淡雅清新,老人家可有什么好推薦的?”
老嫗好奇的說到,“如今這種女子可謂少之又少,基本上都不怎么需要首飾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老身這話說的可對?”
“老人家,您還挺有學問的,但小生想送些禮物表示心意,您看送哪個合適一些?”信春格發(fā)覺這位老嫗不似常人,耐心請教道。
“只不過是年輕時讀過幾年罷了,不值一提。我啊,還是推薦這個青色的檀木簪,長時間佩戴還會有淡淡的香氣產(chǎn)生,最適合這種女子?!崩蠇災闷鸾锹淅镆幻恫黄鹧鄣哪爵?,造型是一只簡化的鳳凰,并無多余的配飾。單調(diào)的青色,檀木發(fā)出若有若無的香氣。
“那就這個吧,多謝老人家?!毙糯焊耖_心地放下一錠銀子,再次謝過老嫗。老嫗忙擺手,說不要這么多錢。信春格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信春格雇了一艘小船,駛向了湖心小筑。到了島上便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婉轉連綿,不絕于耳。信春格一邊欣賞著琴聲,一邊悠然地向竹屋走去。
屋內(nèi)只有酉懿慧一人在撫琴彈奏,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動,琴聲猶如云水奔騰的聲音,卻又百轉千回。最后逐漸沉靜下來,猶如無力的余波漸漸散去。
“這一曲《瀟湘水云》真是世間少有,酉掌門的琴法造詣之高,在下著實佩服?!毙糯焊褫p輕鼓著掌,等到這曲子演奏完才慢慢進屋。
“信大俠久經(jīng)聲樂場所,懿慧這點水平怕是入不了您的法眼。”溢美之詞酉懿慧聽得太多了,內(nèi)心早已沒有波瀾。
“哪里的話,酉掌門的琴法能把這首古曲演繹的如此完美,確實無人能比。這番前來確實有事相商,不知方不方便?”信春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環(huán)顧下四周,發(fā)現(xiàn)并無外人。
“蕓瀟她出去辦事了,有什么話就直說吧。”酉懿慧收好古琴,抬頭看著信春格。
信春格看到她的臉頰再次的怔住了,暗地里掐了掐大腿緩過神來,“還是因為上次紅迷派的事,我覺得目前的行事作風不太合適。”
“打住,如果是這番話,恐怕不適合在這里談?!庇宪不燮鹕硗崎_珠簾,飛身掠上了湖面,又拋下一句話,“愣著干嘛?還不跟上來?”
信春格這才反應過來酉懿慧想要換個更清凈的地方談論此事,急忙運起輕功前去追趕。可是自己引以為傲的輕功卻根本追不上酉懿慧,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被拉開。
酉懿慧發(fā)現(xiàn)了這些,便減慢了速度。兩人一前一后,進入了寶石山中,撿了一座涼亭,停下了腳步。
信春格氣喘吁吁的來到了涼亭,“不知酉掌門練得什么輕功,在下甘拜下風?!?p> “信大俠不是以輕功出名嗎?怎么還比不上我自創(chuàng)的雨花步呢?”酉懿慧莞爾輕笑,似乎覺得傳聞并不屬實。
“我還是第一次輕功輸給別人,酉掌門果然天資卓絕?!毙糯焊癯姓J了自己的不足,轉身問道,“談這種事非得要到這深山中嗎?”
“你有所不知,這個門派并不是我一手能夠掌握的。我資歷尚淺,上面還有長老會進行管理,我充其量只是她們的代言人。”酉懿慧說出了自己的苦衷。
“那現(xiàn)在紅迷派迷暈來往富商,劫其錢財?shù)氖?,你是知道的?”信春格詢問道?p> “知道又如何,長老們定下來的方針,我只能貫徹執(zhí)行。何況這也是門派的主要收入來源,劫一次富商可比正常經(jīng)營酒樓要賺錢的多?!庇宪不垭m然不滿長老會的決定,但卻也無可奈何。
“再這樣下去,紅迷派早晚會出事的,到時候就怕牽涉太大,壓不下去。紅迷派不應該只會生產(chǎn)迷藥吧?!毙糯焊裰兰t迷派的底蘊不止這些。
“我擔心的也是這個,但現(xiàn)在我能做的無非是練練劍法,提升自己的實力而已。紅迷派分為紅堂和紫堂。紫堂專修琴法和迷法,紅堂專修劍法和掌法。在外面負責經(jīng)營酒樓的一般都是紅紫堂的人,這些主要由長老們負責,我就管理一下紅堂的事務。”酉懿慧悄聲說著這些,并暗示信春格不要外傳。
“既然研究迷法,肯定對藥物有所研究,不如順便開個醫(yī)館,救助些窮苦病人也是極好的?!毙糯焊窠ㄗh道。
“你這個方法倒是不錯,回來我可以讓蕓瀟前去試試,長老里面也就蕓瀟跟我關系比較近了?!庇宪不垩劬σ涣粒坪跽业搅艘恍┏雎?。
“別的事情只能等以后再說了,我原先也不知道門派內(nèi)部有如此秘辛,是我誤會酉掌門了?!毙糯焊癖硎玖俗约旱那敢狻?p> “人人都以為掌門好做,但想想哪個位高權重者是容易的,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說到底還是需要下面的支持?!庇宪不叟拇蛑鴽鐾さ臋跅U,愁緒掛上了清秀的臉頰。
“還有一事,我在林笛慧那兒得到了你的留言,她好像頗有意見,說要去長老會議論此事。不知是否給你添了麻煩。”信春格想起上午發(fā)生的事,有些擔憂。
“林堂主的姐姐是長老之一,跟我一向不和,恐怕會成為攻擊我的手段吧。不過這點小事倒也無妨,你不必記掛。”酉懿慧嘆了口氣,無奈地對著信春格笑了一笑。
信春格看著酉懿慧無助的模樣有些心疼,這才想起準備的禮物,從內(nèi)兜拿了出來?!霸诼放钥吹揭晃焕蠇炘谫u木簪,覺得這個配得上你的氣質(zhì),便想送給你。”說著,把檀木簪遞給了酉懿慧。
“這是送我的?還頭一次有人送我東西。信大俠有心了,懿慧在此謝過?!庇宪不酆苁求@奇,伸手接過檀木簪,拿在手上端詳著。
“像酉掌門這樣優(yōu)秀的女子,追求討好的人應該不在少數(shù),怎么會是第一次收到禮物呢?”信春格也有些不解。
“多半是望而生畏吧,況且我也不怎么露面,平時也清凈慣了,有蕓瀟陪著我就夠了?!庇宪不勰弥⒆?,發(fā)現(xiàn)了上面刻著的“紅”字,“這是你特意刻的嗎?”
信春格湊近觀察,說道,“應該是原來就有的吧,我在百花街上的一位老嫗那里買來的。”
“那便是了,這個檀木簪出自唐媽媽之手,她是紅迷派的老人了,現(xiàn)在閑來無事就做些首飾售賣,安享晚年,我有時也會去看望她。”酉懿慧想起唐媽媽,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情。她低頭擺弄著檀木簪,不知道放到哪里合適。
信春格看著她局促的模樣,有些傻傻的可愛,鼓起勇氣說道,“要不我?guī)湍愦魃习伞!?p> “???這樣不好吧,會不會太麻煩你了?”酉懿慧有些驚訝,第一次跟男子做這些親密的事,難免有些緊張。
信春格雙手發(fā)抖地拿著檀木簪,輕輕的把檀木簪插進酉懿慧的發(fā)髻里。
“這樣就好了?好看嗎?”酉懿慧轉過身來,擺弄著檀木簪。
信春格已經(jīng)緊張到說不出話來,“好……好看,人更好看?!?p> 酉懿慧聽到這里頓時臉紅了起來,感覺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失態(tài)了。急忙說了句,“既然事情談完了,我就先走一步了,告辭?!闭f完,駕起雨花步消失在了山林中,徒留在信春格呆呆的站在涼亭里,回味著剛才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