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畫：被污染的傳教士
培根盯著那枚戒指，利用異界平臺開始進(jìn)行連接。
心智長城的運(yùn)轉(zhuǎn)幫助他屏蔽了所有來自戒指的不潔污染，從心智長城的反饋來看，這戒指的污染程度明顯要比無名之書強(qiáng)上不少。
但它的手段似乎更加溫和，如果不是心智長城的存在，他說不定還真不一定能夠察覺這東西是個污染物。
因此，培根心中對莫蘭的誠意打了一個問號。
這家伙和他背后的隱秘教會是真的想要招攬自己，還是另有所圖？
培根不得而知，如今他身上的麻煩已經(jīng)夠多了，他不介意再多一件。
“檢測到E級污染?！?p> “異界平臺開始運(yùn)轉(zhuǎn)——”
“讀取內(nèi)容，檢測委托是否有效?！?p> “檢測完畢，委托有效，請通過觸碰污染物開始委托。”
“污染物：已死亡的二階【傳教士】的根源”
“委托人：未知”
“委托內(nèi)容：風(fēng)景畫”
“委托最低要求：一階【畫師】”
“類型：油畫”
“當(dāng)前狀態(tài)：等待選擇”
“交稿時間剩余：六小時”
“酬薪支付方式：當(dāng)面支付”
“酬薪約定內(nèi)容：三枚古金幣，受凈化的【傳教士】二階根源”
“本次委托者無能力支付額外獎勵，故此最高評分只能是A”
【傳教士】？
腦海中的聲音逐漸消散，新得到的信息讓培根一時間有些反應(yīng)不及。
這枚戒指，來自一個死去的超凡者？
而且，相比上次，這一次還多了一個委托要求。
沒有絲毫猶豫，帶著心中的好奇，培根觸碰戒指，選擇接受這份委托。
污濁的黑色從戒指之中擴(kuò)散而出，逐漸填充了培根當(dāng)前的世界。
恍惚間，培根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雨幕之中，注視著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建筑。
除了教堂之外，他視野之中的其他地方都被黑色占據(jù)，蛛絲般的裂痕遍布面前的空間。
“灰燼教堂？”
培根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控制身體的行動，看來這應(yīng)該是那戒指主人生前的記憶了。
那些裂痕昭示著這片空間的搖搖欲墜，可能是因為它的主人已經(jīng)死去多時的緣故。
“塔爾什牧師，到了為信徒們布道的時間了?！?p> 一個低沉的聲音自教堂內(nèi)部傳遞而出，可能是因為這根源已經(jīng)失去活力的原因，這片記憶之中的聲音聽著總有一種失真的感覺。
“我知道了?！?p> 名叫塔爾什的這副軀殼向前行進(jìn)，培根知道自己無法操縱記憶的變化，就老老實實的作為旁觀者注視著一切。
跟隨塔爾什牧師走進(jìn)灰燼教堂，這還是培根第一次看到這座大教堂的全貌。
灰暗的光線和宏大的空間渲染出無比神圣的氣氛，高聳的穹頂之上光暈閃爍，讓矗立在最前方的那尊灰燼之神的雕像顯得陰郁不可聞。
培根曾在威爾遜先生的課上聽到過有關(guān)這位神明的介紹——
灰燼之神是光明的次子，和祂的兄弟烈火一同在光明的懷抱中誕生。
但只有烈火得到了光明的寵愛，于是烈火被賜予燃燒的權(quán)柄，而灰燼只能在烈火燒盡之后浮現(xiàn)。
因祂象征死亡，象征事物的終結(jié)和循環(huán)，所以在后世的形象之中被塑造成一個容貌俊秀，卻擁有蒼老身軀的人，這個形象一直被沿用至今，在灰燼教堂之中矗立的這尊雕像同樣也不例外。
作為一個能夠加入灰燼教會并成為牧師的人而言，塔爾什對灰燼之神的忠誠毋庸置疑，但不知為何，在他記憶中出現(xiàn)的這尊神像沒有絲毫的神性，反倒是有一種陰冷黑暗的感覺。
在這種難以言說的氣氛之中，塔爾什向前行走，教堂之中并非他一人，但其余人的面容都十分模糊。
“請塔爾什先生為我們進(jìn)行布道?！?p> 那個溫和的聲音再度響起，無數(shù)面容模糊的人就此落座。
塔爾什牧師站在高臺之上，他的身影在巨大的灰燼之神神像下顯得無比渺小。
培根的視角在他開口布道的瞬間被拉遠(yuǎn)，在塔爾什牧師的身后，灰燼之神的神像突兀的開裂，原本悲愴的面容被黑色的裂隙撕破，竟然從其中伸出無數(shù)條扭曲古怪的觸須！
而此時，隨著他聲音愈發(fā)高亢，下方那些表情模糊的信眾也逐漸變得激動起來！
“臥槽？這真的是布道現(xiàn)場嗎？！”
看著那些充滿褻瀆感的觸須從神像的裂隙之中鉆出，培根頓時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下一秒，他就被心智長城強(qiáng)行趕出了這片空間，而那副無比驚悚的畫面也被異界平臺清楚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這就是他要創(chuàng)作的內(nèi)容了。
從剛剛那殘破的記憶之中，培根大概明白，恐怕這位塔爾什牧師就是之前莫蘭所說過的那種，被自己的超凡力量污濁的人。
無臉的信徒，狂亂的演講，還有那被撕裂的神明雕像，說不定就意味著超凡力量失控之后，塔爾什牧師信仰的分崩離析。
培根微微搖頭，那個一直引導(dǎo)著塔爾什牧師的溫和聲音他聽著異常熟悉，但他并不知道是誰。
這位塔爾什牧師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之后或許他可以去調(diào)查一下，不過現(xiàn)在委托時間已經(jīng)開始流逝，他要先把畫畫好。
培根拉起畫布，手中的墨水凝聚為畫筆，迅速開始創(chuàng)作。
相比肖像畫，風(fēng)景畫并不需要刻畫出太多的豐富的細(xì)節(jié)，但對整體的空間感和光影感的要求會更加嚴(yán)格。
房間之中只剩下畫筆蠕動的聲音，畢加索靜靜的站在一旁，注視著培根和他的畫作。
直到太陽西斜，夜幕降臨。
培根收起畫筆，站起身來，等待了幾分鐘之后，那戒指突然散發(fā)出蒼白的光芒，接著轉(zhuǎn)瞬即逝。
他的畫作也隨著光芒一同消失，但不管怎么說，這總比之前那種收貨方式好接受多了。
“委托最終評級：A”
“委托人對你的畫作非常認(rèn)可。”
下一秒，培根面前的空間再度扭曲，三枚古金幣再次出現(xiàn)。
而那枚戒指，也因為委托完成的緣故散發(fā)出陣陣黑煙，看起來似乎要比之前更加純凈了。
培根撿起那枚戒指，就在他思考這東西到底能夠干什么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陣陣古怪的聲響。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那聲音在公寓無人的長廊之中回蕩，像是有什么東西，被生硬的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