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的算一算,從開始搜集資料到電影開拍一共用了八個月的時間,這期間施明山真的到菠蘿山的精神病院住了一個月,若不是帶著任務(wù),抽煙、可樂和喝酒也比較困難,他到是覺得里面的生活有意思得很。
期間他只拍了兩部戲。一部是男主,同時還是客串了一把副導(dǎo)演。另一部不是主角也算不得配角,只是一個出場十幾秒就被爆頭的特別出演。
他絕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交給了劇本,觀察在街邊流浪的精神病人,尋究他們的曾經(jīng)和現(xiàn)在,訪問救助團(tuán)體,和精神病患者的家庭等等。甚至于在試圖要去與流浪者攀談時遭遇襲擊。
面對突然發(fā)狂的流浪者喬可欣大驚失色,手里的飯盒掉在地上。施明山立即將她扯到身后,攔住危險,又才去試圖鉗制對方。
事后施明山意識到自己的做法非常不明智,畢竟與精神病人產(chǎn)生爭執(zhí)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不過在那一瞬間,他的首要反應(yīng)叫他不得不保護(hù)可欣。
一路上的困難也好,挫折也好,并未讓他對這個題材生出放棄的心理,觸目驚心的現(xiàn)實(shí)反而更加讓他想要將其做好講好。在親自走訪醫(yī)院、孤兒院期間,施明山對流浪漢重返社會、社工支援精神病人及其家屬的具體狀況大為動容。一個個真實(shí)的案例,暴烈、可怖卻又觸動人心,他傾訴的欲望愈來愈強(qiáng)烈,好像不做這件事就不可以似的。
只是這樣的生活,對于喬可欣一個女孩子太過于艱苦和危險。不過她對此并不在意,日常除了擔(dān)心為施明山整理的資料不算好,就是為了兼顧電視臺的工作手忙腳亂。
戀愛中的女孩子總是會用一點(diǎn)作來印證對方對自己的感情。一路上,喬可欣獲得的反饋并不算多,施明山也很忙碌,他有著比戀愛更重要的事情,而且還是一個及其自我的男人。甚至可以說他的世界只是圍著自己轉(zhuǎn)的星球,戀人只是需要環(huán)繞著他的小小衛(wèi)星。需求不大。
“最近一面在電視臺,一面去采訪那些人,好像時間不是很夠用。”
喬可欣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狀況,實(shí)則已經(jīng)打定了辭職離開電視臺的想法,一心一意協(xié)助施明山完成他的作品。提這么一嘴不過是想要獲得對方的肯定。
對此施明山并無太大的反應(yīng),伏案對著收集的資料頭也沒抬。
“那你就不要再來了?!?p> 他不帶感情的開口。
聽聞此言,心里的失望是難免的,喬可欣轉(zhuǎn)頭看向臺燈下寬闊的背影。如果愛的人不是這樣一個有事業(yè)心的男人,自己還會喜歡嗎?
這是女孩子的自我催眠,因?yàn)樗龑?shí)在已經(jīng)找不出自己能接受的“對于這個男人自己好像不那么重要”的原因。
聽聞妹妹想要辭職的消息喬小曼怒不可遏,她明白可欣對這個英俊有名的男人的迷戀??稍俅蟮拿詰僖脖仨氂凶约旱牡拙€,為了一個不那么愛你的男人放棄自己的工作和事業(yè),是一件及其愚蠢的,沒有智商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喬小曼沖到喬可欣的住所張口就罵。
她要讓妹妹清醒,不能被愚蠢毀了,必須要明白對于女人來說一個男人的外表和才情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是一個能給女人安穩(wěn)的男人。
一個年少成名的年輕明星未來的不確定性太多,更重要的是他的身邊會有很多的女人,一個平平無奇的喬可欣對于這個容易招蜂引蝶的男人來說不是非你不可的選擇,大概率只被當(dāng)做一個工具而已。
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施明山從臥室推門而出就見到正在爭吵的姐妹。
喬小曼穿著灰色的套裙,短發(fā)用摩絲理到腦后,蹬著三寸高跟,長著血盆大口對喬可欣持續(xù)輸出,盛氣凌人。
溫順慣了的喬可欣歪著脖子,偶爾辯駁兩句,看得出來已經(jīng)是到任人欺凌的地步了。
看著喬小曼臉旁來回晃蕩的金色大耳環(huán),施明山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他三兩步邁過去將喬可欣扯到身后,直挺挺的立在喬小曼面前,垂眼看著。
施明山巨大的黑眼圈加上緊繃的臉和陰仄的眼神嚇人的很。不過,喬小曼畢竟是喬小曼,電視臺的金牌制片還怕這個老派的古裝明星?一個白眼,便怒視施明山。
“你來做什么?”施明山啞著嗓子,開口就是一股難聞的味道,想必是睡前抽了太多的煙。
“這是你家嗎?”
“有人準(zhǔn)許你隨意出入我女朋友家?還罵她!”
“管教妹妹怎么?我還罵你呢?!?p> 喬小曼絲毫不怵,倒是喬可欣急了,想要掙脫施明山的手做兩人的和事佬。
施明山氣力極大,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只是手指一用力就令人動彈不得。
“那請你出去。這個家里不歡迎你這種喜歡罵人的變態(tài)老女?!?p> “該出去的是你這個外人吧?”
“是嗎?”施明山右手一勾,將喬可欣從身后拎了出來,扭頭就在她嘴上狠狠的親了一下?!笆钦l家很明顯了吧?”
“你這個混蛋。”
喬小曼抓起沙發(fā)上的包往外走。
若要吵,她還能吵,也有一百個理由去吵,但此刻她認(rèn)為沒有吵下去的必要。還有那么多的機(jī)會管教自己的妹妹不必非要在這個不恰當(dāng)?shù)臅r候,畢竟她不是一個能夠撕破臉只為做無用功的人。
“是為了什么事?”
喬小曼走后,施明山才扭頭看著女友。
“因?yàn)槲肄o職的事?!眴炭尚谰o張地直摳手。
“什么辭職?你辭職啦?辭職做什么?”
一連三問,并沒有關(guān)心或者責(zé)問的感情流出,平淡得很。
“因?yàn)樘α恕K浴!?p> “算了。你自己處理吧?!?p> 施明山擺手打斷喬可欣。對他來說辭職不算什么大事,所謂成年人就是能夠自己做出選擇的人,她已經(jīng)是一個成年人了,因此沒有比要為了這種事被人罵,與人吵鬧。
撓撓頭,實(shí)在是太困了,他走回臥室,留下半喜半失落的喬可欣。
令人痛苦的感情有時會意外的堅持得很久,只要一點(diǎn)點(diǎn)甜就能走好長的一段路。而太過甜蜜的感情,出現(xiàn)三兩次不妥往往會很快分開。就像是做好事的壞人,和做壞事的好人。人和感情真的是最難講清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