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回去吧”
“好”
余響還是咳嗽,她的身體冬日本就不康健,短短幾句話幾個字,灌過來的冷風(fēng)就夠她咳上一下午。
顧清辭轉(zhuǎn)身離開了,像以前一樣。
余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站著看著他走,印象里“我要走了”這句話他總是說,以前還在一個學(xué)校時,吃完飯,放假前,逛完街后他總說,后來不在一個學(xué)校,她送他離開前他也說,如今吵架之后再見,他又說。
顧清辭走了一段就過了馬路,在對面廣場的椅子上坐下,靜靜看著余響的方向。
“他看見我了”余響淡淡的笑著,這樣類似的場景她又記起了許多,和這個人有關(guān)的,她記起了許多。
顧清辭還是坐著,看著,一動不動,余響感覺他像是廟里祈求垂憐的香客,又像是祭奠完愛人的鰥夫。
她又想起了許多。
“顧清辭,再見”她的聲音本就不清脆,此刻更見嘶啞。
余響不再看他,轉(zhuǎn)身一步步走進(jìn)風(fēng)雪之中,北方的冬天極冷,吹過來的風(fēng)像是刀子一樣,割在她的臉上,心上,連嗓子也啞的不行。
“咳咳,咳咳咳”
余響站在樓下并沒有立刻回去,她想起來了。
電話不合時宜的打來,余響看了一眼屏幕,還是接了起來,“宋昔聞,單子結(jié)清了,咳咳,我這邊有事,你去忙吧”
宋昔聞愣了一瞬,“你在外面?大冬天的在干嘛”
“在等人,先掛了”余響并不想同他多說。
在顧清辭開口的瞬間她似乎明白了她對溫柔的執(zhí)著來源于何。
“顧清辭,半個小時之內(nèi)如果你回來找我,以前的一切我都原諒你”
一滴眼淚掉落在雪地上,在她的心上砸出了一個洞,冰冷的雪花將她的血液從那洞口一點點凍結(jié),蔓延至全身,讓她無法呼吸。
她主持了許久,聽過許多聲音,唯獨一種讓她心動,是顧清辭的聲音。
……
記得第一次見顧清辭,便是在那個黃昏了,他背對著黃昏,周身是溫暖的陽光,直直照到了付書卿的心上。
“你好,我叫付書卿”
“顧清辭”少年并未多話,轉(zhuǎn)身離開。
那是付書卿最溫暖的兩年,她跟在顧清辭的身后,吃飯,跑圈,散步,她都要一起,盡管那時的顧清辭一點也不樂意。
可慢慢,顧清辭就習(xí)慣了她的存在。
“顧清辭,把你的練習(xí)冊借我吧”
“顧清辭,周末我們?nèi)コ邪伞?p> “顧清辭,下午吃過飯我們一起散步吧”
“顧清辭,我想吃糖”
……
其實仔細(xì)想想,顧清辭的愛不像她那般直接而熱烈,像他的人一般,沉默而長久。
付書卿一直覺得顧清辭對她太好了,秋天借給她衣服,差點把自己凍感冒,在自己是數(shù)學(xué)課時還把書借給她,在午后的教室外給她講題,拿自己攢的錢給她買喜歡的零食,在夏天三四十度的室外站在她面前給她擋太陽……
他從來不說。
可愛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