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后面幾百米處,一個破舊小屋內(nèi),幾個不修邊幅的漢子圍著一張桌子上聊著天。
角落有三人被捆綁在椅子上,一個婦人,一個七八歲樣子的小女孩,和一個四五歲的小男童,都被用布堵上嘴。
婦人旁邊有個色瞇瞇的漢子,大笑道“終于等到那小子過來了,老子也馬上不用憋著了,哈哈?!?p> 婦人眼神驚恐,眼淚不斷落下,小女孩和男童也是嚇得不斷嗚咽,漢子不耐煩抬手就要打,被桌子那邊一個略顯沉穩(wěn)的漢子出聲制止“事情還沒辦完,現(xiàn)在老實點?!?p> 色瞇瞇的漢子聞言停下動作,但嘴上依舊喋喋不休,嘀咕道“人都過來了,還管他配不配合?!?p> 沉穩(wěn)漢子沒有和他爭辯,和桌上的幾人繼續(xù)聊天。
……
客棧內(nèi)老板端著一碗菜,想要端進魏谷的雅間內(nèi),卻被董谷攔住,說需要稟報少城主,得到允許后客棧老板端菜才得以進入,關(guān)上門后,他笑容慘淡一直將菜端在手中沒有上桌。
見魏谷也不催促,客棧老板終于忍不住,跪在地上聲音悲傷“少城主,我知道您已經(jīng)了解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了,但還是想請您救救我的兒女和妻子,哪怕是我給您做牛做馬,以死謝罪,我知道這些不夠,但是孩子他們是無辜的,他們還什么都不懂…”
魏谷依舊吃著菜,不吱聲。
從中聽出一二的盧霖忍不住了,輕輕搖晃魏谷肩膀。
魏谷這才抬頭道“坐下吧,等我吃完也差不多解決了。”
客棧老板聞言心中一喜,不在說話,焦急的等待。
開始客棧的那個馬車沒有跑遠,也在一間小屋停下,那架來的兩人被關(guān)在一處只有門的屋內(nèi),四周被火把照亮。
一個笑呵呵像個傻子的人在里面做著自我介紹“呵呵,別怕,我就一喜歡樂呵的傻子,所以我那些認識的都喜歡叫我笑面虎?!?p> 一刻鐘后,笑面虎沒了笑臉,惱火的敲著兩人的頭“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哪怕只是一刻鐘,兩人依舊被折磨的遍體鱗傷,說話都說不利索。
屋后院的小院子里,一人拿著幾件衣服,不斷換著給一只白色大虎聞著,嘴里不斷說道“白大爺,你行行好,就帶我們?nèi)フ艺疫@幾人吧!回來給您帶大魚大肉,您看行不行。”
屋外一人匆忙跑進來,氣喘吁吁的將手抬起,手中一大塊鮮肉通紅,白虎一口咬上,翹著尾巴向屋外走去。
那個拿衣服的人,哈哈一笑,推開笑面虎所在的那扇門,挑釁道“嘿,我就先走一步了?!?p> 里面笑面虎更加惱火了,敲著兩人的手也加大了力道。
客棧后面的那個屋內(nèi),幾個不修邊幅的漢子還在聊著天,直到聽見外面有腳步聲,不止一個,外面他們只排了一人蹲守,卻傳來多人的腳步,幾人立馬警惕。
還有幾人提著小刀架在角落被綁的三人脖上,狠色道“安靜?!?p> 一會門被破開,沒有人沖進來,只有一只白色大虎慢悠悠的走進,那些不修邊幅的漢子立馬慌神,人還可以靠人質(zhì)談判,這老虎怎么談?
一個漢子立馬破窗跳出,有人帶頭自然有人跟隨,在后面的更是慌亂催促大喊“快點,快點?!?p> 而那只大虎,卻依舊不急不忙的逼近,直到所有漢子都從窗口跳出,也沒有上前攻擊,屋內(nèi)此時只有被綁的三人,他們此時眼神恐懼不斷掙扎,想要掙脫繩索。
而那只白色大虎只是站在他們面前,就不在前進,側(cè)身看著窗戶和門口。
門外不久后傳來的打斗聲響,也就一會便安靜下來,隨后走進來幾個人,朝著白虎不斷夸贊“白大爺真猛?!?p> 驚魂未定的三人被幾人解綁,他們解釋來由,三人也放下心來,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魏谷的雅間內(nèi),客棧老板焦躁不安的坐在椅子上,直到窗戶處有一只飛鳥停足,魏谷上前解開飛鳥腿上的信件,打開看完后丟給客棧老板。
客棧老板看完出氣聲逐漸加快,如釋重負,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磕頭,涕淚縱橫“謝少城主救命之恩,謝少城主救命之恩。”
魏谷沒有上前將他扶起,只是笑道“這果子酒不錯,真要謝,下次多給我準備幾壺?!?p> 客棧老板臉上掛著淚痕,保證道“少城主放心,下次來,管夠!”
魏谷推開門,門外董谷立馬上前帶路,大廳內(nèi)有幾人向上瞄了一眼,看見魏谷走出后面還跟著老板,頓感不妙,想起身離開,卻被門外突然闖進來的一堆官兵攔住。
幾人走到能看見門口風景的那間雅間,侍衛(wèi)用刀推門而入,里面卻空無一人。
門外,笑面虎拖著一個中年人進來,朝魏谷喊道“少城主,這家伙從二樓跳下,差點砸到我,我懷疑他預(yù)謨襲殺官場要員,能不能交給我去處置?”
魏谷點頭道“準了?!?p> 笑面虎聽后露出笑容,朝客棧老板不好意思道“老板,這就麻煩你打掃一下了哈。”
笑面虎笑容可掬,那個中年人早已昏死,卻依舊打了一個冷顫,只見他兩腿腳踝,都被箭矢洞穿,一路鮮血布地。
客棧對面的樓上,兩把弓箭釋放著寒光,正是徐斑和傅恒昌兩人。
……
“你好像一個沒有脾氣的泥人?!被厝サ穆飞希R霖走在最前面,不在沉默開口說道,看不見表情。
盧霖轉(zhuǎn)身站停,看著魏谷的雙眼“從異種出現(xiàn)時,到現(xiàn)在被人算計,你都沒有顯露出一絲怒意和哀愁?!?p> 魏谷瞇眼沒有說話。
盧霖嚴肅問道“如果你讓老板將哪壺毒酒拿出去,是不是他就會死?”
魏谷點頭,道“至少不會好過?!?p> 盧霖露出笑意“至少你也不是真正的冷血?!?p> 她每次回想魏谷的面對那些慘遭異種屠戮的民眾,所流露出的神色,表現(xiàn)的都太過平靜與淡然。
盧霖好奇問道“你怎么知道第一壺酒有問題的?”
魏谷笑道“因為每次來,我的酒都是老板親自開封,并且先飲?!?p> 反觀客棧老板兩次抱酒進來,第一壺是放下就走,第二壺是親自開啟,并率先敬酒。
盧霖點頭“老板這樣細致,就不怕你看不出來?”
魏谷笑道“因為他在賭?!?p> 他看著盧霖疑惑的眼神“如果我喝了,或許抓了他家人的那些人,會將人放走,然后自己留下陪葬,如果沒喝他也大致明白我來此的目的了,生意人?。∫粋€個都精明無比?!?p> 盧霖又問道“那那些菜呢?”
魏谷聳肩“有侍衛(wèi)親自盯著,他們沒辦法做手腳,至于最后一疊下了毒,就是為什么侍衛(wèi)會將他攔在門外的原因。”
盧霖看著魏谷無所謂的樣子,有些心疼輕嘆一聲“是不是都習以為常了?”
魏谷攤手“哪能怎么辦?隨著戴王一路打下豐功偉業(yè)的那些名將功臣,那個不是手染鮮血,殺了他們的人,還不準他們報仇嗎?”
盧霖撇嘴“你倒是豁達?!?p> 魏谷略帶驕傲道“畢竟我爺爺當時太過耀眼,所以我們魏城現(xiàn)在才會如此惹眼。”
盧霖看著面露驕傲的魏谷,露出笑意,這家伙終于有點同齡人的樣子了。
魏谷雙手抱頭向前走去,朝后面略微發(fā)愣的盧霖道“走啦,大胃王?!?p> 盧霖瞬間像只炸毛的小貓,向前跑去快準狠的掐著魏谷的軟腰,露出兩個小虎牙,惡狠狠的道“你說什么!”
魏谷一聲痛呼,立馬求饒。
后面跟著的董谷,劉燦幾人明也都露出笑容,從他們被安排跟在這少城主身邊后,就發(fā)現(xiàn)這個少城主像個暮辭老年人一樣。
早晨出門會慢跑到滴仙湖,然后自制個釣魚竿,看著書釣著魚。
中午吃完飯后,會懶散的四處閑逛,哪怕去登高武場,一時興起和里面的人練練也毫無勝負心,贏了不驕輸了不餒。
而和盧小姐在一起時,少城主明顯更加活潑些了,至少有了一些少年應(yīng)該有的朝氣蓬勃。
兩人好像在相互解開對面的心結(jié)。
……
魏城沒有住城主的城主府內(nèi)。
“真是迫不及待啊?!蔽赫\攤開一張印著王城特有標志的信封“不過也剛剛好?!?p> 魏誠將信封放在燭火上,又馬上收回,看著下面的侍衛(wèi)道“把余潘叫來。”
余潘在門外敲門進入。
魏誠立馬熱情招呼“呀,余將軍來了,快快,坐!請坐!”
余潘跨過一個門檻的腳立馬收回,眼神警惕的看向魏誠。
魏誠走上去硬是將余潘拉入屋內(nèi),把他按在座子上,然后在他旁邊坐下搓手,看了眼眼神一直警惕看著自己的余潘道“咳咳,這不我家那小子馬上生日了嘛?想與你商量商量送他什么禮物好,哈哈?!?p> 余潘一聽立馬起身想轉(zhuǎn)身就走,魏誠伸手使勁拉住余潘道“等下等下!這次不坑你東西了,也不要你手下的人!”
余潘不敢置信“當真?”
往年魏谷過生日,魏誠不是從他這里要人就是要些上好武器,如今魏谷身邊的幾個侍衛(wèi)就是從他這里薅走的,那幾人可都是他精心培養(yǎng)許久,都是自己城衛(wèi)中的頂尖天才,卻被當做生日禮物送去,讓余潘肉疼了好一陣,到現(xiàn)在都沒有緩過來。
魏誠眼神真摯“當真!”
余潘將信將疑的坐下,魏誠笑呵呵道“這不這小子過完生日后,就準備自己出去闖闖嘛?”
余潘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魏誠按住余潘肩膀,不讓他起來,大聲夸道“你看,不愧是咱魏城的一員大將,一點就通,都不需要解釋,真是智比謝憂!”
余潘極度憋屈憤懣,這還真不是要他手下的人,而是要他自己的人了!還有城中那些但凡有點地位的,那個不知道自己是個萬年老二,什么智比謝憂,別人都說‘武有唐坤,智有謝憂,其后有余潘’。
武不比一統(tǒng)領(lǐng)唐坤,智不比三統(tǒng)領(lǐng)謝憂,然后自己還是二統(tǒng)領(lǐng)。
隨后魏誠遞上一張信封,道“順路去拜訪拜訪那個附城的幾個老朋友,在去王城看看能不能氣死那個老東西?!?p> 看著信封內(nèi)的字,余潘瞬間平靜“好?!?p> 信封內(nèi),邀魏城城主至王城,一同商議紅騎一職。
落筆,陳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