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凡人與天使之辯（終）

　　“大人，您要放棄了嗎？”

　　艾琳娜的溫言細語猶如一聲炸雷在梁峻榮的耳畔響起。

　　放棄？

　　對于戰(zhàn)錘40K宇宙里土生土長的大部分阿斯塔特來說，他們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放棄一詞，只有永不停息的戰(zhàn)斗與死亡。

　　他們是帝皇忠誠的告死天使，梁峻榮現(xiàn)在也是，但他曾經(jīng)不是。

　　在穿越進40K宇宙前，他只是藍星一個普通人，他會迷茫，會恐懼，會怕死。

　　雖然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改造，加之經(jīng)歷大量戰(zhàn)斗，他成長了許多，但面對改造自己的系統(tǒng)是奸奇捏造的這一可怕猜想，他不由得動搖了，一度萌生出放棄的念頭。

　　這怪不得他，無論多么堅強的戰(zhàn)士，內(nèi)心總有弱點，甚至如原體般強大的戰(zhàn)士也會背叛神圣的帝皇之父。

　　所以，要放棄嗎？

　　梁峻榮捫心自問，他的內(nèi)心在嘶吼：我不甘心。

　　可這又能怎樣呢，他玩不過奸奇，哪怕他是凡人眼中的半神：阿斯塔特。

　　經(jīng)過系統(tǒng)改造而具備強橫計算能力與分析能力的大腦早已在艾琳娜到來之前，就已經(jīng)千遍、萬遍的演算過事情的發(fā)展走向。

　　理智告訴他：堅持不會帶來任何轉(zhuǎn)機，在邪神的注視下，一切都會是徒勞無功。

　　梁峻榮的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

　　艾琳娜清晰地捕捉到這點，她很心疼。

　　于是，艾琳娜上前一步，不顧尊卑與禮儀。

　　她張開雙臂吃力地抱緊梁峻榮。

　　回望兩人的相識，在巴米爾星球殘酷的戰(zhàn)場上，艾琳娜從獸人手下救下梁峻榮，梁峻榮又奇跡般地化身帝皇的天使，救下了她。

　　緣分極其戲劇而又妙不可言。

　　梁峻榮在她心中早已是奇跡般的代名詞，而她也是梁峻榮在40K世界最早認識的凡人。

　　沒有之一，因為其他的凡人都死了，死在李牧救下他們之前。

　　“我知道您在擔心什么?！?p>　　能被挑選為星界軍女兵的艾琳娜除了身體素質(zhì)極佳外，她的思維也相當靈活。

　　盡管梁峻榮一再強調(diào)他所說的是夢里的故事，但艾琳娜不認為什么樣的夢境能讓一名阿斯塔特如此失態(tài)，除非...

　　這一切都是真的。

　　艾琳娜不愿過多追問，知識就像毒藥，凡人知道的越多，危險來臨的越快。

　　她的心中隱隱有所猜測，這便足夠了。

　　“可是，您從獸人救下了我?！?p>　　艾琳娜光潔的額頭抵住了梁峻榮的前額，她只覺阿斯塔特的眉骨輪廓分明，肌肉堅實有力。

　　“放輕松，好嗎？”

　　艾琳娜小心翼翼地撥開梁峻榮捂住腦袋的雙手，修長白皙的手指細致地梳理梁峻榮有些散亂的頭發(fā)。

　　梁峻榮不太理解艾琳娜話語間的意思，身為龍語者拯救凡人不是應該的嗎。

　　艾琳娜面對梁峻榮疑惑的表情，她繼續(xù)說道，“我本該死在那個殘酷的戰(zhàn)場，當我聞到獸人的腥臭氣息時，我已經(jīng)在回憶過去了?！?p>　　她頓了頓，眼眸像是一汪秋水，含蓄而又溫情脈脈。

　　“您救下了本該死去的我?！?p>　　艾琳娜微微捧起梁峻榮棱角分明的臉龐，聲情并茂地說道，“您的出現(xiàn)于我而言就是深淵中的曙光。”

　　梁峻榮注視著艾琳娜，他的眼睛恢復了些許生氣，不再無神。然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干涸的內(nèi)心還需更多的滋養(yǎng)。

　　“您救了我，您救了威爾遜艦長，您救了滿船的士兵與平民?！?p>　　“他們是在您的帶領下才幸運地存活下來?！?p>　　是啊，沒有梁峻榮，艾琳娜與其他人的結(jié)局只不過會成為戰(zhàn)場上的枯骨。

　　梁峻榮的所作所為到底還是給這個黑暗的世界帶來些許光明的變化。

　　“至于您麾下的天使?！?p>　　艾琳娜在腦海中思量著詞語，緩緩地說道，“龍語者大人們對凡人的友善程度實乃罕見，他們的忠誠也不容置疑。”

　　“您完全不應該擔心?！?p>　　“至少目前不用擔心?！绷壕s的嘴角露出苦笑，現(xiàn)在并不等于永遠，奸奇永遠存在著，誰也無法預料袛會什么時候發(fā)難。

　　艾琳娜不解，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為什么要擔心那么久遠的未來，您考慮當下便足夠了啊?！?p>　　“事物都是會變的，你是凡人，幾十年便已是人生的全部，你看不到百年后的未來，我不怪你?！?p>　　“可至少現(xiàn)在，您與您麾下的戰(zhàn)士救下了成千上萬凡人的生命，您與諸位龍語者大人早已證實了自己的可靠與忠誠?！?p>　　艾琳娜急得簡直要哭出聲，她不理解自己視若神明的戰(zhàn)團長大人為何如此頹廢，并且任憑她如何勸說，梁峻榮始終不肯改變主意。

　　“誠然，我是凡人，但我與諸位天使大人一樣忠誠。我從入伍之時，便發(fā)誓將生命與榮耀獻給帝皇，獻給帝國?！?p>　　艾琳娜哽咽著，“我承認，面對死亡我做不到如天使大人們的古井不波，我會恐懼、會膽怯，可千千萬萬像我這樣的凡人明知會死，也會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我們與天使一道守護著帝國?！?p>　　梁峻榮嘆息一聲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p>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艾琳娜擦拭著通紅的眼睛說道，“您更不應該懷疑龍語者大人們，跳幫的時候，是龍語者大人們跟隨您與獸人激戰(zhàn)?！?p>　　“在巴米爾星球時，也是龍語者大人們隨您左右，他們將您視為曙光，而您是他們的戰(zhàn)團長，您本該一直相信您忠誠的部下?！?p>　　“不，這有可能是假裝的，都是陰謀?！?p>　　“大人，您現(xiàn)在是理性而又無情的?！?p>　　艾琳娜露出落寞的表情，“可我是凡人，我是感性的，我只看到十余名天使大人為了護送您前往斬殺獸人軍閥，自愿留下斷后?！?p>　　“那個時候的您將龍語者放在心上，同樣，他們將您高高舉起，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艾琳娜纖細的手指在梁峻榮的臉上摸索，她似乎是想將梁峻榮的面容印入腦海。

　　“大人，您變了?！?p>　　艾琳娜的手指冰涼，刺痛著梁峻榮的內(nèi)心，他回想起當初斬殺雷蒙德的細節(jié)。

　　龍語者們破損的肩甲上，斷裂一只龍爪的金色紋龍怒目圓睜。

　　梁峻榮甲胄上承載著希望的帝國雙頭鷹在厚重的胸甲上振翅欲飛。

　　隨著激烈的搏殺，死亡的薔薇之花悄然綻放。

　　獸人軍閥之死，功在龍語者的犧牲。

　　梁峻榮的大腦閃過越來越多的戰(zhàn)斗細節(jié)，屬于龍語者的畫面比比皆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無法割舍戰(zhàn)斗兄弟在他生命中留下的痕跡。

　　“梁峻榮?！?p>　　艾琳娜悲傷地呢喃梁峻榮的本名，她將手放在梁峻榮的腰間。

　?。@！好大一只，險些抱不住。）

　　她將下巴依靠著梁峻榮的肩膀上，柔軟的臉龐與梁峻榮的臉頰緊緊貼合。

　　溫熱的鼻息打在男人的耳朵上，兩人透過貼合的皮膚，交換著彼此身體的溫度。

　　“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艾琳娜的眼眸布滿霧氣，她難過地說道，“如果你連龍語者大人們都無法信任，又該怎么看我?！?p>　　“我改變主意了?！?p>　　梁峻榮伸出手臂回應著艾琳娜的擁抱，他控制力度將艾琳娜抱緊。

　　艾琳娜本絕望了，但現(xiàn)在聽見梁峻榮的回答不可思議地伸回腦袋，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是真的嗎？”

　　“當然?！?p>　　梁峻榮微笑著回應。

　　40K的外鄉(xiāng)人，龍語者的年輕領袖，梁峻榮在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心里掙扎，并在一番感性與理性交織的辯論中，終于決定重拾信心。

　　他決定堅持下去，

　　他絕不放棄，

　　他永不妥協(xié)。

　　…

　　作家的話：

　　我真服了，我是準備寫親親的，大抵是這樣的：

　　艾琳娜忽然吻住梁峻榮的嘴唇，

　　然而親吻很快便戛然而至了。

　　艾琳娜深情地看著梁峻榮。

　　她是凡人，

　　他是天使，

　　凡人不可逾矩，天使亦是。

　　短暫的一吻，艾琳娜已心滿意足，她再次抱緊梁峻榮，依偎在梁峻榮（）的胸膛上。

　　油燈在此刻燃盡，室內(nèi)陷入廣遠的黑暗。

　　這一吻短暫卻又永恒。

　　如此巴拉巴拉，然后室內(nèi)陷入黑暗，等第二章我還會寫艾琳娜的衣服，整整齊齊，極其惡趣味地告訴大家什么都沒發(fā)生。

　　但是這劇情推動不讓我寫，這么嚴肅我只能寫慰藉的擁抱，他倆啥時候能親啊，我服了。

　　之前在審核，兩個小時不發(fā)，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