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梁山大豐收

　　這日，王倫正準(zhǔn)備前往農(nóng)莊，剛出門便見之前救回那個大漢正在門前等候，見到王倫出來，大漢連忙上前躬身施禮道：“恩公，小的叔父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郎中說，只要再將養(yǎng)數(shù)日，便可痊愈?！?p>　　王倫含笑點頭道：“那便好，既然如此，你等你叔父痊愈后便可返回老家了。”

　　大漢臉色微紅道：“恩公，小的此次本是與叔父前往薊州販賣牛羊，為了這次生意已經(jīng)賣盡家產(chǎn)，孰料血本無歸，方才流落江湖，叔父更因此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如果沒有恩公相助，恐怕叔父早已魂歸故里。”

　　王倫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道：“既然如此，等你叔父痊愈，我自會贈你川資便是，你且放心?！?p>　　那大漢慌忙搖手道：“恩公誤會了，小的不是來向恩公訴苦，只是小的叔侄已經(jīng)無家可歸，如果恩公不棄，小的望恩公收下小的，讓小的可以報答恩公大恩?！?p>　　王倫笑道：“小兄弟，你誤會了，我助你乃是看你孝道，無需你的報答，你也不必記掛在心?！?p>　　大漢聞言更是感動，當(dāng)即俯身大拜道：“恩公，小的知恩公施恩不望報，但小的也并非只為報恩，現(xiàn)在我叔侄祖產(chǎn)賣盡無處可投，恩公如此仁義，小的愿意在此為恩公效力，也算是為我叔侄找一個棲身之所?！?p>　　王倫微微思忖片刻，點頭道：“你既然如此說，也好，我莊內(nèi)也確實需要用人，你叔侄如果愿意留下，我歡迎之至。不過你如果何時想走，隨時可以離開，不過日后不要再叫我什么恩公，莊上的人或者叫我莊主，或者稱我哥哥，你便也入鄉(xiāng)隨俗吧。否則日后你恩公恩公的叫，我不舒服，其他人聽了也不爽?！?p>　　大漢聞言大喜，當(dāng)即叩拜道：“多謝哥哥收留，只要哥哥不趕，石秀斷不會背哥哥而去?！?p>　　王倫愣了愣道：“你叫石秀？”

　　石秀起身道：“正是，哥哥，小弟本來在家排行第三，但是年景不好，兩個哥哥早夭，后來小弟便和叔父浪跡天涯行商為生，因喜歡抱打不平，別人都叫我拼命三郎?！?p>　　王倫大笑道：“好一個拼命三郎，這個名字倒是起的霸道?！笔阕匀徊恢劳鮽愋闹兴?，只當(dāng)王倫是贊嘆自己的外號，當(dāng)即也跟著憨憨傻笑。

　　當(dāng)晚，王倫命人備下酒宴，慶祝石秀入莊，為了和江湖山寨劃清界限，王倫將聚義廳也改成了忠義堂，作為水滸莊的議事和慶典之地。在大堂內(nèi)，王倫和杜遷、宋萬、石秀坐在一桌，石秀不由得受寵若驚，他沒想到王倫對他如此抬舉，讓他更對王倫感佩不已。

　　在酒桌上，王倫明確了石秀的掌莊之職，目前，王倫已經(jīng)對水湖莊的職事做了劃分，自己當(dāng)日是莊主，杜遷、宋萬、石秀等為掌莊，僅次于自己的存在，李寬等人為掌事，再往下則由掌職，像胡老丈那般的好莊稼把式便是掌職。

　　分工明確，自然會提高水滸莊的效率，同時職權(quán)分明，也有利于每個人都能各司其職，如果出了紕漏也便于追責(zé)。

　　石秀沒想到王倫如此看重自己，心中忐忑擔(dān)憂自己能力不足怕壞了王倫的事情，暗自告誡自己務(wù)必小心謹(jǐn)慎，不能辜負(fù)了王倫這一番看重。

　　自從改山寨為山莊后，王倫便在山寨建了學(xué)堂，老師只有他一個，幾乎每日都會在學(xué)堂里給掌事以上的人員授課，提高他們的業(yè)務(wù)水平。

　　不過王倫的講課風(fēng)趣幽默，甚至于比縣城里面說書先生還有意思，眾人不但未有任何反感，甚至于每天為了占個好位子聽王倫講課，都早早的吃完飯便來占座，后來更有的直接帶著晚飯到課堂來吃。

　　王倫看著這些，心里高興，更對自己的恩師單先生感恩不盡，這都是單先生教的好啊。有的時候，王倫講完課，這些學(xué)生還會留堂互相討論，甚至于為明天的課王倫會如何講下去爭得面紅耳赤。

　　石秀來了之后很快就被王倫的課程給迷住了，迅速成了王倫的擁躉，每日里還要纏著王倫給他開小灶，王倫也有意培養(yǎng)這個好苗子，給他加了不少餐，讓石秀的認(rèn)知力迅速得以提升。后來《孟漢書》中記載：“繡衣侯自弱冠追隨中祖，得中祖看重，授其間繡之術(shù)，自此一飛沖天，終以間道聲震天下?！?p>　　政和七年八月十六日，今日的水滸莊人聲鼎沸鑼鼓喧天。今日，水滸莊總動員，開始了麥子的收割。八月流火，雖然各個農(nóng)場中收割麥子的莊丁們汗如雨下，但豐收的喜悅卻蕩漾在他們的臉上，沉甸甸，金燦燦的麥穗壓彎了他們的腰，但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已成水滸莊標(biāo)志景物的大水車仍是不停地轉(zhuǎn)動著，而這種水車，已經(jīng)沿水泊林立十?dāng)?shù)座，大功率地時刻灌溉著河邊的各處田地。充足水源的灌溉，再加上大農(nóng)場似的先進勞作方式，眼下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

　　此時在一片田地上，田莊掌職胡老丈看著眼前麥浪滾滾，手捧沉甸甸的麥穗，忍不住嚎啕大哭，看慣了以前凄慘的收成，沒想到今年田莊內(nèi)會如此大豐收。據(jù)他的估計，今年這王倫大田莊一畝產(chǎn)糧竟可達(dá)三石之多。

　　三石是多少，號稱湖廣熟，天下足等地，也不過畝產(chǎn)稻米三石。就是嘉興，湖州等地，水稻的最高產(chǎn)量不過四石。這還是江南的稻米，如果放在北方的各種小麥中，最好的良田，在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豐年中，最多也不過畝產(chǎn)二石，普遍來說都是一石，如遇到什么天災(zāi)人禍，畝產(chǎn)個幾斗，甚至顆粒無收是很正常的。

　　水滸莊竟可畝產(chǎn)麥子三石，這是多么驚人啊。

　　胡老丈勤勤懇懇一輩子，但始終過著一日兩餐難得溫飽得日子，王倫改革田莊制后，他成為了王倫大田莊的掌職，從此告別了忍饑挨餓的日子，過上了衣足周全的生活，大家都是講良心的人，莊主如此仁厚，如果大家還不努力做事，那還是人嗎？

　　雖說王倫制定的田莊制，有關(guān)于懶惰之人，要受到嚴(yán)格處罰等規(guī)定，但大家都在自覺做事，從來不敢偷懶，現(xiàn)在終于換來成果了。

　　不說月糧獎勵，單說總產(chǎn)獎。眼下王倫大田莊的糧食畝產(chǎn)已經(jīng)達(dá)到三石了，這就意味著，按照王倫制定得規(guī)矩，這些田莊的莊丁們，除了月糧及獎勵外，每人還將有十石或一百石的獎勵，這是多么讓人高興啊。

　　此時，所有王倫大田莊的人，看著眼前沉甸甸的麥穗，都是又哭又笑的，最終，還是胡老丈先回過神來，他不愧是掌職，自制力就是比別人高一些。他抹了抺眼淚，對眾人道：“大家抓緊了，勤力干活，將這些麥子收割完成，不可誤了莊主的事，大家明白嗎？”

　　眾莊丁們都是紛紛道：“掌職，您就放心吧，俺們心中都有數(shù)，絕對不會誤了收麥的時辰的。”

　　胡老丈手里捧著麥粒，樂呵呵地道：“那就好，俺們開始干活。”

　　豐收的情形，不斷地發(fā)生在水滸莊各個農(nóng)場中，到處是豐收，到處是笑臉，最后的統(tǒng)計是：

　　最后的估計結(jié)果是，水滸莊將共收獲麥糧高達(dá)四十三萬石，現(xiàn)在大宋北方的糧食價格不斷上升，一兩銀都買不到一石米，這四十三萬石糧，如折銀的話，將高達(dá)四十五萬兩銀子。

　　震驚，這個成績真是震驚了所有得人，不說水滸莊莊丁都是不可思議，就是杜遷、宋萬和石秀等人，都是個個不敢相信，大家都是狂涌到田間地頭，細(xì)細(xì)研究。你說這真是奇怪了，為什么王莊主搞出的這些農(nóng)場，麥糧產(chǎn)量就這么高呢？有了各種灌井灌溉工具是一方面，但也不至于產(chǎn)量這么高??？

　　十八日中午，天氣明媚，陽光充足。

　　在水滸莊的較場上，較場上平時能容納幾千人，此時整個較場上已是座無虛席，圍著場地中間，都是擺放著桌椅，到處是一片的歡聲笑語，熱鬧無比，人人臉上都是帶著喜悅的笑容。

　　今天，整個水滸莊已經(jīng)是全體出動，除了莊內(nèi)必要的守莊莊勇，和在較場外警戒的莊勇外，水滸莊全體基本上都在這里了。

　　桌旁坐滿了人，桌子上，滿是熱氣騰騰的酒菜，大魚大肉的，非常豐盛。除此之外，較場外還有許多水泊外村莊比如石碣村，趕來看熱鬧的民戶們，他們很多人雖然擠不進入較場內(nèi)，但也都圍在較場外觀看，而且王倫莊主，還仁慈地給他們也分了酒肉，讓他們也個個興高采烈，擠到外面津津有味地往里看著。

　　今天，這里正在舉行慶功大宴。經(jīng)過水滸莊幾千人日日夜夜的緊張搶收，水滸莊各個農(nóng)場中的秋糧已經(jīng)基本搶收完畢，剩下的，只是一些掃尾的工作。數(shù)十萬石糧的大豐收，實在是太讓人喜悅，因此，王倫和眾人商定，便在今日這較場上舉行了慶功大宴，并且，今天還要在這里對一些人進行表彰活動。

　　較場中人，以王倫為首，和他一桌的，還有杜遷、宋萬、石秀，另外李寬、丁鵬、孫虎、左大、江彪等莊內(nèi)一些重要的人，也是坐在他鄰近的桌旁。

　　待等眾人都坐定后，一隊莊丁端著一大盆熱騰騰冒著撲鼻香氣的菜肴進了校場，將這個大盆放到每一桌中間的空位上，王倫起身端起酒杯道：“各位鄉(xiāng)親，此物乃是我水滸莊特產(chǎn)菜肴，大家不妨一試滋味?！闭f罷將酒水一飲而盡，隨即夾起一筷放到口中品嘗，面上帶出滿意的微笑。

　　眾人見狀也紛紛夾起一大塊肉放到嘴里咀嚼，忽然全場爆發(fā)出一陣歡呼：“太好吃了！真是極品美味！”

　　胡老丈起身道：“莊主，敢問這是何等美味，小老兒一輩子從未嘗過如此美味之物，說起來小老兒也曾食過羊肉，甚至曾有幸品嘗過牛肉，但是絕無此肉之美?！?p>　　王倫笑道：“老丈，此乃豬肉是也?！?p>　　“豬肉？”所有人都爆發(fā)出一陣驚呼，杜遷也開口道：“哥哥，你大概是沒吃過豬肉吧？小弟饑餓難耐的時候被逼吃過，腥臊之味很沖，十分難吃，若不是為了填飽肚子根本吃不下?！?p>　　在場眾人聽了也是驚疑不定，見杜遷發(fā)問，也都期待的等著王倫的回應(yīng)。

　　“豬肉啊，我當(dāng)然吃過，之所以腥臊是因為養(yǎng)的方式不對，還有就是烹飪的方法不對！”王倫笑著解釋道。

　　其實王倫也不知道恩師的說的對不對，但是恩師所言一向準(zhǔn)確無誤，故此王倫在水滸莊開辟田莊的時候，也專門開辟了養(yǎng)殖場，按照恩師的方法來培育生豬和雞鴨。沒想到今日一試，果然效果比想象中還好，自己剛剛試吃的時候心中還有忐忑，現(xiàn)在一試，更對恩師佩服的五體投地，同時對自己的些許懷疑羞愧不已。

　　如今豬肉在莊子里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rèn)可，好吃！美味！最重要的是，豬肉廉價，能夠讓更多的人吃的起肉。

　　王倫拍了拍手，隨即莊丁陸續(xù)將一個個裝滿食物的盤子圍著豬肉盆子擺上了酒桌，王倫笑道：“大家盡情品嘗?！?p>　　有了剛剛的經(jīng)驗，眾人雖然見盤中之物怪異，但是也大膽的品嘗起來，一嘗之下又是一片驚呼：“莊主，這些美味不次于豬肉，甚至于美味更甚，請問這些是什么菜？”

　　王倫笑道：“熘肝尖、溜肥腸、紅燒豬心、干鍋肥腸、涼拌豬肺，總之都是豬肉菜?！?p>　　這下所有人都驚呆了，豬肉雖然難吃，但是價格低廉，為了解饞果腹，這些莊丁過去還是會偶爾吃上一點，但是這些內(nèi)臟，就連他們都難以下咽，更不要提用來做菜了，但是今天一嘗之下，居然如此美味。

　　王倫看著大家的表情，心中更是滿意，他可以斷定，此后，梁山的豬肉將會橫掃大宋四百軍州，成為百姓最為追捧的美味，而這也意味著梁山的財源滾滾而來，關(guān)鍵的是，他可以用豬肉讓自己梁山人馬的體力得到極大提升，自己計劃的嚴(yán)格軍事訓(xùn)練也可以就此開始了。

　　半年多的努力，如今總算有了回報，王倫心中激動之余也是后怕不已，這半年自己可以說多少次在噩夢中驚醒，如今，最艱難的時候總算過去了，自己有錢了，有糧了，可以開始自己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