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正是下午茶的鐘點時刻,朗姆的手機里出現(xiàn)了琴酒的短信,內(nèi)容:自稱大阪之兇虎的組織正在密謀襲擊組織在大阪的分部以壯大自身勢力。附一份審訊記錄以及各類武器、藥品的交易記錄。
兩方本就是積怨已久,摩擦不斷,想渾水摸魚這不意外。只是,琴酒怎么突然想起抓個人回來審呢?……思索片刻,小事不細說也是他長久以來的毛病,屢教不改。一直以來也沒差錯也就由他去了。回信:此事由你全權(quán)負責。
不過一群爭搶剩肉吃的野狗,是該敲打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傻貨。至于原因,琴酒行動結(jié)束后續(xù)組織總要審查的,知道結(jié)果逆推來得答案總是容易。
兩日后的大阪,郊區(qū)、市區(qū)、居民區(qū),但凡和某只“兇虎“挨邊的建筑齊齊被一架黑色直升機掃了一遍。軍火庫被炸,店鋪產(chǎn)業(yè)被毀,居所成了廢墟。加上背后但凡籠絡(luò)過的,正在籠絡(luò)的,企圖籠絡(luò)的企業(yè)家政治家有的自身受到威脅有的親屬遭到綁架,或演講時直接一顆槍子從脖子外強灌進喉嚨。
琴酒手里報上的死傷名單鋪滿了地,墊著黑灰色腳印凌亂的榻榻米地面,托起他漆黑的皮鞋踏過。”兇虎“的首腦此刻被按倒在地上,松弛的面皮壓扁在榻榻米,充滿一片花紋的縫隙,眼里無光彩,神情頹廢得像只病貓,伏特加甚至覺得自己大可不必使那么大的力氣。
“兇虎”的手足也沒冷落琴酒這位貴客太久,一封請罪書附一份厚厚的禮單遞到了琴酒手里。內(nèi)容無非是低聲下氣地道歉,好笑的是他們首領(lǐng)的人頭也在書中被劃到了禮單中。
“所以這是和下屬鬧翻了,被下屬買兇殺了?”沙發(fā)上貞與盤腿窩在沙發(fā)上,手里嘴里捏著咬著四股兩種粗細的編繩,話語聲咿咿呀呀的。琴酒就窩在沙發(fā)的另一邊,手指在翻蓋手機的按鍵上滴滴答答地按,“那群想潛伏觀望的家伙想要安靜肯定是要結(jié)盟抱團的,人一多自然就有不安分的。沒有,就讓他們覺得有不安分的就行?!鼻倬谱旖沁珠_一抹笑,不懷好意地將陰謀打入郵件。貞與斜眼瞟著他被高領(lǐng)毛衣包了大半的雪白脖頸,高高扎起的一束長發(fā)如他的主人一樣慵懶地滑落沙發(fā)的靠背,悠悠然地蕩蕩入了書房。
他收回視線打收尾的蛇結(jié),收繳來的火機火苗撩動微微綻開的纖維,用指甲蓋輕推起融成小球的線塑形,熱度傳到指甲蓋后的肉,燙得他皺眉。
沒幾個月,原本沉默的組織紛紛跳上岸邊,相互指責,狗咬狗的嚎叫聲激烈得,撕扯掉的狗毛都如轟雷下瓢潑大雨般,震飛到貞與的高樓之上。
散開手里寫得毫無邏輯性的報告,想想報告里的“金銀”,貞與轉(zhuǎn)頭看著玻璃窗上屋外漆黑的天之前房間的倒影,“還是有些產(chǎn)業(yè)的好嗎?”貞與聞著高溫后冷雨澆下蒸發(fā)上樓的雨味喃喃道。不安分的心思繞開房門鉆入琴酒的房間,又在開門聲傳來的瞬間心虛地攀上天花板。
“怎么,想花錢改裝修?”
貞與在心里一聲唾棄這些個嘴上沒把門的“明眼人”,面上淡淡回道:“嗯,畢竟也幾年了,就是錢包不支持。”說著眼睛盯著琴酒的臉,視線好像能從他臉上緩緩刮下金子。
“想我出錢?”琴酒挑眉問道。貞與搖頭,“倒也不是,想讓你指條發(fā)財路。明路?!?p> “那還不如我直接砸錢在你桌上算?!鼻倬茖⑹掷飪善枯p重不一的果汁輕輕敲在桌上。貞與自覺從他手里抽出未開的一瓶,答:“也是?!?p> 所以,一間間玩偶店忽然一夜之間開放在東京的商場、大街之中。柜臺上或人形或獸體的玩偶都半掩在亞克力告示板之后,告示里可愛的鉛筆畫圍繞著玩偶的設(shè)計稿件圖片,大大的預(yù)售標識在其之下?!白髡撸喊颉庇眯∏煽蓯鄣淖煮w標識在告示的右下角。
暑假,王子的宮殿修整。兩個大人帶著一群小矮子一路駕著一輛面包車直往海邊。
七月海岸的陽光是漂浮空中的橘子汽水,白云是半化的棉花糖,天空的藍色玻璃瓶沉淀著層層的清澈鹽水。人沉浸其中,只想甩掉一切塵世的束縛,只是松開漂浮海面的泳圈之后,忽然想起自己不會游泳……于是,剛剛觸及海之淺底的王子殿下就被提上了岸,被一位金發(fā)騎士嚴格看管著,只能干看遠處海水及膝不斷沖刷著的金發(fā)小公主遙遙嗤笑著。來又去的浪潮流水偷偷拾走了她腳邊的細沙,顯露出在波光粼粼的水下色彩明亮的單片貝殼。她趁名為自然的小偷帶走它之前將其撈入手中,“咔噠”磊在另一只手許多同樣的單側(cè)貝殼之上。
“艾莉!桶我買回來啦!”
轉(zhuǎn)頭看向海岸,他們的大遮陽傘之下郁悶的小王子抱著椰子努力挖起果肉,林果哥哥在一邊放肆地笑著他無意間透露出的傻氣,金發(fā)的騎士先生也忍俊不禁。不遠處比她稍年長些的短發(fā)女孩朝她招手跑來,黑色的發(fā)絲甩蕩在半空,深深地吸引著璀璨的陽光,是她羨慕不已的發(fā)色。剛開始發(fā)育不久的胸部掩在長長的、彈跳的方領(lǐng)之下,領(lǐng)邊、裙擺點綴海藍的線條,泳衣的主色調(diào)是圣潔的白,更襯得那一頭黑色短發(fā)的可愛,更襯得那黑發(fā)少女的可愛。細長又不失肉感的腿交替著踢起偏長的裙擺,蹬起沙塵、蹬起沙塊,眼瞧著紅色的沙桶被少女搖晃在她眼前,又飛繞到少女的身后,粉嫩的嘟嘟唇開開合合地好看得很。還未等她看夠,少女白嫩似小童的手指輕點在她的臉上,下一秒她躲開了少女偷偷收緊的食指與拇指,逃了她捏自己臉蛋的企圖。
“什么嘛,發(fā)什么呆呀?臉紅紅的還以為你中暑了嚇死我了。”
“狡辯!海邊太陽這么大那個臉能不紅哦。石榴姐姐剛剛明明是想玩我的臉蛋的!”艾莉手指點著她點過的地方,展示罪證一般微微前傾身體。石榴雙手合十,嘴里講著抱歉,卻趁機一個跨步將她擁入懷中,蹂躪艾莉發(fā)型的手絲毫不見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