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在風力的幫助下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凌霄城的港口,來到了這座被稱為“龍州明珠”的城市。
在撲面而來的和風之中,鐘晨立身于木船桅桿的頂上眺望著遠處高大偉岸的建筑輪廓,那是整個凌霄城最高大的建筑,也是整座城市的中心——滄陽學院的所在之處。
“小哥,我們到了!”待客船靠岸后,船夫朝著站在桅桿頂端的鐘晨大聲喊道。
聽見船夫這么說,鐘晨朝船夫招了招手,隨后從桅桿上一躍而下,輕盈地落在了船夫面前把他嚇了一跳?!跋氩坏侥氵@個小哥身手如此了得,你一定也是來參加滄陽學院的入學考試的吧?”船夫興致勃勃地問道。
鐘晨點點頭:“是啊。”
“難怪,我就說正常的小孩不可能背著這么大一把劍!”船夫指著鐘晨背后的黑玄說道。
鐘晨朝船夫露出了一絲苦笑。正常的……小孩……
和船夫告別后,鐘晨在港口租了一輛馬車開始朝著凌霄城的內(nèi)部進發(fā)。
從布局上來看,凌霄城總共被分成三個部分,包括滄陽學院在內(nèi)的最中央?yún)^(qū)域被稱為學院區(qū),只供滄陽學院的相關人員使用;學院區(qū)外的一圈區(qū)域被稱為貴族區(qū),專門為十二國以及凌霄城中的富賈權貴們設立;貴族區(qū)之外剩下的區(qū)域是平民區(qū),為凌霄城中的普通住民準備,平民區(qū)的大小是貴族區(qū)和學院區(qū)面積總和的四倍有余,保證了凌霄城中數(shù)以萬計的平民百姓們的日常生活。
眼見街道上絡繹不絕的行人,鐘晨忽然有些擔心自己是否可以找到能讓自己入住的客棧,畢竟現(xiàn)在的凌霄城因為入學考試的臨近已經(jīng)人滿為患!
所幸最后鐘晨在平民區(qū)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一家客棧。即使位置偏僻,但這家客棧中依舊客源不斷,鐘晨甚至隱約覺得如果自己再晚來一天的話,他就只能抱著自己的行李睡在大街上了!
在安置好后,鐘晨迫不及待地來到街上打算好好地欣賞一下這座龍州最繁華的城市!
走在筆直而整潔的街道上,看著兩側叫賣聲不斷的商人小販,鐘晨在滿是好奇的興奮之中不由得睜大了雙眼。無論是他一直都在的碧山還是之后的空云鎮(zhèn)、臨襄城以及云陽帝國,鐘晨都沒有見過如此繁榮的景象!
在路過一家用粉色綢帶裝飾的建筑時,鐘晨被門口兩位亭亭玉立的美麗女子奪去了注意力。她們穿著靚麗的抹胸衣物和半透明的薄紗,輕輕地搖著手中的小扇,仿佛在將她們身上誘人的香氣傳到路過的行人身上。在覺察到了鐘晨的目光的時候,一位女子朝著鐘晨輕笑了一聲,以小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張面容,只將一雙媚眼與眉間的貼花展示給了鐘晨,卻相比于之前變得更加令人浮想聯(lián)翩。
當看見女子朝自己露出的笑容時,鐘晨的臉幾乎紅成了辣椒的顏色,趕忙低下頭去快步通過了那棟建筑。盡管心中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那些女子的職業(yè),但是當她們溫柔似水的目光鎖定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鐘晨的內(nèi)心還是忍不住蕩漾了一下。
隨著鐘晨在街上興奮地漫步,周圍也有不少人開始將目光偷偷鎖定在了鐘晨身后背著的黑玄上。即使被劍鞘包裹著,黑玄顯露出的不同于凡物的造型樣式也已經(jīng)讓好幾名眼光毒辣的古玩商人們躍躍欲試了!
當進入到貴族區(qū)的時候,街上的感覺又換了一種面貌。相比于平民區(qū)里街上的熱鬧,貴族區(qū)的街道上并沒有沿街叫賣的小販,只有排列整齊、裝飾華麗的一間間店鋪向街上的行人們開放。
走在街上的人們都穿著用各種顏色的高級布料制作成的錦衣華服,身上佩戴著各種精美的飾品。因此當鐘晨身穿樸素的衣服走在貴族區(qū)的街道上的時候,有一部分路過的行人們立刻對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不過鐘晨并沒有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而是聞著街上飄來的香氣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饑腸轆轆,于是在街上尋了一家人聲鼎沸的酒樓,在角落里的一張桌子處坐定。
酒樓的伙計馬上來到鐘晨身邊向他行了一禮道:“歡迎光臨,客官吃點什么?”
對于凌霄城中的店家來說,眼下這個階段城中的少年少女很可能正是或即將成為滄陽學院的學生,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來自龍州各地的尊貴家庭;其它普通出身的年輕人今后也大概率會在滄陽學院的培養(yǎng)下成為龍州各國重金爭搶的人才,到時候他的身價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在這樣的想法下,伙計自然不敢怠慢地立馬來到了鐘晨的身邊。
鐘晨將黑玄倚在桌子一角向伙計問道:“你們這里有什么拿手好菜?”
“本店廖師傅的燕窩雞絲湯和魚翅螃蟹羹冠絕大陸,客官要不要嘗嘗?”
“算了,我應該吃不慣這些,”鐘晨搖了搖頭,“有沒有常規(guī)一點的菜?”
“那不如嘗嘗本店的特色爆炒田雞?”
“……沒有別的了嗎?”
“那持爐珍珠雞如何?”
“這個可以,”鐘晨點了點頭,“還有什么?”
“不如我直接為客官準備一套‘山海宴’,滿滿一桌的各國珍饈,山里跑的和水里游的一樣俱全,包您滿意!”伙計熱情地向鐘晨建議道。
“一共多少錢?”鐘晨問道。
“二十金餅?!?p> “二十!”鐘晨大驚,“一餐飯就吃掉普通人家兩年多的花銷?”
“這……”伙計臉上的表情復雜了起來,“咱們貴族區(qū)的花費就是如此,其實本店還算是物美價廉的了呢!”
“真是開眼了,”鐘晨苦笑一聲,“那就來一桌吧!”
一聽鐘晨同意,伙計的臉上才多云轉(zhuǎn)晴?!翱凸傧胍c什么好酒?”
“酒就不要了,有什么好茶上一壺吧!”
“好嘞!本店的正山茶絕對正宗,喝了包您滿意!”
鐘晨并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和伙計交談的時候,另一張飯桌上的三位看上去與鐘晨年齡相仿的少年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看。其中一名俊俏的少年穿著華麗的冰藍色絲綢外衣,腰帶上掛著一塊通體碧綠的玉佩,內(nèi)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出自洪武帝國的上等玉石,價值至少上千金餅!
在伙計離開后,那名藍衣少年馬上起身,在另外兩名少年的左右護衛(wèi)下朝著鐘晨所在的座位緩步走來,并最終坐到了鐘晨的對面。另外兩名少年默默地站在藍衣少年的身后,一左一右如同兩名訓練有素的護衛(wèi)一般注視著鐘晨。
“在下玄武帝國太傅司馬相如之子司馬朝文,敢問閣下怎么稱呼?”坐在鐘晨對面的藍衣少年向鐘晨抱拳行了一禮問道。
“在下鐘晨?!痹诖蛄苛艘环鎺逖盼⑿Φ乃抉R朝文之后,鐘晨秉著禮尚往來的心態(tài)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看閣下的樣子,應該是要參加滄陽學院的入學考試的吧?”司馬朝文瞥了一眼鐘晨身邊的黑玄大劍,面帶微笑地開口向鐘晨問道。
“看閣下的樣子,想必你也是吧?”鐘晨看著司馬朝文臉上的笑容,莫名地心生出一股排斥和厭惡感,同時莫名地想起嚴文浩的嘴臉,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眼前的這個貴公子模樣的人似乎并不是來交朋友的。
聽了鐘晨的語氣,司馬朝文身后兩名少年臉上的神情立刻增添了幾分怒意,看向鐘晨的眼神也凌厲了許多。
“我家的府中有一些從滄陽學院畢業(yè)的前輩們和我說過,想在那所學院中完成學業(yè)可不容易。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如果在學院中孤身一人的話,那么之后五年的生活怕是難熬得很?。 ?p> “多謝司馬公子的關心,雖然我不是特別活潑開朗的人,但應該也不至于交不到一個朋友!”鐘晨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來和自己搭話的目的,所以語氣也變得冷漠了許多。
“非也,這世界上的人各有不同,所以交的朋友自然也分三六九等。一個家世平平、沒權沒勢的朋友對你的未來可是沒有任何幫助的!”
“若要論權勢的話,恐怕我一輩子都比不上司馬公子了。連吃個飯都要帶上兩個保鏢,這個排場我可學不來??!”鐘晨掃了一眼司馬朝文身后的兩名少年冷笑著對司馬朝文說道。
“他們可不是在下的保鏢,他們也是要參加滄陽學院入學考試的人,是在下的朋友!”司馬朝文沒有回頭,朝著身后的兩名少年隨意地揮了揮手說道。
“朋友?一直像兩個跟班一樣站在你身后,在你坐著的時候他們卻要站著,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朋友’?”鐘晨冷冷地盯著司馬朝文諷刺道。
聽到鐘晨將自己稱為“跟班”,司馬朝文身后兩名少年的臉上瞬間涌現(xiàn)出了暴怒的神色,其中一名少年指著鐘晨破口大罵道:“臭小子你罵誰呢,信不信老子廢了你的嘴!”
鐘晨冷笑一聲反擊道:“你打算廢我的嘴?要不要試試?”
鐘晨一邊說著一邊將手緩緩地向著黑玄挪了過去。剎那間,雙方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引得周圍的食客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鐘晨等人所在的位置!
那名少年也覺察到了鐘晨手部的小動作,瞬間就明白了鐘晨下一步的打算,于是他也開始快速調(diào)動起體內(nèi)的源氣,隨時做好了應對鐘晨的準備!
“罷了,”司馬朝文突然開口制止了鐘晨與那名少年的對峙,同時帶著幾分顧慮地掃視了一眼周圍注意力被吸引過來的食客們。
隨后司馬朝文從容地起身朝鐘晨冷笑了一聲:“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你我觀念不同,那么也就不用互相浪費時間了?!?p> 言罷,司馬朝文帶著兩名少年離開了。臨走前,司馬朝文突然扭頭看向鐘晨:“我真心希望你可以順利通過入學考試,這樣你就能親眼見證這個世界的殘酷了。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是有實力的人才有話語權,你會領悟到的!”
最后,司馬朝文將一把金餅扔到了自己吃飯的那張桌子上,然后帶著兩名少年一同離開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