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入洞穴中之后,葉煒從懷中取出了一根巴掌大小的火折子,急促地一吹之后將其點燃,拿在手中作為照明工具照亮了周圍的環(huán)境。
鐘晨向四周環(huán)視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個山洞十分的奇怪:洞中幾乎沒有任何流動的風,而且也沒有看到任何生物哪怕只是一只小蟲,就好像它們被某種可怕的東西給趕走了一樣。
“你不用緊張,這個洞穴中沒有東西會攻擊你的?!比~煒看著緊握大劍的鐘晨笑了笑說道。
聽了葉煒的話鐘晨有些哭笑不得。
我拿著武器是在防你啊……
在前進了一段時間之后,兩人眼前的通道中忽然出現(xiàn)了微弱的紅色光芒并隨著兩人的走近而變得愈發(fā)地明亮。
見此情形,葉煒將手中的火折子吹滅收回到了懷中,隨后一臉嚴肅地對鐘晨說道:“小心,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很快,兩人就走完通道來到了之前葉煒所說的地下空間之中。在已經變得有些耀眼的紅光的照明之下,鐘晨得以看清了整個地下空間的全貌。
整個地下空間的面積并不大,除去正中央一個半徑大約在三米的水潭之外就不剩下什么多余的空間了,而那個水潭也正如葉煒所說的那樣向外不斷地散發(fā)著血紅色的光芒充斥了整個空間。
潭中的水十分清澈,俯視著看去可以看到水潭深處的景象十分模糊,可見這個水潭的深度。
而在這么近的距離之下,鐘晨也更加清晰地感覺到了水潭中散發(fā)出來的強大力量,同時心中不安的感覺也莫名地愈發(fā)強烈了起來。
在水潭的周圍散落著各種殘破的動物骨骸,從骨骸的破損程度以及四周和洞外沒有任何升火的跡象可以看出這些動物是被以武力擊打致死、被某人帶到這里之后生吃下去的!
“這簡直就是血池煉獄……”看著眼前這個詭異的景象,鐘晨忍不住說道。
“沒錯,一開始在我看到它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想法,現(xiàn)在仔細想想幾個月前的我實在是太傻了?!辩姵可磉叺娜~煒回憶起自己幾個月前第一次來到水潭前時的情景痛苦地說道。
“你就是待在水潭邊上進行修煉的?”鐘晨看著可怖的水潭向葉煒問道。
“沒錯,當我坐在水潭邊進入冥想狀態(tài)的時候我能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源氣力量的增強,同時增強的還有我心中對暴力的渴望。”葉煒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
“之前一直忘了問你,你現(xiàn)在的實力等級是多少?”鐘晨向葉煒問道。
“應該在入虛級別吧,具體的等級我一時間也很難說清楚。”葉煒仔細想了一下后說道。
入虛級,那就是和水瑤姐差不多了……
“我記得你之前在營地中使用過武技,是跟誰學的?”鐘晨繼續(xù)問道。
“那個是我自創(chuàng)的,差不多就是大量聚集源氣并將其釋放出來的伎倆,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葉煒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
“既然如此,為了保險起見你在這里不要使用源氣,”鐘晨一邊說一邊抬起頭仰視起周圍地下空間的巖頂來,“毀了這個池子的工作就交給我好了!”
“等等,你不能在這里出手,”葉煒連忙攔住鐘晨并伸手指向了位于兩人上方的巖頂,“你看,這頂上都是由體積巨大的巖石通過層層疊起來形成這個空間的,萬一你破壞了其中一塊巖石的話其它的巖石就會失去支撐一起掉下來,到時候萬一整個山體坍塌的話我們兩個就只能和這個水潭一同陪葬了!”
“那就沒辦法了,”鐘晨仔細地看著上方巖石之間不太明顯的縫隙,“只能先離開這里,然后想辦法把洞口堵上了。這里沒有其它的通路吧?”
“沒有了,只有我們來的那條路?!比~煒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
于是,鐘晨和葉煒又一同回到了山洞外。在一番查看之后,鐘晨指了指山洞上方的山體之上一塊突出的巨石說道:“把那塊石頭打下來應該就可以把洞口堵上了,再加上山洞周圍的樹木也可以起到掩藏的作用,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讓我來吧,我的實力等級應該比你高一些。”葉煒指了指那塊巨石說道。
“不用,我自己能行?!辩姵靠戳巳~煒一眼,一邊拒絕一邊揮了揮黑玄說道。
就在鐘晨在體內大量地調動源氣凝聚到黑玄和雙腳之上,集中精神盯著山體上突出的巨石準備施展蒼云步用黑玄將其砍下的時候,葉煒后方的樹叢中忽然伴隨著呼嘯的聲響飛快地沖出了三枚由水組成的刀刃徑直飛向葉煒,最終刺入了他的左大腿和腹部!
賢級水系武技,雨刃紛飛!
在被水刀刺中之后,葉煒在劇痛之下忍不住慘叫一聲從嘴中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在聽到葉煒的慘叫之后,鐘晨集中的精神也一下子潰散,回過頭去看到了負傷的葉煒后心中一驚。
然而還沒等鐘晨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另外三枚水刀就伴隨著呼嘯聲朝著他沖了過來!在驚慌之余,鐘晨連忙以手中的黑玄架在身前擋下了兩枚水刀的攻擊,而第三枚水刀則飛快地擦過鐘晨的右腿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在以黑玄接下兩枚水刀之后,武技沖擊的強大力道也在一瞬間透過黑玄傳入了鐘晨的體內,讓他在幾個踉蹌過后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在傷口的刺痛之下,鐘晨連忙看向了遠處水刀飛來的方向,而與此同時,樹叢中也慢慢地走出了一個人影。
在看清了那人的容貌之后,鐘晨的心中一下子涌上了一陣寒意,忍不住瞪大了雙眼開口道:“是你!”
就在之前鐘晨等人在營地中結束了和玉盜團的戰(zhàn)斗,一行人離開營地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后,那些在戰(zhàn)斗中存活下來并逃跑的玉盜團成員們便在秦礵的帶領下又重新回到了營地之中。
看著在戰(zhàn)場中橫七豎八的玉盜團成員們的尸體,一想到四周這些死去的人昨天還在和自己有說有笑地談天,今天卻已經與自己分隔兩界了,所有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哀傷和絕望的神色。
不同于自己那些神色黯然的手下,秦礵臉上卻異常的平靜,他徑直走向了之前秦風原和沐水瑤交戰(zhàn)的位置,最終來到了秦風原的尸體旁邊。
看著閉上雙眼神情平靜、如同睡著了一般的秦風原,秦礵慢慢地蹲下身去跪在了自己兒子的尸體旁邊,同時臉上微微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之前他被葉煒以圣級武技擊中,因此現(xiàn)在他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
跪在秦風原身邊,秦礵慢慢地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按在了秦風原的臉上,當感覺到了秦風原尸體的冰冷的時候,秦礵的手劇烈地震了一下,隨后終于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對不起阿香,我連你托付給我的唯一一件事都沒有辦好,我們的……你的兒子已經永遠地離開我們了……
在愈發(fā)濃郁的悲痛之下,中年男子的低聲啜泣終于漸漸地變成了嚎啕大哭,在寂靜的營地上空回蕩著。
“你……說得對,我們……早就該……放棄這樣……的……生活,哪怕只是……做個……貧苦的農民……也比這樣的結局……”
秦礵伏在秦風原的尸體上,用哭腔斷斷續(xù)續(xù)地自言自語道:“是爹害了你……是爹太貪心,死在這里的應該是我!”
就在秦礵痛哭的時候,滿舒誠來到了他的身邊,低聲開口向他說道:“老大,我們還是趕快收拾一下東西離開這里吧?!?p> 聽了滿舒誠的建議,秦礵快速地從地上起身,一臉暴怒地瞪視著他:“走,讓我放過那個殺了我兒子的丫頭?”
看著秦礵臉上暴怒而兇狠的表情,滿舒誠心中也有些退縮,但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但是現(xiàn)在就算我們想要繼續(xù)戰(zhàn)斗恐怕也是力不從心了,可以制造出紫陽霧的材料已經用完;李公明那個混蛋也跑了;我們現(xiàn)在只剩下二十余人,而且對方至少有兩個入虛級別的高手,這樣的情況我們是贏不了的!”
“那也要戰(zhàn),我就算是用我的牙齒咬也要咬死那個女人!”秦礵咆哮道。
“可是這樣……不是送死嗎……”滿舒誠提醒道。
“你怕?”秦礵瞪視著滿舒誠冷笑一聲問道。
滿舒誠身體微微一震,沒有開口。就在這時,趙信朝著他們兩人走了過來,向秦礵行了一禮后說道:“老大,我?guī)У苄謧兯阉髁艘幌聽I地,發(fā)現(xiàn)有十幾個弟兄還活著,但是都受了重傷,現(xiàn)在救治的話還來得及!”
“立刻救人,人能多一個是一個!”秦礵立刻說道。
“發(fā)現(xiàn)王文和潘濤了嗎?”滿舒誠向趙信問道。
“發(fā)現(xiàn)了,潘濤躺在一頂帳篷里,頭骨被打碎已經死了;王文在營地外圍和李公明小隊中其他的弟兄們都死了,應該是被蜈姬的毒液毒死的!”
“這個李公明,下次見到他一定要把他碎尸萬段!”滿舒誠一臉憤怒地咒罵道。
“現(xiàn)在先別管他,你帶人把死去的弟兄召集起來一同火葬了,然后我們帶著其他活著的弟兄先離開這里,再作打算!”秦礵對滿舒誠說道。
滿舒誠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對秦礵說道:“老大,我們真的要留在這里?”
“沒錯,這個仇老子是無論如何要報的!”秦礵語氣堅定地說道。
“可是……怎么報???”
“既然與對方正面對抗不行,那就想辦法將其各個擊破,”秦礵扭頭看向趙信,“你讓弟兄們在營地中收集干糧和淡水,其它的東西全部放棄,唯獨帶上補給,我們在安葬了自己人之后一同進森林!”
趙信向秦礵行了一禮,隨后轉身快步離開了。
“老大,進森林?”趙信走后,滿舒誠一臉驚訝地向秦礵問道。
“之前我們馬上就要贏的時候,那個叫葉煒的小子突然出現(xiàn)攪亂了我們的勝利,在和他對戰(zhàn)的時候我總覺得那小子有些古怪,感覺他不像是單純地幫助山靈村的那些人來對付我們的,所以他現(xiàn)在很可能不在山靈村中,而是獨自一人在森林之中。既然這樣,我們就先想辦法在森林中找到他,眾人合力把他解決了,然后再想辦法對付村中的其他人!”
聽了秦礵的計劃,滿舒誠點了點頭:“明白了,全聽老大您的安排!”
在向滿舒誠和趙信下達了指示之后,秦礵再次蹲身到了秦風原的身邊,伸出手將掛在他脖子上的玉沙鷗項鏈取下緊緊地握在了手中,隨后一臉堅定地對躺在地上的秦風原說道:“放心吧,爹馬上就把那個丫頭和整個村子中的人送下去陪你!”
最后,在將死去玉盜團成員的尸體集中燒掉,骨灰撒在了營地之上任由風將其向四周吹散之后,秦礵帶著剩下的玉盜團成員從之前葉煒出現(xiàn)的方位出發(fā),慢慢地消失在了營地邊的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