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飯,以修也到了,為獵戶上了藥,包扎了傷口,一行人便準備回去了。
出小院時候,齊天還悄悄的要了只獵戶抓著留起來養(yǎng)的小兔子,又要了一把菜籽,想來他們租住的那個小院也有一小塊菜地呢!
上了馬車,齊天這才神神秘秘的從懷里將小兔子拎出來,“看!”
紀瑤哭笑不得,打了一天獵,最后從獵戶手里淘了只小兔子,“可給獵戶留下了銀子?”
獵戶賺錢不易,可不能連吃帶拿的不給錢,齊天收起嬉笑,點點頭,“放心!”
齊天神色也嚴肅了些,此次出宮,他算看明白了,平日里大臣們說的天花亂墜,皇宮里也是富麗堂皇的,可這民間百姓卻過得不如北疆國民……
“吁!”一個急剎,紀瑤撲進了齊天懷里,若非齊天手疾眼快抱住她,怕不是要撞到頭!
“顧七!怎么駕的車?”齊天語氣不善。
“公子恕罪,只是……前面遇上官司了!”顧七掀開馬車簾兒,低聲向齊天解釋,二人下來馬車也在人群中圍觀。
那為首辦案的應是此處的鄉(xiāng)正,天已擦黑,看不清那人年紀長相。
“淫婦馮芝,不守婦道,不敬亡夫,不孝婆婆,勾結外男葉鎮(zhèn)平,人證物證俱在,著木馬刑!即刻行刑!”那鄉(xiāng)正聲音尖細,語氣刻薄,言間流露著幸災樂禍,全不顧那女子跪地喊冤。
“大人!大人……馮芝是冤枉的,今日是我約她出來,您要打要罰沖我來,莫要傷她柔弱女子!”說這話的應是那個葉鎮(zhèn)平,聽著像個書生,倒有擔當!
“大人,您別聽他們的,他們倆勾結不止一天兩天了!快治他們的罪,把那賤婦示眾!”聽聲音,是那個婆婆!
紀瑤還不及細細琢磨,便聽人群都在議論。
“那王婆子不是什么好人,逼著自己寡婦媳婦做夜度娘呢……”“是啊,他家王大死了五年了,也沒個孩子,愣是不放人家馮芝再嫁!”“馮芝要是走了,哪個來伺候她?”……
紀瑤抱著小兔子,悄聲拉著齊天衣袖,齊天微微低下頭,將耳朵湊過來,“什么是夜度娘?”
齊天皺了眉頭,沒有好氣,“不該聽的別聽!”
紀瑤撓頭,一旁的以修悄聲告訴她,“就是娼妓……”
“什么?逼她兒媳做娼妓?為什么?”許是聲音大了些,旁邊的一個年長的婦人譏笑,“那自然是為了賺錢了!”
齊天黑了臉,拉著她要走,紀瑤不肯,“不能走,不知道便罷,但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你別忘了你的身份!”
看她倔強的樣子,齊天只好留下來護她。
那鄉(xiāng)正才不管那女子到底是不是冤枉,他只想看女子受刑,聽女子慘叫……
刑具被抬了上來,所謂木馬,不過是一個支起長木棍的板凳,那鄉(xiāng)正命令人將掙扎的女人固定上去……
“這是做什么?”二十一世紀來的紀瑤,只覺得匪夷所思,“這上去了還能有命活著下來嗎?”
齊天卻只是大手覆住了她的眼睛,她一把手扯開齊天的手,“你管不管!”
他皺眉,這前不知因,后不知果的,左右是一個失貞婦人的骯臟事……
“你不管我管!”紀瑤生氣了,她知道,他嫌臟……
“住手?。?!”不等齊天解釋,紀瑤一聲高呵,打斷了那正要強制行刑的二人!
“是何人高聲?”那個鄉(xiāng)正扯著嗓子呵斥,紀瑤抱著小兔子被人群讓出來,“我想問問鄉(xiāng)正大人,您處罰馮氏,依照的是哪條律歷?”
全場鴉雀無聲,對于他們而言,真相和公正,遠不如看場熱鬧來的重要。
那鄉(xiāng)正見是個抱著小兔子的年輕女子,不禁有些嗤笑,“蕩婦而已,人人皆可唾之,殺之!”
“笑話!依你而言,我東啟沒有王法了不成?案子查也不查,便濫用私刑!”見她不依不饒,氣勢又兇,鄉(xiāng)正有些懷疑她的來歷了!
“那姑娘意欲何為?”先試探一下口風。
紀瑤上前一步,“開公堂,拜宗廟,細查此案,有怨申冤,有罪罰罪!?。 ?p> 眾人低聲唏噓,有些覺得馮氏可憐,有人覺得區(qū)區(qū)娼妓,何必費心!
那鄉(xiāng)正卻一聲冷笑,“她一無父兄撐腰,二無誥命加身,區(qū)區(qū)失真寡婦,她也配?姑娘年紀尚輕,莫要因此臟了耳朵,快快回家去吧!”
言罷示意繼續(xù)行刑,那馮氏哭嚎的聲音傳進耳朵,紀瑤有些氣血上頭,正欲繼續(xù)上前,卻被齊天拉住手腕!
“不開公堂也可,讓你們縣尉茍顯世親自來見!”齊天搖著折扇,站在紀瑤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