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崩裂的粉色衣柜
“怎么沒有？粉色的柜子，就放在沙發(fā)旁邊……你怎么抖得更厲害了？”
“是不是淡粉色，很古典歐式的柜子？”
“你這不是清楚得很？還說沒有？”
“那是1102出租屋里的衣柜，我和你說太占地方搬到客廳的柜子！誰家客廳沙發(fā)旁邊會放衣柜！”伊依依帶著哭腔。
南易身子僵住了，他直起靠在柜板上的身體，減少與柜子的接觸。
“雖然這是1102的柜子，但也不代表就很危險不是嗎？至少我們現(xiàn)在靠這個，成功躲開了小黑子們。”
南易話音剛落，柜子里亮起紅色的微光。
柜板上，一雙紅色蠟筆畫的眼睛，睜開了。
隨后，是第二雙，第三雙，第四雙……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轉眼間，側板、門后、頂板、底板上，都是一只只鮮紅的眼睛橫排豎排，擠壓在一起，盯著南易和伊依依！
柜子里，紅光一片！都是瘦長鬼影的眼睛！
伊依依頭皮快炸開了。
“草！”南易吐出國罵，伸手去摸柜板，很驚嘆：“好精致好漂亮的柜子?！?p> 這漂亮個鬼啊！
伊依依拉住南易的手臂，用力推開柜門，摔倒在地上。
南易抱住她，扶她到墻邊。
粉色柜門敞開，發(fā)出吱——的長音。
伊依依和南易總算知道，那滲人的開門聲來自何處了！
一只只瘦長手臂從門內(nèi)伸出，一個個瘦長鬼影，從敞開的柜門中走出。
“快跑！”伊依依催促。
“跑不了了?！蹦弦谆卮?。
他看客廳四周，他以為離開了的那些瘦長鬼影，其實堵在了小客廳三扇門前面，正看著他們。
粉色衣柜里，還有一只只瘦長鬼影不停走出，將南易和伊依依團團包圍。
它們不急著行動，也許是在忌憚南易，想集齊足夠的數(shù)量，做必勝的進攻。
“你還能對付它們嗎？”伊依依靠在南易懷里，仰頭看他。
“不能?！?p> “對不起，都怪我連累你。我還連累了兩個警察?！鄙倥飨聹I水。
“倒也不用這么傷心?！?p> “你不用安慰我?！?p> “不是安慰你，我是對付不了它們，但我還有別的辦法?！?p> 伊依依掛著淚水，驚愕地看南易。
你有辦法你不早說，還害我哭這么久？
“這辦法有一點兒小小的要求?！?p> 瘦長鬼影快填滿小客廳了，南易不能再拖，他看著伊依依，表情嚴肅。
要求？伊依依腦中閃過有印象的小說動漫電視劇電影。
到生死危機的關頭，女主總要用親吻用大胸用大白腿，來表示一下對男主的愛與鼓勵。
然后男主一番深情對視，腦筋瘋狂運轉，潛能無限激發(fā)，或想到之前一個不起眼的事物可以扭轉乾坤，或本來完不成的訓練習不會的招式忽然融會貫通。
然后開始大殺四方，割草般解決敵人，與女主進行未完成的交流。
她臉紅紅，心慌慌，看著南易，聲音變得柔情婉轉：“什么要求？”
“你捂住耳朵?！蹦弦渍f。
不應該是閉上眼睛嗎？伊依依感到奇怪。
難道，是要在她聽不到的情況下，訴說愛意？
她捂住耳朵，很有小心機地留了一個小縫。
南易到底想要說什么？她很好奇。
南易見她捂好，還不放心，又伸自己的手，蓋住少女的手，又捂一層。
瘦長鬼影們搔動起來了，緩緩向他們逼近，最后的戰(zhàn)斗即將開始。
南易深吸一口氣，忍住羞愧，大聲喊：
——“媽！”
一陣陰風驀地從他身前吹過，空中裂開一條鮮紅的口子，里面四只手掌伸出，撐開口子兩邊。
母親安翠翠，從口子里鉆出！
這就是南易的特殊能力，——叫家長呸，是家人的呼喚！
不管身在何處，距離多遠，他都可以感受到家人的存在，并呼喚出他們！
母親落在地上，六條手臂撐著地面，做腦袋的手臂抬起，手指輕顫，在觀察周圍的瘦長鬼影。
看著母親，南易眼睛一酸，一陣委屈用上心頭。
他告狀：“媽，它們欺負我！”
母親沖入了鬼群中。
瘦長鬼影放棄南易和伊依依，向母親涌去，如同潮水，一浪又一浪，將她緊緊壓住。
南易心一揪，剛準備叫父親和姐姐一起上，就見到母親踩著幾個瘦長鬼影的腦袋，一躍到了空中。
她伸手向瘦長鬼影。
七只手臂各自為戰(zhàn)
兩條手臂合作，抓住鬼影或左右或上下兩邊，
三條手臂配合，抓住三只鬼影做扇葉，掄成大風車，
不一會兒，小客廳里只余一小半瘦長鬼影，它們縮在角落，不敢上前。
母親手上還抓著一只，她伸五條手臂
剩下小半瘦長鬼影動了，它們爭先恐后，涌向粉色衣柜，打開柜門，鉆入其中。
母親又追殺一半，剩下十幾只，跑入了衣柜中。
咚——
柜門緊緊合上。
母親伸手去拉柜門，要追去瘦長鬼影老巢。
惹了他家，跑了就算完事了？
柜門緊緊閉著，死活不開。
母親脾氣上來，舉起五只拳頭，噼里啪啦，錘向柜板。
一下又一下，拳頭極重，先是漆面破碎，然后柜板上裂開一條縫，縫隙越來越大，終于破開一道口子！
母親插入手掌，用力一掰，扯下一個巴掌大的柜板。
吱——
噪音刺耳，是粉色衣柜在哀嚎！
衣柜用力搖晃，想擺脫身上的母親，母親四條手臂抓著柜子，身體牢固。
她剩下三條手臂繼續(xù)掄起，木板碎裂聲不絕，衣柜哀嚎聲不絕。
伴著最后一道吱聲，母親將最后一塊完整的木板折成兩半，丟在地上。
粉色歐洲古典風格的衣柜，被母親打破了固有形態(tài)，解構了實用屬性，增添了朋克與末世元素，化作了一堆碎木頭。
完成目標的母親，回到南易身邊。
南易環(huán)住母親脖子上的手臂，擁抱她。
昨天白天，因為母親糟蹋他送的手套而產(chǎn)生的埋怨散去了。
母親在小事上任性，在大事上十分可靠。
這就是家人，這種感覺，就是家的溫暖。
他將臉，貼到母親的手上，母親推開他，很不客氣，很嫌棄，這是家人的情感余裕。
“南易，她是？”伊依依站在兩米外，想靠近他，又害怕他身邊的七臂人。
“這是我媽?！蹦弦昨湴恋叵蛞烈酪澜榻B，“怎么樣，很漂亮吧？”
伊依依看對方渾身上下的手臂，這能算作漂亮嗎？
她忍著害怕，抬起手揮一揮：“阿姨好?！?p> 母親不理她，脖頸上手臂抓住南易的肩膀，搖晃他。
她的另外六條手臂晃動著，顯得有些焦躁。
南易知道，這是因為母親離開了家。
家，心靈的港灣，永遠的庇護所，父親、母親和姐姐，都不愿離開，哪怕只是瞬間。
這樣戀家的母親，面對他的呼喚，毫不遲疑地出來了。南易的感動又深一分。
他握住母親的手，拍一拍：“我沒事了，媽你回去吧。”
得了他的許，母親手下地上，張開一條血色縫隙，將母親裹入，消失不見。
南易羨慕地看地面，羨慕母親可以通過這樣方便的捷徑回家。
他早試過，自己無法通過這血色縫隙，這縫隙，似乎只連接在父親、母親和姐姐的身上。
啪——
伊依依打開了客廳的燈，突然的光芒刺痛南易的眼。
客廳里一片狼藉，碎木板四處散著。
南易忽然感到一陣吸引。
吸引來自伊依依腳下的一塊碎木板。
撿起木板，木紋上，用蠟筆畫著一只小黑人，以及一顆太陽。
他伸出手指，觸碰了那顆蠟筆太陽，太陽從木板上滑落，落入他的手心。
半個巴掌大的紅色太陽，摸在手上暖呼呼的。
……
“烏鴉申請匯報?！?p> “收到，開始匯報。”
“已確定，代號‘南易’的活動體召喚了‘安翠翠’，將‘粉色衣柜’暫時無害化，保護了‘女網(wǎng)友’?！?p> “‘南易’召喚‘安翠翠’時，探測器可有反應？”
“有。”
“等級如何，相似度如何？”
“S級，與‘血月’相似?！?p> “草，居然是S！‘506一家’果然是一體的，并且以‘南易’為核心！”
“任務期間，請不要閑聊?！?p> “……上調(diào)檔案等級為絕密級，原地待命，準備與‘南易’接觸！”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