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權(quán)力的味道
商敬石草莽出身，本就為人慷慨豪邁，英雄氣概很快就引來了義軍首領(lǐng)的好感。
酒席上觥籌交錯，相互訴說天下大事，不管對錯，酒桌上自然是恭維為主，眾人雖然是第一次相見，卻也好不開心。
散場之后，宋獻策只說是要與商敬石抵足而眠，抒發(fā)離別之情。
回到了屋里，一身酒氣的二人，只是瞬間，眼中便恢復了清明。
“商兄弟，劉將軍讓你前來必有大事?！?p> 商敬石拿出隨身攜帶的箱子，一邊打開一邊說道：“將軍怕先生被兵器所擾，故此遣我將這帶給先生，還有一句口信。”
看著商敬石從箱子里面拿出來的圖紙和許多油紙包，宋獻策已經(jīng)猜到了一個大概。
“將軍說什么了？”
“劉將軍說，朝廷如今沒了遼東的壓力，西北壓力必然陡增，如果事不可為，立刻回到山海關(guān)，共商大計。”
說罷，商敬石打開了一個油紙包，里面是一套迫擊炮炮彈使用的火帽。
別的事情劉逸不擔心，不過他很清楚，宋獻策也不可能弄出火帽這種東西，明軍大批量使用迫擊炮只是時間問題，如果西北亂賊沒有，那么剿滅只在頃刻之間。
看著這些東西，宋獻策緊了緊鼻子，剛才的那些話，劉逸傳達了一個態(tài)度，引導西北亂賊滅掉明朝朝廷固然重要，可是他更重要。
“請商兄弟回復將軍，宋獻策必不辱使命！”
對于宋獻策的表態(tài)，商敬石只是表示會原封不動的傳達，并未多做評價。
這些日子里，新式火炮的圖紙事件傳的沸沸揚揚，宋獻策也擔心朝廷會用來進攻義軍。
圖紙他們也搞到了，嘗試仿造的時候，最難的就是火帽的研發(fā)，宋獻策也曾想過用其他的方式引火，比如火繩。
如今商敬石送來了這些火帽極大地解決了他的困擾。
隨后的幾天里，宋獻策帶著商敬石走了許多地方，親眼看了看義軍控制區(qū)的生產(chǎn)生活。
“因為義軍的出現(xiàn)才讓他們耕者有其田，不需要交那些吃人的稅賦和佃租，明年就會有更多的流民和饑民前來，還有這些義軍首領(lǐng)，因為紀律嚴明，也不會出現(xiàn)欺男霸女的情況，有時候還會幫著百姓們開墾土地?！?p> 宋獻策開心的說著他在西北做出的成績，希望通過商敬石的口傳達給劉逸。
許久之后，二人走到了一片空曠之地，商敬石才說道：“宋先生，來時某也曾和劉將軍說起過，闖王這段時間以來各項舉措，救民水火，名聲極好，你知道劉將軍是怎么說的么？”
“商兄弟，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劉將軍怎么說的？”
宋獻策對于劉逸的評價非常重視，一臉的期盼，他希望劉逸給他的評價是他想象的那樣。
商敬石原本是不想說，可他也不知道為何還是將話引了出來，表情有些怪異的說道：“劉將軍說，義軍的各項政策很好，可是這不符合生產(chǎn)力發(fā)展的基本規(guī)律，至于義軍首領(lǐng)的好壞，現(xiàn)在判斷還為時過早，他們還沒有品嘗過權(quán)力的味道?！?p> “可是這些政策都是劉將軍讓我做的！他為何會這么說？”
宋獻策急了，他不理解，完全理解不了，當然這是他的歷史局限性所導致的，沒有劉逸給他詳細解釋他根本就理解不了。
“某也不解，可這就是劉將軍的原話，將軍那種神人的話，自然有著高深學問。”商敬石也搖了搖頭，表示他一樣理解不上去。
當天商敬石便離開了，雖然李鴻基再三挽留，還是沒有留下，只留下了陷入沉思的宋獻策。
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規(guī)律，還有權(quán)力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對于權(quán)力的味道，宋獻策很快就明白了，義軍的這些首領(lǐng)出身不高，導致格局不高，最后一定沉迷于享樂和權(quán)力。
只是這些人真的會這樣么？他不知道，宋獻策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希望自己能夠清醒一些。
隨著冷水擊打在臉上，宋獻策突然有了一絲害怕，自從他知道劉逸這個人以來，劉逸的話幾乎都意義的得到了驗證。
他決定不去想那些事情，轉(zhuǎn)而將精力都鋪在迫擊炮的制造上，他們不需要太多的迫擊炮，只要做出來幾十門就夠了，畢竟商敬石這一次帶來的火帽也只夠幾百枚炮彈的。
雖然商敬石說了，以后可能還會再來送，可什么時候來，他還是不敢賭的。
另一邊，建奴的迫擊炮終于造出來并且試射成功了，黃臺吉還專門將杜度叫了過來參觀。
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在戰(zhàn)場是使用過迫擊炮的高層。
佟養(yǎng)性一臉的興奮，看著建奴中有頭有臉的人都在，他當即向黃臺吉請示是否可以開始。
得到黃臺吉的確認以后，佟養(yǎng)性當即打出旗語，開始演示。
可這個時候杜度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炮彈竟然還是紅夷大炮那種用引線點燃的。
隨著“砰！”的一聲，炮彈飛出了炮口，隨后經(jīng)過一條拋物線，遠處的地面上發(fā)出劇烈的爆炸。
黃臺吉看過之后頓時嘴角就裂開了，他是見過紅夷大炮的，現(xiàn)在的新式火炮，簡直是跨時代的飛躍。
他剛要表彰，就看杜度猛地沖向迫擊炮試驗場。
佟養(yǎng)性不明所以，趕緊拉住杜度的衣角喊道：“貝勒！那邊危險！”
“狗奴才！給老子滾！”
也不知道杜度是哪來的火氣，轉(zhuǎn)身就是一個飛腳，將佟養(yǎng)性踹倒在地。
跑到了炮臺和堆放炮彈的地方，拿起一個炮彈看了一眼，就全明白了。
也不管其他人喊危險與否，直接往黃臺吉這邊走。
衛(wèi)兵以為這小子要害黃臺吉當即擋在前面，不讓他接近。
黃臺吉也是不明所以，皺眉問道：“杜度你這是干什么？”
杜度一手舉著炮彈，一手指著佟養(yǎng)性怒道：“大汗！這狗奴才在誆騙咱們！那明朝蠻子的炮彈根本不需要引線，放到炮口一松手，炮彈就能打出去，寒冷雨雪都不怕，可這是什么玩意！”
說實話佟養(yǎng)性的設(shè)計還是非常不錯的，他不知道底火的制作方法，在遼東民間的漢人百姓中也沒能找到，于是按照黃臺吉說的，變通之法進行開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