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沈曹氏也顧不得清點(diǎn)永慶帝賞賜的錢財(cái)了,激動的上前。
“你突破了?晉升地級了?”
沈思棠點(diǎn)了點(diǎn)頭:“昨晚晉升的?!?p> “你昨夜不是…”
沈曹氏話說到一半便捂住了嘴巴,昨夜他們等到深夜沈思棠也沒醒過來,之后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回房的,反正肯定很晚了,也就是說,她頂多是后半夜開始修煉的,就…就突破了?
沈明義眼眶通紅一片,拍了拍沈思棠的手臂不斷的點(diǎn)頭:“好孩子,爹就知道你定能一鳴驚人,你可是她的孩子!”
這個她指的是誰顯而易見,沈明義說完才意識到沈曹氏在邊上,歉意的看向了她。
沈曹氏胡亂抬手抹了把眼睛,帶著哭腔笑著說:“今兒真是個好日子,官人,午膳時(shí)把家里的好酒拿出來,咱們好好慶賀一番如何?”
沈明義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拍了拍:“好,都聽夫人的。”
沈曹氏扭頭看向沈樂之:“你去吩咐膳房午膳多做幾道好菜?!?p> 沈樂之福了福身子應(yīng)下:“女兒這就去?!?p> 沈曹氏是真高興,沈思棠苦修多年,停滯于入門人級遲遲不得晉升,因此被世人笑稱是燕朝第一廢材,她雖是繼室,沈思棠也并非她親生,但沈思棠是她養(yǎng)大的呀,她被人看不起,她這臉上也無光啊。
沈思棠頭發(fā)黏糊糊的難受,沈曹氏命人給她準(zhǔn)備了熱水,她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去了前廳。
沈曹氏和沈樂之坐在前廳品茶閑聊,沈?qū)W屹在前院里玩耍,幾個奴仆陪著。
“姐姐?!鄙驑分騺硎且?guī)矩的,見到她便起身相迎,待她入座后才坐回位子上。
沈曹氏抿了口茶,朝沈思棠說:“陛下的賞賜我都給你收進(jìn)庫房了,你若是要用與我說一聲便是,之前六殿下賞賜的云錦我讓人給你們姐妹倆一人做了兩身,我與你父親還有學(xué)屹一人一身?!?p> 沈思棠應(yīng)道:“陛下不是又賞賜了二十匹綢緞嗎?您與父親再做幾身,學(xué)屹正是長身體的時(shí)候,倒是夠穿就行?!?p> 沈曹氏有她的打算,說道:“陛下賞賜的等年底做幾身厚的,剩下的明年開春再做幾身薄的,家里衣裳多,都夠穿的?!?p> 聞言沈思棠也不再多言,扭頭看到了在前院里無憂無慮玩耍的沈?qū)W屹,隨口一提:“學(xué)屹該上學(xué)堂了吧?”
沈曹氏愣了愣,像是沒想到沈思棠會關(guān)心弟弟的學(xué)業(yè)。
沈樂之掩嘴笑了:“娘,學(xué)屹的確該上學(xué)堂了,省得他總是口無遮攔的?!?p> 沈曹氏嗯了一聲:“那我回頭讓你們父親去問一問,看看云塢書院今年還收不收人,若是不收就只能等明年了?!?p>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直至沈明義回來用膳。
沈明義摘下官帽,捏了捏眉心道:“夫人,慶賀千凝晉升地級的事兒怕是要推到晚膳了。”
沈曹氏接茬問:“出什么事情了嗎?”
“也不算什么大事,謀害三皇子的真兇今日午時(shí)三刻要在午門問斬,陛下命我監(jiān)斬?!?p> 沈思棠眉眼一挑:“爹,我能去嗎?”
“你去干嘛?”沈明義看向她。
“去觀刑啊,好歹是我把他查出來的?!?p> “不怕?”
沈思棠搖了搖頭:“不怕?!?p> 沈明義一想也是,他家女兒可是會剖尸斷案的,這有什么好怕的。
“那行,用過午膳你隨我一塊去。”
知道沈明義有公務(wù)在身,沈曹氏立即吩咐侍從侍女上菜,父女倆吃完就出門了。
——
午門。
都城的百姓喜歡湊熱鬧,得知今日有人要被斬首示眾,跟著押送犯人的官差一道匯聚在午門,指著刑臺上的李貴川嘰嘰喳喳。
李貴川是謀害三皇子的真兇,因他本意是為了報(bào)仇,且青蘭又曾是怡春院的人,永慶帝下令不得宣揚(yáng)此事,省得污了皇家的名聲。
都城的百姓只知此人是謀害三皇子的兇手,但為何謀害,又是如何謀害的一概不知。
沈思棠隱在人群中,她對看別人被斬首沒興趣,之所以要來午門觀刑,是為了驗(yàn)證一件事。
午時(shí)三刻一到,沈明義扔出令牌,高聲道:“行刑!”
話音落下,滿身橫肉的劊子手高舉大刀,又重重?fù)]下,李貴川血濺當(dāng)場,人頭落地。
人群中不乏受到驚嚇的尖叫聲,沈思棠卻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刑臺上的血跡,垂在兩側(cè)的雙手倏地收緊。
櫻紅色!
李貴川的血也是櫻紅色的,她的猜測是對的!
青蘭也好,李貴川也罷,都不過是被人操控的棋子。
沈思棠之前就在懷疑,為什么李府只有青蘭一人被喂了毒藥?
就算李貴川認(rèn)罪的時(shí)候作出了解釋,可她還是覺得不對勁,李貴川的理由太牽強(qiáng)了,青蘭才十八九歲的年紀(jì),十年前她才八九歲,李貴川怎就知道非得用這樣的方式才能讓青蘭乖乖就范?興許她為了榮華富貴本就樂意呢?
他沒有必要這么做,不是嗎?
所以李貴川不一定是兇手,假設(shè)他身后還有人,李貴川為什么要犧牲一個女兒來布下這個局呢?
他不得不這么做,不這么做他會死!
沈思棠大膽猜測,李貴川也被喂了毒藥!
在督察院的時(shí)候,沈思棠想去刑訊堂見李貴川,就是想看看他的血是什么顏色的,可陳越安不由分說將她拽走了,之后永慶帝也認(rèn)定李貴川是兇手。
她不傻,她知道這個案子該到此為止了,再查下去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也不是沈府能承受的。
可是她心里不是滋味,沈思棠驗(yàn)證了她的猜想后,她很清楚的明白,這件案子在她這兒還沒有結(jié)束!
沈明義處理好公務(wù),將沈思棠叫了過去。
“為父在刑部還有事情,你先回去。”
沈思棠想到了什么,說:“爹,我還有事?!?p> 沈明義疑惑的看著她:“你有什么事兒?”
案子都查完了不是嗎?
“六殿下讓我未時(shí)去逐鹿馬場學(xué)騎馬,我得過去了,要不然該遲到了?!?p> 沈明義警鈴大作:“又是六殿下!”
“爹,我不跟您說了,走了啊。”
沈思棠說完就跑,沈明義伸出的手懸在半空,最終心事重重的嘆了口氣。
——
逐鹿馬場今日異常安靜,君庭宴要用馬場,早已下令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
沈思棠到了逐鹿馬場才知道,今日要教她騎馬的不是馬場內(nèi)的馴馬師,而是君庭宴本人!
君庭宴的貼身侍衛(wèi)唐義暉朝沈思棠做了個請的手勢:“沈姑娘,殿下在等您了,快進(jìn)去吧。”
沈思棠如遭電擊,卻也不敢多問什么,朝唐義暉擠出一抹微笑,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挪。
沒等她挪進(jìn)馬場,忽然聽到唐義暉高聲道:“卑職參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