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師弟,請吧
當李落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陰寒的臉上重新出現(xiàn)了笑容。
他將手臂搭在李落央的肩膀上,如同至交好友一般,半推著他朝前方走去,溫和道:
“這不就對了嗎?師弟也十六了,如果不修練的話再有十四就開始走下坡路了,修練也只是延遲這個時間罷了?!?p> “人生苦短啊,及時享樂才是你我的人生真諦。”
“至于后果……”
“呵呵,身前哪管身后事,浪的幾日是幾日!哈哈哈!”
陰寒的笑聲中充滿了灑脫,李落央微微扭頭,能看到他的整張側(cè)臉。
怎么說呢,好看且熱情的人確實很難讓人討厭起來。
“又是你小子!能不能安靜點,每次來都吵吵鬧鬧的!”
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突然打斷了陰寒的聲音,陰寒卻不以為意,推著李落央就是一個左轉(zhuǎn),面向了聲音的主人。
那是一個腦袋上完全沒有任何毛發(fā),包括眉毛胡子,特別是頭皮锃亮的老人。
老人有著正常五十多歲老人的容貌,臉上有著淺淺的皺紋,左眼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從額頭劃到下巴,左眼也因此失去了神采。
但他的身體很硬朗,背很直。
只是他有些……太過自由了,上半身沒穿衣服,只在下半身穿了一條褲子,褲子還挽到膝蓋,露出沒有腿毛,卻遍布傷痕的小腿。
“下次一定!”
陰寒并不在意老者的喊叫,帶著李落央走進了他的鋪子里,說道:“快點給他頭發(fā)收拾收拾,把邊緣修整齊就行了,不要墨跡?!?p> “哼!”
光頭大爺滿臉的不情愿,但還是抓起李落央就扔到了椅子上,拿出自己吃飯的家伙式收拾起來。
剪刀在其手中不斷飛舞,黑色的碎發(fā)飄飄落落,五分鐘后光頭大爺手臂一抖,身體一轉(zhuǎn),手中的剪刀張開指向陰寒,道:“給錢!”
他的語氣很嚴肅,神情亦是如此,給李落央一股不給錢就和你拼命的感覺。
陰寒倒是神色如常,從懷中拿出一兩銀子向前拋去。
銀子在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拋物線,精準落在剪刀的縫隙處。
“身上就帶了這么多,再要也沒有?!?p> “混賬小子!這么一點打發(fā)乞丐呢?”
光頭大爺手中的剪刀刺向陰寒,卻被陰寒輕松躲開,帶著李落央很快消失在了街道盡頭,只留下罵罵咧咧的光頭大爺在怒斥陰寒的卑鄙無恥。
“還好跑得快,不然恐怕要被噴一臉口水了?!标幒畱c幸地說道。
他的行為倒是引起了李落央的注意,在李落央看來,他可不是什么善類,也不是脾氣好的人,怎么會和光頭大爺那樣的人成為看起來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
“師兄和哪位大爺關(guān)系很好?”
“還行吧,他的手藝確實說得過去?!?p> 說著陰寒拿出一面銅鏡放在李落央的面前,李落央也終于能夠看到自己的發(fā)型了。
怎么說,算不上有特點,真的只是單純地修剪邊緣,讓頭發(fā)不會影響到行動而已。
不過這也比李落央隨手掰下樹枝扎成一團的發(fā)型要好看很多,最起碼不顯得臟亂了。
“你皮膚太白了,長相也有點偏向于那種淡然的死人臉,好在人還算得上活潑,不然我第一次見你一定會以為你是哪個墳頭里爬出來的僵尸,整個干凈的發(fā)型給自己增加點陽氣吧?!?p> “有嗎?”
李落央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笑了笑,感覺很是陽光純真,怎么到了陰寒的口中就變成了冷漠的死人臉?
“笑點低,審美和常人有些差別倒也正常。”
他心中這么想著,表面上則露出“哇!你的話好有道理啊”的模樣,開口回答道:“我盡量打理,我們現(xiàn)在是要回去嗎?”
“回去?你忘了什么事情吧?”
陰寒重復之前雙手纏繞收緊的動作,解釋道:“那家伙我忘記叫什么名字了,不過他是每天都會在下午聽曲的,而且從不留宿?!?p> “我們只要在晚飯時間,守著他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上,就能輕松將他帶走為所欲為,且不會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p> “不過么,鑒于你在這里,咱們還是不等了。”陰寒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拉著李落央在云山鎮(zhèn)的各個屋頂上來回跳躍,很快便來到了一處三層小樓上方。
小樓比之周邊的建筑都要華麗很多,掛滿了鮮艷的紅紗,還有一個紅燈籠掛在正門上方。
在紅燈籠的里面,則貼著寫著字的紙張,好像是一個人的名字。
劍李落央看的入神,陰寒露出我懂你的笑容詢問道:“怎么,你也想聽曲?”
“想,但懶得去聽?!崩盥溲胝嫘幕卮穑m說他對聽曲這件事情有些興趣,但并不多。
最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的處境可不允許他做出什么休閑之舉。
沒聽過那句名言么?
【我被酒色所傷,竟如此憔悴,自今日始,戒酒!】
可見酒的危害到底有多大。
“真的?”陰寒顯然不信,哪有人不想去聽曲的。
“比珍珠還真!”李落央莊重點頭。
陰寒不甘心,繼續(xù)誘惑道:“如果你身上沒有銀兩,師兄可以請你,雖說如今糧價飛漲,使得錢算不得錢,但師兄還是有本事直接包場的?!?p> “告訴你,像云山鎮(zhèn)這樣的大鎮(zhèn)子,可以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他有,不該有的他還有,你肯定想象不出全貌來?!?p> “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師兄是怎么清掃垃圾的?!?p> 李落央轉(zhuǎn)移話題,他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己會經(jīng)受不住誘惑。
并非是想要聽曲,不過是單純想要感受白嫖的樂趣罷了。
陰寒聞言恍然大悟,用手肘戳了戳李落央的胳臂,邪笑道:“原來你小子好這口,你這臉倒也不是長歪了。”
“行了,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回。”
聲音落下,陰寒的身影也隨之消失,等他再出現(xiàn)時,已是三分鐘中。
不過他并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扛著一個熟悉的人。
正是第一個和他打招呼的人,也是無緣無故用李落央這具身體的原主發(fā)泄怒火的人。
“走吧,這家伙剛好出去如廁,不會有人在意他是怎么消失的?!?p> 就這樣,李落央跟著陰寒一路跳跳走走,很快就出了鎮(zhèn)子,來到了遠離云山鎮(zhèn)的山野之中。
這里寥無人煙,還常有野獸出沒,是做事最為穩(wěn)妥的地方。
陰寒將肩膀上的麻袋扔在一片碎石地上,麻袋里瞬間傳出了凄慘的叫聲。
“原來麻袋的叫聲是這樣的啊?!标幒堄信d趣地重復了一遍剛剛的動作,這才看向李落央,挑眉戲謔道:
“師弟,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