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雙雙喪命
韓潮不想再聊下去,徑直邁步走入樹林。
被綁著手的拾荒者,一瘸一拐地跟上:“大人,就這么放過他?萬一他逃出去,一定會報復(fù)您的?!?p> 韓潮瞟他一眼:“我說我不殺他,沒說你不殺他。”
拾荒者一愣:“明白!馬上辦!”
他掉頭回去,抓起一塊鋒利的石片,一把將這鷹鉤鼻的喉嚨割斷了。
噗嗤。
幾乎同時,一把飛刀插入他的后心。
兩人雙雙喪命。
韓潮上前確認(rèn)了他們死的不能再死,這才拔出飛刀,轉(zhuǎn)身離開。夜晚,月黑風(fēng)高。
吱呀。
木門被打開,一個人影左右看看,隨后出門來到街上。接著悄悄摸去營地更外圍一條街道:
就是這兒了。
木門上掛著一個鐵鎖。
韓潮用鑰匙悄悄打開,閃進(jìn)門去。
這條街上的房子,都沒有院子,他打開的木門就是屋門而已。
屋內(nèi)一片漆黑,他掏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火折子,輕輕一吹,微弱的火光亮起。
體質(zhì)的強化,讓他的視力也遠(yuǎn)超一般人,加上平日里吃了不少鳥類內(nèi)臟,韓潮并沒有患上營地里大部分人都有的夜盲癥。
點亮屋內(nèi)的油燈,昏黃的光線,并沒有照亮太多地方。
可在韓潮眼里,屋里的一切一覽無余。
正前方的墻壁吸引著他的視線,那里掛著一張黑色大弓,隨手拉過一張椅子站在上面,將弓摘了下來。
嗯,很沉。
他如今,力量十足,單手揮舞長刀,都覺得輕飄飄的,而這張鐵胎弓,似乎比三把長刀還要重。不但有夜色鏡,瞄準(zhǔn)器,還有連發(fā)的裝箭匣,韓潮趕緊拆開來看了看哇噪!是軍用的邊射弓箭!
不錯,正瞌睡來了枕頭。
經(jīng)過這次實戰(zhàn),他對自己的民用弓箭的攻擊距離,有些不滿意。
正想著接下來多去打些獵物,用肉食換把軍用弓箭來練一練,沒想到這就直接找到了。
在屋內(nèi)搜索一番之后,韓潮又找到一把短劍,差不多半米長,用料十足。
沒得說,肯定要帶走。
屋內(nèi)還有缺了門的櫥柜,里面正散發(fā)著陣陣餿味;一張瘸了腿的桌子,上面蒙著一層黑色污垢,幾把高矮不一的凳子……
他搖搖頭,邁步走向里屋,這里味道更難聞。
里屋有一張木床和一口米缸。
韓潮拿起短劍,先是一臉嫌棄地,把床上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被子挑了起來。
沒有東西。
他又挑起枕頭,叮叮當(dāng)當(dāng),有什么東西從裝滿干草的枕頭內(nèi)掉落出來。
什么聲音?
怎么聽著像硬幣?
韓潮蹲下身子,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臉上露出一絲古怪:“這不是硬幣,是銅板?”
銅板的形狀,類似于古代的方孔圓錢。
之前聽李鐵說過,這是城里發(fā)行的貨幣!城里的商店、店鋪,用的是銅板,不是以物換物!
外面來的商隊,也收銅板,但更愿意接受以物換物。
除去銅板錢、鐵胎弓和短劍,其余的東西,他一概沒拿。
悄然回到家。
韓潮將鐵胎弓、短劍、幾十枚銅板拿了出來。
別說,不勞而獲的感覺,還針不戳!
“這弓?”他拿在手里,試著拉了拉弓弦。
嘿!
李鐵臉漲得通紅,也只能拉開半滿。
嗡!
一松手,鋼弦急速顫動。
“小韓,這弓好是好,就是太吃力氣。比俺在衛(wèi)兵營里見過的弓還沉!怕不是得兩個大漢才能拉開?!?p> 李鐵外表粗狂,但心里有數(shù),韓潮不說弓的來歷,他也半句不問。
韓潮由衷說道:“是啊,是啊,太沉了?!?p> 沉到,就連自己,也只能連續(xù)拉滿弓二、三十次而已。
“要是有銅板,唐兄弟可以把弓賣到城里去,若有衛(wèi)兵隊長能看上,少數(shù)值個幾百斤異化獸肉,或者能換來夠吃好幾年的糧食。”
李鐵早先聊天時說過,營地里的人,想進(jìn)營地內(nèi)城,也就是城里,一次需要交納10枚銅板的入門費。
10枚銅板,在內(nèi)城能買10斤白面,20斤稻米。
對于營地外圍的人來說,堪稱天價。幾乎沒人會去。
更重要的是,營地外圍的普通人也沒辦法賺取到銅板。
鐵胎弓,韓潮沒打算賣,但聽他這么說,難免產(chǎn)生一種發(fā)財了的感覺。
不要說幾百斤異化獸肉,就是幾百斤普通的肉,韓潮也沒有。
果然殺人放火金腰帶!
他說道:“李哥先給我做兩對護(hù)指吧,再弄些箭矢,要是哪天真想賣了,一套拿出去,也好多要點價。”
“好說,包在俺身上。這弓俺也幫你保養(yǎng)一下?!?p> “需要多少肉?”
“不用、不用!那張豬皮足夠了。兄弟你真厲害,能打到野豬。不過,可別往林子更深處走了,說不好就有沒清理干凈的異化獸?!?p> 韓潮嘴上說“好,我記住了?!毙睦飬s說道,異化獸嗎?我吃都吃了一只了!也就那樣,再厲害還不是被我殺了!
李鐵見韓潮沒怎么聽進(jìn)去,也就不說話了!
一通忙活,韓潮自顧自地去后院練刀。
經(jīng)過昨天的事情,他對實力更加渴望。
半個下午的時間,一刻也沒浪費。
“來,兄弟,咱們對練一下子,晚上就別走,就在我這兒吃?!崩铊F不知什么時候忙完了手上的活,站在后院看韓潮練刀。
說來好笑,兩人算得上是好鄰居、好朋友。
卻沒在對方家里,吃過哪怕一頓飯。
畢竟糧食,對于營地里的人來說,太重要了。
韓潮笑笑,沒說話。
回家?guī)е鴥蓧K一斤多豬頭肉,去李鐵家蹭飯。
“來都來了,還那么客氣?!?p> 李大嫂對韓潮,滿臉堆笑。
回頭看一眼越發(fā)英氣的韓潮,暗自感慨:這兄弟是真有本事,沒聽說過,誰去別人家吃飯帶著肉的。
可惜,自家沒有妹妹啥的,否則,嫁給韓潮兄弟,豈不是享不完的福?
晚飯前,韓潮和李鐵各拿起一柄未開刃的長刀,準(zhǔn)備實戰(zhàn)一番。
“兄弟小心!”
話音一落,長刀當(dāng)頭劈來。
鐺!
韓潮舉刀上撩,擋下這勢大力沉的一記。
李鐵心里吃驚:小韓力氣又漲了!他的撩刀,在招式上是吃虧的,但居然和自己打平了。
李鐵謹(jǐn)慎起來,手上一刀比一刀緊。
他不擅長守勢,雖然韓潮可能比自己強,但快攻就完了。
鐺、鐺、鐺......
度過一開始的手忙腳亂,韓潮漸漸適應(yīng)了李鐵的節(jié)奏。
他的力量比對方強,速度更比對方快。
即便是處在被動防守的一方,也能穩(wěn)穩(wěn)接下對方每一次攻擊,偶爾反擊一刀,便能逼退李鐵。輕松掌握著對戰(zhàn)節(jié)奏。
一刻鐘過去。
李鐵率先跳到外圈,喘著粗氣說:“不打啦!韓潮兄弟進(jìn)步真快!我都快跟不上了,以后咱們哥倆可得常常練練。不然得被你落下?!?p> “李大哥過獎了,好,咱們以后每天對練!”
韓潮心里一百個愿意。
每天對練?
李鐵心里一苦,本想拒絕,但看到老婆、丫鬟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己,只好挺起胸膛:“好,咱們說定了!”
李鐵也是體面人,晚飯上桌,除了韓潮帶來的豬頭肉,一道炒土豆,一道蒸紅薯,一個炒雞蛋,一盤烤肉片,還有一大桶稻米飯。
“別客氣,韓潮,多吃點!兄弟,喝一杯?!崩铊F拿出半壇地瓜燒,倒了一杯。
還是自從來到地面上頭一回吃到那么豐盛的一桌菜。
微微有些失神。
一頓飯下來,大家熟絡(luò)了許多。
席間,李大嫂幾次說要給韓潮找個媳婦……
地瓜燒后勁不小,韓潮只喝三杯,就停下了。
李鐵頗為好酒,剩下的半壇,被他一個人喝光。
好在他酒量也不小,喝完酒,還能送兩人出門。
天黑了。
韓潮背著鐵胎弓和箭矢,走在前面。
。
“下雪了!”
韓潮聲音凝重。
家里柴火夠了,但糧食和肉,根本不夠過冬的。
冬天,對窮人來說,難熬而且致命。
“不知道多少人要被凍死。”
每年都有這種事,甚至一家人一起被凍死的事情,也有發(fā)生過。
回到家,看著家里的身下稻草,身上麻布被子,睡起來舒適感并不咋樣。
有空得去城里看看,就不信那里也沒有棉被。
次日,看到院子里的雪,只有半揸厚。
韓潮松了口氣,一大早出門打獵。
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
若是等雪化了,天氣真的冷下來,搞不好會有異化獸來到營地周圍捕獵。
那時候,出門打獵才是真的危險!
下雪了,出門的人很少。
窮人們都知道,下雪少活動,因為天冷容易餓,容易被凍傷。
加上雪把地皮一蓋,啥東西也別想找到,出門純粹瞎耽誤功夫。
韓潮孤零零走出大門,快步走入樹林深處,今天他準(zhǔn)備晚點回家,盡量多弄點獵物。
很快,他來到前天的水潭邊。
兩具尸體早已消失原地。
地上的血跡也被大雪覆蓋。
雖然本來就不怕什么,但看到現(xiàn)場毫無痕跡,韓潮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水潭邊,一片凌亂的動物腳印,他彎下腰觀察著。
地面上有著幾行還算清晰兩瓣半月形狀的蹄印。
沒有猶豫,沿著腳印一路追尋,直到一處凹地。
這里是個避風(fēng)的好地方,韓潮推測,目標(biāo)就躲在這兒。
他爬上樹,拿出望遠(yuǎn)鏡往下看。
凹地一片雪白,啥也沒有。
“沒有?這不科學(xué)!”
調(diào)轉(zhuǎn)方向,他沿著腳印的痕跡,一路向下看去。
嗯?
腳印的盡頭,雪地上的顏色,有一點點黃啊。
雙手拉開望遠(yuǎn)鏡,視野更加清晰。
一對彎彎的角,若隱若現(xiàn)。
“這是?羊、黃羊?1、2、3......”
從背簍里拿出準(zhǔn)備好的白布披在身上,韓潮貓著腰靠近黃羊。
五十米、三十米......
“咩!”
一頭公羊忽然叫出聲,韓潮掀開白布,暴起發(fā)難,飛刀直插公羊咽喉。
“咩!”
慘叫過后,公羊鮮血狂噴,軟倒在地。
韓潮看也不看,直接撲向另外幾頭羊。
手上石子如雨爆發(fā),精準(zhǔn)地?fù)舸蛟谘蛲汝P(guān)節(jié)上。
另一個方向上的半大公羊,躲過一劫,朝著韓潮沖過來,眼看就要撞在他的身上。
韓潮腳下一滑,側(cè)身躲開,伸手一撈死死勒住它的脖子!
“給我倒下!”噗通一聲,公羊被撂翻在地。
兩頭公羊一個死,一個被抓。
其余五頭,母羊、半大羊羔,羊腿被韓潮用弓箭打傷,跑也跑不快。
一番忙活,七頭黃羊,一頭也沒跑掉。
沒有耽擱,把死羊用繩子綁在另一頭黃羊背后。
又把其它黃羊拴住脖子,綁起嘴,連打帶趕著,向著營地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韓潮始終保持著警惕,今天離開營地距離很遠(yuǎn)。一直走到天黑,他才看到營地的大門。
天空中,飄起鵝毛大雪。
身上出汗,渾身濕冷的韓潮,很想立刻回到家里,躺在暖和的炕上。
但是,這么多黃羊肯定不能一次性帶回營地。
那也太惹眼了!
大雪沙沙而下,韓潮站在寂靜的樹林中,皺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