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見飛
“mom?Its that you ?”走廊最前面的門打開了,黑黢黢的,從里探出一顆濕漉漉的腦袋,沒有目的的四處張望,賀見飛閃身躲回書房,看著走廊里碎一地的花瓶,心里把劉浪家祖宗挨個問候了一遍,走廊是貫穿內(nèi)外的,一陣大風(fēng)從走廊盡頭吹過來,把四下的隔簾吹得嘩嘩響,寂靜處的雜聲顯得很不妙,走廊口慢慢踱來一個影子,賀見飛縮在書架后面,看見一個披白浴巾的青年慢慢走過,耳鬢的碎發(fā)還在往下滴水,一邊走一邊嘴里絮絮叨叨,站在花瓶碎片旁邊頓了一會兒,繞過去把窗戶關(guān)嚴,往回走的時候順手把白色毛巾扔在碎片上,走到書房門口停下來了,黃見飛見他手里多了把日本匕首,反而松了手里的線裝書,對方是個清瘦修長的青年,一身白棉的T恤長褲,手里提著一把黑色短匕首,襯得皮膚冷冷的白,雖然明擺著被發(fā)現(xiàn)了,但賀見飛莫名的沒有一點點被威脅的感覺,甚至有閑工夫欣賞對方的反應(yīng),真巧啊,偷東西偷到班長家來了。撞大運了,偷東西偷盜老相好家里來了(祁繼,這班長是個弱雞(老裝逼怪)了,動手倒是不會吃虧,但被看見了就不好脫身了)正想著,對方竟然繼續(xù)著走開了,過了一會兒,聽見一聲輕輕的關(guān)門聲。賀見飛莫名心里一陣氣惱,但礙著場合不佳,跳窗走了。
爬過旁邊的平方樓頂,剛走出職工宿舍小區(qū),流浪和高鴻羽就涌過來了,比預(yù)計時間整整遲了15分鐘,賀見飛是老手了,兩人在外面等得躥來竄去,看他出來都松了口氣。
這次光顧校長家,收獲頗豐,校長不愧是校長,床頭柜里的錢隨便拿一沓都夠三人胡天海地一兩個月了。三人寶寶足足的過了一個周末。
周一早上的柴柏一中炸了鍋,學(xué)生們剛一進校就被拉到操場集合,校長臉上涂了鍋底灰,在講臺上怒斥偷盜行為,大家集體罰站了半天,才知道校長家造了賊,私下都贊這賊為名除害劫富濟貧,看校長這樣子,怕是半輩子收的禮金都被搜干凈了。
集合結(jié)束第一節(jié)課已經(jīng)去了一半了,賀見飛不想回教室,索性就在操場花壇邊坐著,看一隊隊的乖學(xué)生陸陸續(xù)續(xù)走光了,摸出手機鋪俄羅斯方塊,剛消沒兩排,旁邊站攏一個人影,沒穿校服,是祁繼:“林老師叫你回去上課”,又來?每周一的第一節(jié)課都逃不脫,班長要負責(zé)上課點名,不過高二了,誰都沒有精力管閑事,點名也只有周一而已。賀見飛收起手機跟著往三樓教室上走,祁繼看上去還是平時那副樣子,萬年一件白體恤,一副細黑框眼鏡,端起股書呆子氣,和自己差不多高,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不過這回頭發(fā)是干的,賀見飛回想那天的細節(jié),周五那天祁繼沒戴眼鏡,應(yīng)該沒看見自己:“班長,你眼睛多少度?”,祁繼繼續(xù)走:“500”,“噢”賀見飛不咸不淡的接一句,跟著班長回了教室。
第二節(jié)課間,賀見飛三人分別被叫到辦公室,(賀見飛其實非常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甚至有點想發(fā)現(xiàn)了好被退學(xué),自己上學(xué)冠冕堂皇說是資助,其實對方不允許自己輟學(xué),而且限制自己的自由選擇,到處炫耀,利用資助綁架自己)班主任熊黑子看著都頭疼,三個都是混子,高中名額都是省上慈善家贊助的,兩個省尖子班名額是多少普通家庭學(xué)生擠破頭爭取的,這三個一天到晚就只是來湊個數(shù),賀見飛一開始成績還走得動,高二以后就一落千丈,阿斗扶不上墻,說的也說夠了,聽的也聽膩了,相看兩相厭,沒問出個一二三就散了,后來聽說警察介入了這件事,警察介入對一群沒見過社會市面的高中生來說,能引起好一陣討論,大家都私下持有不同的懷疑對象與偵破手段,短暫的警察介入沒查出個頭緒,整個犯罪事件也就虎頭蛇尾,漸漸平息了。賀見飛作為“幕后黑手”和高度懷疑對象,屢次被提問,倒是表現(xiàn)得事不關(guān)己云淡風(fēng)輕。
一周后,賀見飛接到“被資助”的消息去了三亞,說是每年一度的放松身心,好迎接考試,有一個好的生活質(zhì)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