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洛陽珍寶齋下,一大清早云皓和尚锍就被珍寶齋的伙計從馬車上趕了下來,然后不太客氣的當著他們的面,指揮著幾個伙計上車打掃馬車,云皓只能在帶著尚锍離開時,邁起大八步,并抬高手臂向他豎起小指,來表示對其的鄙夷!這伙計名叫焰崕是個實心眼兒,上一世,他總感覺云皓坑了他家善良主人的好寶貝,對云皓一直不客氣。有種見到他就得用棍棒伺候的架式,還好有他家主子管著!不然可能還得跟他分個高下。前天沒遇上,沒想到今天他等在此了,唉,不管換不換世,都瞞不過妖的直覺,云皓摸摸鼻子,想他不良道人短短的一世,怎可能騙得了那只有著上千年道行,還特奸商的不死鳥怪,唉,太實心眼的妖說不通道理,交待尚锍一晚沒回,先回去過個早陪陪他娘后,自己便在街上逛著,想來地府的事今晚回去應(yīng)該也有眉目了,又有理由下去找媳婦聊天了,心情美滋滋,路上聞到一股桂花香,桂花早就掉落了,應(yīng)該是桂花釀熟了,媳婦愛喝,于是聞著香味就往那酒店走去。正好在這過早了,吃飽后美美的提著一小壺酒,還包了一些下酒的小菜出了酒店,現(xiàn)在媳婦能凝結(jié)實體了,便可以嘗到這些人體才能享受的美味了,
晚上,云皓稍稍布置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靈魂出竅后,凝結(jié)靈魂實質(zhì)提上桌上的酒菜,開起陰陽道,便到了酒家外,看到店中客人滿座,而其中最惹眼就屬那黃大仙了,他直接站在了酒桌之上,邊上圍滿了愛聽其糊止的鬼差修士們,必竟都是人魂,就愛聽個玩兒!見大仙那動作必定大淡闊論著,將整個酒店大堂弄得好不熱鬧,邊上時不時路過的小七小八,在自己不停忙碌后,還得抽空上前到這桌旁,護一下他們已有醉意的老主宗?!斑@大仙,真是!”云皓看著搖著頭,發(fā)現(xiàn)小彤看到他后,微微一笑,躍上二樓往媳婦房間走去,那惡僧不在,想想也是,他那好事的個性,肯定會等事情完全解決了才能回來了。他們佛家有告誡,送佛送到西!佛家修實心誠意,還好他沒入佛!
進了自家媳婦的房間將手里提的東東擺弄好后,坐下靜靜等自家媳婦兒,媱夕走進來看到桌上擺著自己喜歡吃的小酒菜后,開心的笑了,問到:“三爺在下面跟那些鬼差們聊得熱火,你怎么不去?你現(xiàn)在不也愛這種熱鬧?”云皓微笑著小步的跑了過去,拉著自家媳婦的小手便坐到了桌邊,回到:“我上來聽我媳婦兒說給我聽多好!”媱夕聽到臉上升起了紅暈,云皓趕忙到:“媳婦,跟我說說唄!那事到了哪一步了,咱們家那臭小子關(guān)心這個婦人的事情!”說著,云皓輕輕握住了媱夕的手,將腦中的婦人影像遞了過去,
媱夕看到腦海中的影像后,震驚了一下,說到:“她呀!”云皓點頭到:“嗯嗯,她怎么了?”媱夕笑了笑說到:“我本來還覺得這女子有點傻呢,但!”她打量了一下云皓又改口說到:“其實也不是那么無法理解吧!”云皓奇怪,慢慢問到:“媳婦,啥事快說說!”媱夕又看了他一眼,長長嘆了口氣說到:“唉,也沒啥,她原諒了那個背叛過她的男人,還同意與他再續(xù)情緣!自找苦吃了唄?!痹起┬α诵π南?,原來是這樣,還老看他,看來自家媳婦在掂量他了,沒啥這事兒無中自不會生有,微答問到:“為啥?這么大的背叛還會得到原諒?”媱夕想著:是啊,但回到:“嗯...其實剛將她們送入地府時,她的丈夫便追了過來了,一直喚著她的名字,她都是冷漠對待的!”云皓聽到這回答,想了想也是,看到那樣的幻像不管是真是假,再次相遇也會當陌路吧,但他沒開口,只是點頭,安靜的聽著媳婦兒說:“她丈夫一路隨她進了審判殿中,你知道的,她手中有四條魂命,因為不是主犯所以有選擇的余地,命魂牽引,可以選擇入輪回償還,還是在地府受魂鞭之刑以贖過錯,如果入輪回償還的話,可能會牽扯到身邊至親至近之人,畢竟那是魂飛魄散之痛,牽扯多大不知,若是受魂鞭之刑的話,十二道魂鞭也不是一個普通的靈魂能承受的,有可能至魂魄消散,就算保住了魂魄,入世也是多病之軀,不知得養(yǎng)多少世才能養(yǎng)好.女子最后還是選擇了鞭刑.
他的丈夫聽到后,主動跪下請求判官,愿意替自己的妻子挨這十二道魂鞭,他說他的妻子是為了去世間尋他才牽扯到此因果,理因他受,判官倒也認可,可那女子卻冷硬拒絕了,不愿受她丈夫此番恩情,在挨過五鞭之后,她暈倒在了受刑臺上,被他丈夫強行抱離了受刑臺,由他丈夫替下了她后面的七鞭!”云皓點點頭說到:“她也不算是所托非人了吧!”媱夕靜靜的看了他一眼后,才點點頭說到:“嗯,他丈夫在陰司抯隔之地等了她近百年,去世間又尋了她將近百年,算是總算等到了!”云皓問到:“媳婦那后來呢?”媱夕嘆了口氣說到:“她清醒了后,也并未因為她丈夫替她所受之刑而選擇原諒,她希望與她丈夫兩清,以后再無牽扯。“云皓問到:“如此絕情?”瑤夕點點頭說到:“嗯,一直受她丈夫請求留意妻子的周事之官,看其丈夫的確不是非良善之輩,便輕輕提醒了一下女子,去往前生石處看看,再做此決定也不遲!必竟她在世間所見也并非全面!”云皓聽到這里點點頭說到:“嗯,其實世間情牽容易,可善情不易,能以靈魂之身尋她苦等也是實情中人!”
瑤夕點頭,看著他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口,繼續(xù)在了女子的話題到:“女子聽了周事官的話便上了前生石臺,查看他丈夫的生前事,看到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跟周事官打聽過,周事官說男子易非無情人,他也只是旁事人,只是與此事有了些牽扯,做份內(nèi)之事,一切終由婦人自己決定!”云皓點點頭,但看了看自家媳婦這欲言又止的小表情時,不禁暗自好笑,他知道像這婦人受到的這種背叛她很在意,而他也有一樣的心境,如那惡僧所說:“情這事小僧不懂,畢竟牽扯太大,地府有職責(zé)之魂都不會牽扯于這種情感之中,小僧自也無任何想法,但小僧知道你我的契約之情也是不容有節(jié)枝的,你若覺得這地府中有能提供你更好修煉之士,選擇離開,那你與小僧這情也便是斷了,不會再續(xù)!同樣,小僧尋了你,自然不會再與別的修士去牽扯這世間之事,若小僧心不誠,再尋他人,而棄了你,小僧所想完成之事便必定不會成,終自食惡果,這可能便是你問小僧的答案吧。”
即然問都問了,就得了解一下前因后果吧,于是云皓伸出手,輕輕碰碰媳婦的手問到:“媳婦,你真沒打聽到大漢做了什么得到原諒嗎?”
媱夕撇了他一眼,又看他一臉想知道的表情,拿起桌上的酒杯淺嘗了一口想了想說到:“也沒啥,就是那個害他媳婦殺他孩子的人被他所屬的朝廷招安了,官嘛跟他差不多吧,然后人家在他面前把這事吹噓了出來,他便帶著他幾個戰(zhàn)場上的兄弟將人擋在一處密林中處置了,但這事自然驚動了那些同樣是投靠過來的大將,所以他所在的朝廷為了安撫那些將領(lǐng)自然是要嚴查的,他不想連累到那些兄弟,便將宅院仆人和那個女子都用金錢遣散了后,自己獨自去了殿前認了此事,他那朝廷看到他以往的功勛加上理由后,賜了他一個全尸,絞刑,才安撫了那些投城將領(lǐng)的躁動!因為在世間得權(quán)的關(guān)系,他也牽扯了不少事情,被判地府勞役三十年,才去世間尋他妻子。他人性不錯,并沒有因為戰(zhàn)場亂造殺路,為妻兒報仇本是為夫為父職責(zé)之事,并未牽上惡果,不像那個殺他妻兒之人,殺路太多,早早就投入輪回,可能幾世也托離不了世間爭亂,刀下之魂之命!”看到自家媳婦輕飄飄將那女子丈夫事跡總結(jié)了一下,云皓笑了,他知道自不會如媳婦所說那般簡單,但他也不說破,畢竟是人家的事,連忙給自家媳婦的酒杯填滿后,還貼心的夾了幾塊牛肉放到媳婦碗中說到:“媳婦來,嘗嘗這肉,這家酒店全靠這口肉做得地道,才能在都城那塊繁華地,站上一席之位.可香了,你嘗嘗!”
瑤夕夾著碗中的肉送進了嘴中,確實很久沒有品嘗過這世間之食了,靈魂和人一樣,會餓需要進食,只是靈魂為虛體,無法咬到世間的食物,但食物熟時會散發(fā)出大量靈魂能吸收的能量,供靈魂所需,所以每到世間做飯時,陰陽路上就會來返不少入世間取食的役官,為地府無法修煉的靈魂取食。因取食受世人勞作之情,會幫忙有求之人一些簡單的事情,世人稱他們?yōu)樵钔鯛敚?p> 云皓看媳婦喜歡,殷勤的夾著小菜,送到媳婦的碗中,瑤夕看著碗中堆著的小菜笑了,現(xiàn)在靈魂體實質(zhì)化確實比肉體好用,食物進入體內(nèi)將能量吸收完后,可以自己取出來,放到陽路上即可,世間的東西會被送回世間。即嘗到了口味,又不會添麻煩,而地府的鬼修和差役為什么不吃世間之物,是因為世間之食都是有主,是靈魂所產(chǎn),如果貪其味美而食之,自生牽扯,如果牽扯太多便要去世間還果,只是口欲而已,他們寧可不食!
但對世人來說,入世即是食者也是被食者,因為在世間就算只是呼吸也會吸食到擁有靈魂的生物,用陰司的話來說就是世間萬物皆為共生關(guān)系,肉身可能被其它靈魂吞噬也可吞噬其它靈魂的肉身得到生存,而產(chǎn)生因果牽連的是靈魂意識的形成,傷害有強烈靈魂意識的生物會因命魂牽扯得到相同的傷害,但因各自己所結(jié)下的善緣可能會有所不同的結(jié)果,但牽扯于傷害性命者基本都會以性命償還!
瑤夕每個小菜都嘗了幾口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從袖中拿出一條綢制的男子發(fā)帶,稍稍折疊了一下放到了云皓面前,說到:“上次,三爺回來說,他的一身行頭都留在了你那,他想你這人是不會為他保留送回的,所以便又到世間采買了不少,我見他這綢緞顏色是你喜歡的,就討了些許,給你做了這個?!痹起@喜的拿了起來,前后看著說到:“好看!”,媳婦好久沒送他東西,即然還記得他喜歡青灰色,發(fā)帶的綢面上用墨藍色的繡線繡出鳳尾的圖案,讓他想起他所換來的鳳羽,因為地府陰寒普通明火無法燃燒,只能尋找靈物之火,而鳳凰本是靈物,鳳羽上的火為不滅神火,他也是下血本才能換得那么一根,能讓那奸商拿出他身上的東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自然是他所需才會愿意換,沒想到媳婦將她每天對著之物繡在了這發(fā)帶之上,中間還鑲上了一顆淺藍色的琉璃石,干凈而雅觀,云皓看了自家媳婦一眼,微微一笑,起身整了整衣袍,走到了鏡臺前,然后將發(fā)帶小心的放到了鏡臺上,回頭還不忘視意了一下!
瑤夕見了后,笑了笑,起身慢慢的走了過去,很順手的抬手解去云皓頭上的束縛,拿起桌上的小梳慢慢替他梳理著頭發(fā),這感覺如同回到世間生活般,當看到鏡中云皓看她的眼神,瑤夕臉兒微紅,找話題的問到:“你除了那婦人,還想知道誰,那小女孩是你帶來的,你不想知道?”云皓輕輕回到:“她,不說也知道,情牽太好,雖然所做之事罪孽太深,但沒有傷及身邊之情,她身邊的情牽太好,都是重情之人,必定會想法為她償還的,只是代價是啥就不知道了,要不說說這事的起因吧!那被她押于洞外受苦寒之罪的老婦吧,以她那般個性若非無辜,自不會那般欺凌于一老婦人!”瑤夕想起進入殿內(nèi)顫微的老婦,帶了一絲愁傷的回到:“那老婦確實是這事的主使之人,身上所背罪孽太多,閻君都不愿多說,命人將她早早入世,償還她所欠下的命債,”云皓點頭笑到:“難怪,她被困百年卻無人尋她,應(yīng)該是害怕牽扯上她欠下的因果吧!命債償還很少不禍及身邊之人!”
瑤夕點點頭說到:“自然,你可知那將軍雖出生于那家族卻身份特殊,只因他的生母是他父親房中的打掃丫鬟,孕有他后,那家族因為要給其父親娶上門第相當?shù)姆蛉耍阍缭鐩Q定了去母留子,連個通房的身份都不愿給他母親,新夫人進門后,他這身份自然很難生存,多虧與其母親相交較好的幾個姐妹省出吃食偷偷喂養(yǎng)長大,十三歲便與府中幾個小廝的孩子一起進了軍營了,所以他算來并沒有得到那家族任何恩情,而那老婦人只因他出生于她的家族,去奪與他牽連的一府人的性命,自然是要還的,而那些曾經(jīng)站在老婦人身邊的人,享受著她奪回的財富和榮耀過完一生后,在地府知道這些需要入世間償還時,一個個又憎恨起了她,在知道命債償還會牽及身邊之人后,更不愿意尋她,畢竟他們無法斷去與老婦人的世間牽扯。“說完,媱夕拿起桌上的發(fā)帶,對著鏡子比對好后,將發(fā)帶系在了她束好的頭發(fā)上。
云皓見頭發(fā)梳好后,如同曾經(jīng)般,轉(zhuǎn)身將媱夕輕輕摟到懷中坐好,然后腦袋自然的靠到媳婦的肩頭,輕笑說到:“哈哈,他們這樣也只能怪那老婦人把他們養(yǎng)得太好了,只剩自私自利的想法,遇事就將依附之人舍棄,推卸責(zé)任,只可惜奪來的富貴需要償還,不知道他們這百年間,沒有那老婦人的庇護,經(jīng)過了這世間的貧苦有沒有明白點道理。“瑤夕用肩膀輕輕的頂了頂云皓的下巴問到:“你想說啥?”云皓笑笑說到:“我覺得那老婦人還是很厲害的,這百年間,能在那小姑娘手上活下來,而且受得住陰寒雨雪之苦!難怪她能撐管家族而不衰,在都城那么多有能者的眼皮下,吞奪一個將軍府!”媱夕轉(zhuǎn)回頭看了云皓一眼說到:“聽起來,感覺你還有些欣賞她的所做所為!“
云皓笑著搖頭回到:“沒有,沒有,因果報應(yīng)之下,再有能力之人也難翻身,最重要她的情牽如此之差,再經(jīng)過這百年時間,就算曾經(jīng)所牽下的善情也可能只能換來危機過后,對她的善后處理了!”瑤夕點頭,算了算時間問到:“不早了,你一會還要去陰司問問此事處理的情況吧,阿渡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將此事處理好回來!那么多的靈魂散去,那小姑娘也是不計后果,不知要陪他們尋多久!”云皓點頭,輕輕松開環(huán)住瑤夕腰上的手,點頭到:“嗯嗯,一會去下邊問問這事的情況就回去了,他們有阿渡跟著,收集散落的靈魂也會更早更快!”瑤夕點頭說到:“你在這等會,我去下面取幾壇小酒,桌上的吃食你也帶上,沒有動壞應(yīng)該不會嫌棄!”說著就站起了聲,往門外走去,云皓本想說啥,但看到門口消失的倩影,轉(zhuǎn)頭看看桌上的吃食說到:“這些我可是給你買的,唉,又得便宜那老頭了!”說著只好不情愿的打包好,等自家媳婦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