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誰動玉樓春的人?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沒講話,只有沉悶的腳步聲。
終于,還是趙麗開口了。
“松哥,是我的錯(cuò),你要是想發(fā)火就對我發(fā)火吧!”趙麗站了出來。
尤米米在一旁面有愧色,眼神閃躲地望著黃松。
“你們也看到了,為了這一戰(zhàn),我與小趙付出了很多,你們就不要搗亂了。好好把玉樓春裝修好,等過一陣子,我們就開業(yè)?!?p> 黃松也沒有心情怪罪她們,他現(xiàn)在只想著怎么布置這場戰(zhàn)局,以達(dá)到自己想要的局面:兩大幫主必須要兩敗俱傷,或者一方慘勝。
尤米米輕嘆了一聲:“今天看到小趙那個(gè)樣子,我們也想幫忙……”
“雖說你們今天莽撞了點(diǎn),但也不是全然無用。對于虎頭幫的大體實(shí)力,我已經(jīng)了然于胸。而且,我也更加確定了,唐磊對我是一點(diǎn)防范也沒有,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看不起我?!?p>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我想去宛縣打探一下福海幫的情況。你們就不要摻和此事了,好好地待在玉樓春,行不行,大小姐?”
尤米米自知理虧,也不和黃松嗆聲了。
“好啦,不給你惹事了?!?p> 趙麗道:“如果有任何需要,就告訴我們。玉樓春是大家的,我們都有義務(wù)出力。”
“嗯,放心吧!”
一行人回到玉樓春,眾人放心,一夜無話。
第二天,月蓉喊他們吃飯。
飯桌上少了一個(gè)人,而那個(gè)人還身陷危險(xiǎn)之中,便不似往常歡快,有些沉悶。
黃松給尤米米夾菜:“平時(shí)你都和餓鬼一樣,第一個(gè)扒飯,今日怎么了?擔(dān)心小趙?放心,有我在,他不會有事。吃吧!”
“嗯。”
月蓉道:“我說小趙哪里去了,原來是做事了,但那個(gè)小花你們知道去哪里了嗎?她已經(jīng)有兩天沒來了。”
“小花?”黃松回憶玉樓春的姑娘,對這個(gè)名字有些熟悉,“不是本縣的?”
“嗯,是隔壁宛縣的?!?p> “那她之前有說過什么嗎?”
“她和我借了一點(diǎn)錢,之后就不見來了。借錢的那天清晨,她臉上還有淚痕,我還沒問她發(fā)生何事,她就匆匆地離開了。”
“把之前登記的她家地址給我,我正好要去一趟宛縣?!?p> “好?!?p> 吃完飯,黃松拿著地址便離開了。
宛縣,休與村,黃松站在村頭,攔住一個(gè)老頭。
“老伯,你知道吳小花住在哪里嗎?”
“她家??!”一提到她家,老伯深沉一嘆,“在村南頭。不過,小花不在家,聽說去姥姥家了?!?p> “為什么?”
“還不是她那個(gè)禽獸父親!”老伯頓足,“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禽獸的人!他根本不配做一個(gè)父親!任何一個(gè)父親都不會對自己的女兒做出那樣的事!我都羞出于口!”
“什么?”黃松暗自心驚,“不會吧?他……”
老伯搖頭嘆息:“你是不知道,她家啊,天天鬼哭狼嚎的,哎喲,那慘叫聲,我聽著都心顫。造孽哪!”
黃松心中殺意已起。
“那你知道她姥姥家在哪里嗎?”
“三里外的少室村?!?p> “多謝老伯!”
黃松先去了村南頭,敲了敲門,良久,才響起一個(gè)聲音,有氣無力:“誰?”
“小花朋友,玉樓春的?!?p> 一個(gè)憔悴女人打開了門。
黃松觀她形容枯槁,臉色慘白,衣服單薄,還有多處破洞,破洞中淤青觸目驚心。
“她不在。”
“你是她娘吧?”
女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找她何事?”
“她是我們玉樓春的小掌柜,快開業(yè)了,邀請她去參加開業(yè)?!?p> 小花娘聽后,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低頭啜泣,扶著門框,搖頭:“不用了,她,她的木牌已經(jīng)被拿走了?!?p> “嗯?誰拿的?”
小花娘只是搖頭哭泣,沒有回答。
黃松輕嘆一聲,便離開,去了少室村。
經(jīng)過打聽,找到了小花的舅舅。
小花正苦苦哀求舅舅:“舅舅,舅舅,你不收留我們,誰還能收留我們呀!你讓我干什么都行,我什么都能干!求求你留下我們吧!”
舅舅也是一臉無奈:“我哪里敢留你們?唉!要是讓你爹知道,我……”
“那求舅舅留下妹妹,只留下妹妹就好,我走!”
舅舅一咬牙,猛地將她們退出門去。
“你們?nèi)フ夷愕沁叺娜税?!別找我了,我惹不起你的父親哪!”
四周鄰居皆出來觀看,紛紛嘆息,但沒一個(gè)人敢站出來說話。
都知道她爹是個(gè)惡霸,福海幫的人,惹了他,沒有好果子吃。
舅舅也因?yàn)樗齻兊氖?,被打怕了?p> 黃松氣憤,走上前去,喝道:“玉樓春的人,在這里死死哀求別人,是看不起我黃松嗎?”
小花跪在地上,聽到熟悉聲音,猛地回頭:“松哥!”
她忙站起,擦干眼淚,感覺很是難堪:“松哥,你怎么來少室村了?我們……”
“我都知道了!”黃松板起臉,“你還知道叫我松哥?”
“我……”小花低著頭,眼淚又流了出來,“我已經(jīng)不算是玉樓春的人了?!?p> “誰說的?”
“木牌,被我爹拿走了?!?p> “木牌只是股份的象征,玉樓春的人并不是靠它來證明的,而是靠你這個(gè)名字,吳小花!只要我不趕你走,你永遠(yuǎn)都是玉樓春的人!”
小花抬頭,雙眼含淚,撲倒黃松腳下:“松哥!松哥!嗚嗚嗚。”
黃松拍著她的后背:“玉樓春的人不求別人,你今天給我丟臉了。也怪我,太忙了,沒照看好你們?!?p> “對不起松哥,對不起……”小花痛哭。
“起來吧!這么多人看著,我可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玉樓春的丑事?!?p> “嗯嗯!”
黃松帶著小花與她妹妹,找到了一處無人之地。
“有什么冤屈盡管說來,松哥會為你伸張。”
小花止住了抽泣,開始訴說自己的遭遇:“一切痛苦的根源都來源于我的父親,不,他不配做我的父親!他就是一個(gè)禽獸,不僅毆打我娘,還把我賣到望春樓,就是玉樓春。前些天,我收到母親的信,叫我回去一趟,說那個(gè)禽獸要對我妹妹下手……”
“他把你賣到了望春樓?把自己的女兒賣到望春樓?他還是人嗎?”
小花生無可戀地說道:“何止!在他眼里,我們只不過是賺錢的工具罷了。賺了錢,就去賭,就去喝。喝完了,就回來打我娘,我,也打我妹妹。甚至,當(dāng)年,還對我做下了那種事……”
黃松強(qiáng)壓著火氣:“真是禽獸!”
“所以,我一聽他要對妹妹下手,就趕忙回來。我不希望我的悲劇在我妹妹身上重演?!?p> 小花撫摸著面如菜色的妹妹,默默流淚。
“我可以幫你?!秉S松知道了事情經(jīng)過,“但,還是要你自己下定決心?!?p> 小花意識到黃松要干什么,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一絲猶豫,但更多的還是仇恨!
她緩慢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妹妹在一旁瞪著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黃松,可憐,無助,她不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事情。
黃松捏了捏妹妹可愛的臉:“回家吧!”
傍晚,三人站在了休與村村口。
“你爹什么時(shí)候回來?”
“天黑?!?p> 三人便不再言語,在村口默默等待夕陽西下。
天完全黑下來,一股酒氣從遠(yuǎn)處傳來,越來越濃烈。
一個(gè)男人哼著小曲兒,搖搖晃搖地經(jīng)過三人的旁邊,噸噸噸,喝了一大口酒:“什么東西站在那里?嗯?哈!木頭!”
男人對黃松踢了一腳,不動,便朝家走去。
“你決定了嗎?”
“嗯。”
“你后悔嗎?”
“我恨不能親自動手!”
“你們在這里等我?!?p> “不!我要去看!”
“對你妹妹不好?!?p> “她在這里等著?!?p> 黑暗中,兩人無言,一前一后,后者的腳步卻比前者更加堅(jiā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