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諸葛也是被李佑這話給唬住了,愣愣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曺二是半信半疑,可是他一想到李佑前面,說他能造出蘇鋼的法子,也是不由得還是往神明這處去想!
唯有張壯根低斂這眼眸,一時不知道他在想著什么。
“也可能是我看花眼了……說這些干什么,來接著喝酒吃肉”
李佑沖著武諸葛道。
武諸葛由衷道:“秀才公莫要謙虛,近日得到消息,那賀人龍、李國安還有左良玉紛紛云集陜南一帶,張獻(xiàn)忠果然不敢大舉入陜,夾著尾巴又縮回了房縣深山老林里,羅汝才、張?zhí)炝找彩菦]敢北進(jìn)興安,撤軍而東,怕也是撤回了湖廣……
果然與秀才公一月之前所說不差,幸好聽秀才公所言沒有聯(lián)營,張四虎帶著罐子山匪籠絡(luò)裹挾了不少刀客、桿子,一路朝東還沒摸著漢中府城墻,便是被摸出了底細(xì),死了兩個當(dāng)家的,元?dú)獯髠?!?p> “西大王退了?”
“相公果然神機(jī)妙算!”
“真是活神仙??!”
武諸葛這么一番話,直接是再將大廳內(nèi)眾人對李佑的崇拜推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而他也終于算是開始相信李佑,至于孫卷毛沒有回來,他已不想深究了。
李佑也有些愕然,他知道陜西、四川、湖北交界的這一處深山老林,極為浩瀚,因為放在后世它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叫做神農(nóng)架。
那日忽悠純粹是為了活命,居然蒙對了,當(dāng)然多數(shù)的說辭知識,都是源自于宋神仙曾經(jīng)的教導(dǎo),李佑擺了擺手大聲道:“說這些干什么,趕緊讓我們大掌盤給我們大秤分金銀,大口吃酒肉才是正理!”
“好!”
“好??!”
李佑這一嗓子頓時撓到了所有人的騷處,誰不眼饞李佑這次帶回的金銀、馬匹、鎧甲?
武諸葛笑道:“這一次全憑先生賣命相搏,我們受之有愧??!”
“嘿,大掌盤這樣說,可就不把我李佑當(dāng)龍門寨的人了,這不見外了嗎?”
李佑扯著大嗓門夸張地大叫道:“我覺著只要能給我們寨子出一份氣力,我就很暢快……不過我覺得那邊的礦徒真的是些可用之人,按照我們寨子的規(guī)矩,我這里只想多要些糧食和衣物,其他盔甲、戰(zhàn)馬、火銃我夠用就行,銀子也只要千兩,剩下全部由寨子分配,如何?”
“當(dāng)真?!”
武諸葛樂得合不攏嘴,這可早就超過了半數(shù)啊,完全是撿的天大的便宜,而且李佑說的是要給他,并不是要給曺二和張壯根,這讓他看著李佑越看越順眼。
“自然當(dāng)真,只是三掌柜要將個人送給我啊……”
張壯根也是被李佑的豪爽折服了,笑著開口道:“誰?但說無妨?”
“那個孩兒兵樂勝!”
“哈哈,給你,給你!”
大廳內(nèi)其他人也都是被李佑的豪氣給震住了,這可是戰(zhàn)馬還有盔甲啊,根本不是拿金銀能來衡量的,即便是龍門寨有鐵,也是造不出盔甲!
宋代曾鞏曾在《本朝政要策·兵器》中盛贊:“凡諸兵械置五庫以貯之,戎具精勁,近古未有焉?!?,為何近古未有?
那是因為宋甲制造一領(lǐng)鎧甲就需要51道工序,其中有打札、粗磨、穿孔、錯穴、錯棱、精磨、內(nèi)襯。單是剛開始制作的甲片,就能將人累個半死,紹興四年規(guī)定,步人甲的甲片就有1825片。
明朝甲胄出土不多,但是在廣州也曾出土過一套鎧甲,經(jīng)過白金榮老師的團(tuán)隊8年復(fù)原,也是有1165片甲葉,以歷史典籍來看,這個甲胄并算不得上好。
先不說其內(nèi)高超的工藝,最起碼得是有鐵匠、甲匠、裁縫戶、髹{xiū}漆匠等等各類工匠,以及水力鍛錘,才能有制造的條件,龍門寨自然是不愿花這么多的人力,進(jìn)行深加工。
酒到酣處,李佑與武諸葛勾肩搭背,他有些羨慕地對武諸葛說道:“大掌盤既已有了大韻姐,如此良配的老婆,為何還弄了個柳剪刀這樣的寒酸小妾呢?”
“哦,我有小妾,那是因為我有了老婆,我有老婆所有我就有小妾了?!?p> 李佑愣了愣,覺得說的也真是沒毛病。
“我也想要個女人玩玩……”李佑突然道。
“嘿嘿……哈哈……”
武諸葛放聲大笑了起來,這一刻他終于是松下了不小的心,李佑這么有才,這么武勇,更不愛錢,若是還不好色,那么這個人的所圖必然遠(yuǎn)大。
可是如今李佑主動開口為他要女人,他豈能不開心?
“說,你要哪個?”
“柳剪刀!”
武諸葛一愣,直勾勾盯著李佑。
李佑一臉局促,嘴巴像是打了結(jié),有些不安。
武諸葛還是第一次見著李佑如此冏境,猛地放聲大笑道:“哈哈……女人如衣服,只要兄弟不嫌棄,那就拿去就行啦……哈哈……”
酒足飯飽,一路帶著樂勝、柳剪刀走出北寨,有高從龍、管紅心、高從虎等人悶著個臉,生著悶氣!
晚上,茅草四合院,北廂房里此刻大小板凳上坐著不少人,屋子中間放著一個破爛得炭盆,烘得屋子暖烘烘的,在桌椅的背后放置著三大堆堆的和小山一樣的物資,最扎眼的是一堆棉甲。
屋子里基本都是李佑信的過的老人,不過這時候,他們大多都是面色不好,唯有沒心沒肺的吳大鼎依舊堅挺地站姿李佑身旁,屋子內(nèi)除了炭火噴偶爾有炭火的爆裂聲外,是一片怪異的安靜。
邢氏、柳瘸子因為柳剪刀脫離苦海,興奮不已,此刻滿臉喜悅,樂寶富也是因為兒子樂勝,脫離張壯根同樣滿臉激動。
半響,錢承志才仗著膽子道:“相公……是不是,真的有點(diǎn)太敗……大方了?”
“錢老,我看你是想說敗家吧?”
李佑看了柳瘸子一眼,面色微冷說道。
“不敢,不敢!”
錢承志見李佑臉上沒笑容,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李佑雖然才十九歲,平日和氣慣了,可這并不代表他沒有上位者的威勢,畢竟怎么都是活了兩輩子的老人,對于人心,他還是有著很深的認(rèn)知。
人活著,無論是在朝堂還是江湖都少不了人情世故,多數(shù)人只知道貪圖眼前利益,就像今日所得得戰(zhàn)利品,他們都是不滿李佑太大方,可是李佑深知沒有足夠的實力,沒有那個大肚子,吃的太多,只會撐死。
所以李佑才在北寨酒宴上,才會說“糧食和衣物,其他盔甲、戰(zhàn)馬,我夠用就行。”
這一句“夠用就行”其實就是李佑向武諸葛的表態(tài),最后武諸葛大手一揮,賞賜給了李佑棉甲十五套,戰(zhàn)馬十二匹,鞋襪、衣物、火銃若干。
這一行為的象征意義,其實遠(yuǎn)遠(yuǎn)大過了馬匹甲胄,那就是武諸葛以及北寨各掌盤,承認(rèn)了李佑擁有十五人的武裝力量的合法性,等于是默認(rèn)了李佑在南寨的一席之地。
這內(nèi)里的相互博弈,在場的眾人,竟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得明白,就是連素來穩(wěn)重的李欽相,也是沒有看出端倪。
洋蔥真是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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