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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衣

第一百三十章 切割

青冥衣 世木蟲 3744 2023-02-19 19:01:05

  柴相顧愣愣地躺在地上,抬起頭,墻紙剝落的天花板似乎就要落到他的臉上,別過身,滿面蒼白的大哥昏睡于床上,似乎和平時沒有什么兩樣,卻連說一句話也不行。

  地板很硬,上面積了厚厚的灰塵,通鋪也是一股酸臭味,這里哪里都不好,睡得不好,吃得不好,更不好的是大哥仿佛就此沉沉睡去,只有他一個人能和自己說話……

  腦袋還是很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好。

  他瞪大著眼睛,喃喃道:“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回事?”

  幸好就在這時,門口忽然響起一陣動靜,打住了他自怨自艾的哀思,也阻止了他繼續(xù)胡思亂想下去。

  “柴道友——”

  五個人擁擠在狹窄過道,破陋的地板吱吱作響,柴相顧瞇了瞇眼睛,似乎有什么東西從臉上流下,模糊的視線卻逐漸轉(zhuǎn)變清晰——

  他果斷沉下臉,高高抬起頭掃了一眼人群,惶恐不安的心中忽然閃過一絲怒火。

  這五個人里有藺幽文,有司空臨,有洛山剩下那兩個人,甚至有宋厭穢,卻果然沒有藍壇主!

  他“啊”了一聲,道:“藺道友怎么又來了,今天不是已經(jīng)給大哥看過脈了嗎?”

  藺幽文悠悠道:“我們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事,說不定與你大哥有關(guān)——你先讓我們進去吧?對了,你說話聲音怎么那么怪,待了幾天口音就被同化了?”

  逼仄的房間根本擠不下那么多人,所以只有宋厭穢、謝棲露跟著藺幽文進到了室內(nèi),她們?nèi)齻€翻看著柴相助的眼皮,看著他的手,搭著他的經(jīng)脈,似乎還往他身體里輸送了些靈力。

  柴相顧皺著眉,完全摸不著情況道:“藺道友,你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等會再問,現(xiàn)在還在看!”

  又是這樣,沒有人與他說話,沒有人說明情況,他呆呆地待在墻壁夾角,看著蛛網(wǎng)在自己頭上輕輕飄動。

  還是有哪里不太對,房間里雖然多了許多人氣,但是總覺得還是很冷清……

  “小柴,小柴——”

  有聲音震起了蛛網(wǎng)如絲一般的邊緣,似乎有人在窗戶底下喊他。

  柴相顧楞了楞,皺著眉想要走到窗邊,那聲音卻又從門前響起。

  “柴道友,柴道友!”

  “有人在叫你,”藺幽文一手拿著柴相助手腕,一邊向外瞥了一眼道,“應(yīng)該是藍壇主。”

  “就是他吧,”謝棲露瞇著眼睛研究著柴相助頭上的包,“他是不是找到補償柴道友的方案了?”

  “他……”

  宋厭穢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柴相顧的臉。

  “藍壇主腦子有大問題,如果有冒犯,我代他向你賠禮道歉?!?p>  “吱呀”

  門又開了,藍壇主躊躇滿志地站在門口,臉上的興奮并不隨著柴相顧臉上的迷茫而退散。

  “柴道友,我想到一個絕妙的補償方法,不知道你覺得怎么樣?我是覺得相當(dāng)不錯啊!”

  聲音源源不斷從他嘴里滌蕩而出,洋洋灑灑沖進了柴相顧的耳朵里——

  “我不想聽這些?!?p>  柴相顧忽然冷冷地道。

  藍壇主看都不看他一眼,對他的話恍若未聞,繼續(xù)情緒高漲道:”我現(xiàn)在制定了一個計劃,每個月先還你一點靈石,下個月再還多一點,這樣多一點加起來,不就能多還你一些了嗎?!“

  “我說了我不想聽這些?!?p>  “其實這個方法也不是我想出來的,但是我實在覺得有些天才,我可以不用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靈石,你也可以得到補償……”

  “他都說不想聽了,藍壇主停一下吧?”

  謝棲露突地放下柴相助的手腕,走到了房間當(dāng)中,滿臉威嚴(yán)道。

  “三……面……山……?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柴相顧卻忽然變了臉色,好似帶著的面具突然破裂,他喃喃自語,雙眼空虛,揮舞著雙手雙腳,”讓他繼續(xù),繼續(xù)說下去!“

  他突然大喊一聲,兩只腳掌扭在一起,”咚“摔到地上,放聲大嚎:

  “繼續(xù),你們都繼續(xù)說,我腦海里本該這么熱鬧,我識海里本該就有這么多人在說話!你們在說什么,三面山,那是在哪里?誰?!”

  蛛網(wǎng)又震了一下,墻上的灰“撲簌簌”往下掉,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看著他雙腿抽搐,胸口發(fā)癲,雙眼空虛無神,呆呆地望著上空,忽然向上一翻,暈了過去!

  …………

  藍壇主楞楞地看著突然倒在地上的柴相助,臉上不由留下了冷汗,驚慌道:“不是我,不是我弄的。”

  藺幽文奇怪地看著他,道:“我們知道啊,肯定不是你弄的,你慌什么?”

  宋厭穢低聲道:“藍壇主現(xiàn)在就是這種性格了。”

  藺幽文“哦”了一聲,對藍壇主道:“既然不是你做的鬼,那么就來幫忙把柴相顧搬到桌子……算了桌子好像承受不住他,就先讓他睡在地上吧?!?p>  柴相顧雙目紅腫充血,扒開他的眼皮,里面盛著一泡黃膿淚水,黏黏糊糊流不出來,嘴巴鼻子里又冒著粘稠涎涕水,好像突然間呆傻了一樣。

  藺幽文皺眉道:“阿露,你看出來犯的是什么病了嗎?”

  謝棲露緊繃下巴,道:“嗯……師姐你來看看吧,我覺著說不出來。”

  藺幽文接過柴相顧手腕,輸入靈力向前,但覺所行之處暢通無阻,經(jīng)脈活動堅韌有力,哪里有生病的樣子,只是剛想再進一步,卻又感到一股沖力從上而至,猛地撲來,似是要將她吞滅。

  她詫異道:“和他大哥情況好像啊?!?p>  謝棲露點點頭道:“沒錯!大柴道友身上還有妖氣污染,但是這位小柴道友身上看著就很明顯了,這股沖過來的奇異氣息,很像是他自身的靈力,發(fā)生了什么轉(zhuǎn)變。”

  藺幽文點點頭:“還別說,真的很像是別人的神識探過來的感覺。神識豈不就是靈力的特殊轉(zhuǎn)變?!?p>  說正說著,門口走道的地板又”吱呀吱呀“叫了起來,司空臨和俞有鳴故意踏著重重的腳步,飛快迅速走了過來。

  司空臨看著屋內(nèi)亂景,不由得笑了笑道:“師姐,這是怎么啦?”

  藺幽文指了指柴相顧道:“和他哥哥一起發(fā)病啦?!?p>  “人好好的,怎么病倒下去的?”

  司空臨眼中異光閃動,菀爾一笑,走到了柴相顧的跟前。

  “看起來,有些事確實由不得人犟。他不想說千魄門那關(guān)于神識的獨家功法具體是干什么的,現(xiàn)在確實也不用糾結(jié)啦。就是不知道,他們一起暈過去,究竟是舊時暗病,還是真的有惡人過來搞事呢?”

  藺幽文無所謂道:“隨便啦,總之先治他哥吧。他剛倒下,再暈一會應(yīng)該沒事?!?p>  …………

  藺幽文想出了一個新奇方法來消去柴相助頭上的包。

  她列了五點注意事項,便有幾個人在旁邊幫著她,一起操行這此大膽又精細的腫包割除。

  俞有鳴深吸了一口氣,靈力幽行過新生的經(jīng)脈,走過重生的身體,他在慢慢恢復(fù),眼睛警備地看著四周,防止任何靠近房間的來使——他首先先將藍壇主請了出去。

  ”第五,需要一個人在旁邊看著,以防意外發(fā)生,中斷操作。”

  四根手指搭在柴相助粗壯手腕,宋厭穢眼簾低垂,看著自己泛藍修長的手指,一團青焰正從指尖悠悠而出,一點一點擠進柴相助的經(jīng)脈,她閉上眼,仿佛自己也與這團青焰一起,仔細地向前行進,一股沖力果然迅猛而下,好似巨虎落地拍爪,洶涌而猛烈。她卻不由感覺到一絲熟悉之感,這奇異氣息果然是神識!

  “第四,靈力只要探入經(jīng)脈內(nèi)部,似乎就會遭到柴相助神識襲擊,必須有人能夠及時消抹掉這抹神識,并且水平得當(dāng),不會抹除過多,也不會毫無效果。”

  謝棲露靜靜看著宋厭穢的表情,見其輕輕吐出一口氣,看著她點了點頭,便知事情已成。

  她將一只手指繼續(xù)搭在柴相助手腕上,另一只手攤開附在其心房,眼中閃過一絲靈光,身上忽然便也跟著盈盈亮起!那是她戴著的手鐲戒指,一齊跟著靈光閃動,又源源不斷順著她的掌心指尖,沖刷向柴相助的身體血肉,互成一個圓,輕巧地形成了一個保護球!

  “第三,腫包割除時,由于經(jīng)脈相連,所以可能牽連到身體其他部位,需要有人穩(wěn)住其心脈,保持經(jīng)脈通暢。”

  司空臨對著光芒微微一笑,他依言探出神識靈力,一路暢通無阻,忽然會有青芒擦過,替他抹除柴相助進攻而來的神識,他迅疾順著柴相助經(jīng)脈,闖入了腦海之處。

  黑漆漆的病灶裹著黃黑色的混肉,一團團萎縮的血管附在其上,抽搐一般吸著血液,偶而又會噴出一兩口紫黑煙團,粘稠附在腦海附近,久久不能散去。

  “第二,腫包位置于額頭正中,想必連著腦子,根連頗深,需得對靈力掌控高者操行割除。”

  “師姐,里面有妖氣混著?!?p>  “好的?!?p>  藺幽文睜開眼,閃爍的電光一瞬到底,稀疏的妖氣眨眼劇變,她輕輕傳入一絲靈力進到柴相助經(jīng)脈里,卻又霎時間舉起手,收起了電光!

  “噼啪……”

  一串電花自她手指間飛下,冰刀一樣的靈力已經(jīng)割開了肉瘤腫塊,瑩瑩閃動的靈球已經(jīng)裹住心肺,粘密低灼的青焰已經(jīng)輕輕燒去了部分神識,悄然附在經(jīng)脈壁上,阻止柴相助身體繼續(xù)排異!

  ”第一,腫包顏色發(fā)黑,結(jié)合當(dāng)時場景,必是和妖氣有關(guān)?!?p>  藺幽文另一只手已經(jīng)揮起了匕首!

  “撲哧”

  黑黃色的血從柴相助額頭留下,肉球黏糊掉落在地,干癟皺成一團灰屑。

  “怎么這么惡心?”

  她厭惡地看著匕身上的黑色血管段塊,另一只手又運起細小電花,將這些污濁灼燒干凈,又幫著匆忙松開手的謝棲露,將柴相助額頭上剩余的黃黑血塊血管仔細割除。

  “成了沒?”

  “應(yīng)該成了吧。”

  “我燒的神識并不多,他應(yīng)該不會像藍壇主那樣性情大變。”

  “他應(yīng)該很快就能醒吧。”

  “啊……”

  柴相助無神地睜開半邊眼皮,有光映了進來,卻又立即被幾個身影遮住。

  “柴道友你醒啦?!?p>  “哪里有不舒服嗎,身體經(jīng)脈通暢嗎,若是哪里有阻滯之感,請立即說給我聽。”

  “啊你們術(shù)法已經(jīng)使完啦,需要要我多護法一段時間嗎?這樣保險一點。”

  “……你還好嗎?”

  “怎么沒點反應(yīng)?”

  柴相助愣愣地看著藺幽文的臉,空空的瞳孔渙散沒有聚焦,忽然間蓄滿了淚水,順著眼尾輕輕下流——

  他忽然儲滿力氣,大喊了起來:“沒有聲音!沒有聲音!沒有聲音!”

  藺幽文嚇了一跳,皺眉道:“什么沒有聲音?”

  柴相助抱著頭,躺在床上打著滾,將周邊的人唬得都跳后一步散了開來。

  他語無倫次地叫喊道:“別走,別走,再多說說話!再多說一點吧!現(xiàn)在這樣不對,哪里都不對,太輕了!我腦海里不應(yīng)該沒聲音!”

  藺幽文瞠目結(jié)舌道:“他這是傻了?”

  宋厭穢抿著嘴道:“我的青焰絕沒有問題,神識這方便我十分了解。他肯定是舊病發(fā)了,不是我們切除腫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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