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因為咬了陳玄奘,不可避免的吸食了些許陳玄奘的血,那龍子也不知怎么了,眼中精芒一閃,也直接就醒酒了。
醒酒之后,他還有些茫然。
畢竟剛剛是真喝斷片了。
首先感受到的,是自己的嘴正在被誰扒拉,好像想要掰開自己的嘴。
然后就是,嘴里彌漫的血腥味,以及視線里,那顆滿臉痛苦的光頭......
臥槽!
龍子趕緊松口,重新化作人形,手足無措,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咋說?
明明是來感謝人家的,結(jié)果因為酒量不好,將人家傷的這么重......
龍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陳玄奘。
此刻陳玄奘半邊衣服已經(jīng)被鮮血浸紅,肩膀處更是有著一道猙獰的咬痕傷口,尖牙利齒穿透皮肉,幾可見骨,血肉模糊。
要是剛剛他再大力一些,怕是都能將陳玄奘的肩膀給咬下來。
袁守城卻是忽然驚疑不定的看著龍子,又看了看陳玄奘,袖中的手不斷的掐算著什么,眼神逐漸駭然。
“喂?你們還在嗎?”
陳玄奘顫聲道:“都愣著干什么???現(xiàn)在是不是該給我找個大夫了???”
“?。 ?p> 王勃驚叫一聲,趕緊去尋找大夫。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開始關(guān)心陳玄奘。
“陳兄,你沒事吧?”
秦懷道瞇縫著眼,關(guān)切道。
陳玄奘沒好氣道:“廢話,我看起來像沒事的樣子嗎!”
這么重的傷,也不知道【蛻皮】特技能不能修復(fù)......不能修復(fù)的話,豈不是要留疤了?
是的,他現(xiàn)在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自己會不會留疤。
會不會死,他倒是不擔(dān)心。
此刻他身負(fù)二十七年道行法力,體質(zhì)也得到了強化,傷口也就看著駭人,實際上已經(jīng)快要止血了。
當(dāng)然,疼肯定是會疼的。
此刻,騷亂結(jié)束,國公府的庭院中一片狼藉。
外面還在下著大雨,一些膽子比較大的賓客也沒有走,只是在遠(yuǎn)處悄悄的注視著這邊的情況。
那‘新來的’宰相嫡孫,好厲害??!
王勃已經(jīng)去叫了大夫,眾龍子都很尷尬,程咬金瞇著眼,忽然冷聲道:“幾位,今日這事,是不是該給老夫一個交代?”
敖淮驚訝于程咬金此刻的氣勢。
方才的相處過程中,他一直不覺得程咬金有多厲害,甚至于,他都有一種,‘國公都這樣,大唐怕也不過如此’的想法。
直至此刻,程咬金才真正有了一種,身為盧國公的感覺。
想想也是,若程咬金真的只是個粗人莽夫,又怎么可能坐的到盧國公這個位置?
難道就憑他跟太宗關(guān)系好?
怕是不至于。
一時間,現(xiàn)場的氣氛有些凝重。
敖淮終于意識到,方才程咬金給他的那種不通禮數(shù)、粗人莽夫的感覺,怕是程咬金的一種偽裝。
誰若是信了,肯定會吃大虧的!
敖淮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明明他是龍子,明明他活得比程咬金久的多,明明他會法術(shù),道行也不淺,但卻不知為何。
程咬金只是站在哪里,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就給了敖淮極強的心理壓力。
這種感覺,哪怕是他的父王,都沒有給過他。
“誒誒,程伯伯,我說兩句怎么樣?”
陳玄奘忍著疼痛,道:“剛剛這事吧,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們。”
“哦?”
程咬金看向陳玄奘。
說實話,若非陳玄奘也跟著撒酒瘋,這件事也鬧不到這個地步。
但,陳玄奘是人,是程咬金的后輩。
所以陳玄奘的那點錯,被程咬金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簡單來說,就是護(hù)短。
敖淮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也沒提。
但沒想到,作為當(dāng)事人,而且還是受傷最嚴(yán)重的當(dāng)事人,竟然主動提了出來。
“玄奘,你想說什么?”
陳玄奘忍著疼痛,道:“這位龍子固然有錯,但酒量酒品這玩意兒,也不是他能自己能決定的。
龍宮是仙家居所,龍子們平日里喝的怕都是一些靈漿珍釀,我們這凡間的酒,肯定不能與之相比......”
“你是說,老夫的酒很差?”程咬金眼睛微微一瞇。
他倒不是真的不滿陳玄奘的說辭。
說這句話的目的,其實是為了給敖淮等人更多的壓力。
陳玄奘聞言,眉頭微微一顫——他是想挑眉來著,但是太痛了,挑眉變成顫眉了。
“不不不,程伯伯,貧僧的意思是,他們可能喝不習(xí)慣。”陳玄奘道:“甚至于,他們可能是第一次喝這種凡間的酒,能喝多少,什么時候醉,他們都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
而且,方才之事,貧僧也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若非貧僧醉酒亂入,這件事也不會鬧到如今這個地步?!?p> “玄奘先生......”敖淮很是驚訝。
陳玄奘看向那手足無措的龍子,道:“敢問這位殿下,如何稱呼?”
龍子吶吶道:“我,我,叫我敖和......”
“嗯,敖和殿下,你不用太緊張,方才之時,確實是我的錯,因此受傷,也是咎由自取?!?p> 敖和驚了:“你,你不怪我?!”
“當(dāng)然?!标愋饰⑿Γ骸柏毶f了,這是我自找的,幾位殿下今日特地前來赴宴,還備了厚禮。
而且,明明不會鬧到這個地步的,都是因為貧僧橫插一腳......說起來,倒是貧僧的不是了?!?p> “這......”龍子們愣住。
陳玄奘誠懇的說道:“敖和殿下,你愿意原諒貧僧嗎?如若不嫌棄,貧僧很想與殿下成為朋友呢?!?p> 開玩笑,一口下來漲二十五年道行!這朋友怎么能不交?
雖然疼是疼了點,但只要下次注意一下,讓他別咬太狠就行了。
成為了朋友之后,有的是機(jī)會讓他咬!
雖然敖和就剩一口的量了,但他還有兄弟啊,還有父王啊!這關(guān)系網(wǎng),一人給陳玄奘來兩口,他還不原地起飛?
所以,這朋友,陳玄奘今天交定了!
敖和聞言,感動的不行:“玄奘先生,你,我......”
敖淮忽然躬身一拜,感慨道:“玄奘先生之胸懷,吾等佩服。實不相瞞,吾等今日前來,便是特地來感謝玄奘先生的,只是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事來......”
“特地來感謝我?”陳玄奘一愣:“感謝我干什么?”
“自然是......”
袁守城忽然干咳一聲,道:“殿下,天機(jī)不可泄露?!?p> 敖淮立時改口,道:“總之玄奘先生,你只要知道你有恩于我龍宮就行了?!?p> 陳玄奘看了一眼袁守城,心中暗暗思量。
程咬金見陳玄奘三言兩語便讓氣氛回暖,對于陳玄奘展現(xiàn)出來的肚量,程咬金也是有些驚訝,忍不住高看了陳玄奘一眼。
這時,陳玄奘忽然沖程咬金說道:“程伯伯,今日之事,貧僧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壞了您的家宴,實在抱歉。
不過請程伯伯放心,今日您府上的損失,貧僧都會照價賠償?shù)?.....”
陳玄奘肯定是沒錢的,賠償之類的,也只能是跟殷開山要錢。
不過,陳玄奘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壓根兒就沒打算自己賠。
果然,敖淮反應(yīng)很快,當(dāng)即道:“怎么能讓玄奘先生賠償呢?這分明是吾等的錯。
合該吾等來賠!”
“你要這么說的話,也行,那就謝謝敖淮殿下了?!标愋柿ⅠR說道。
敖淮:“?”
饒是他真的打算賠償,此刻也被陳玄奘給噎了一下。
“咳咳,還有玄奘先生的傷,請先生放心,吾等定會盡力醫(yī)治......”
說著,幾位龍子相互商議了一下。
霎時間,大量金銀珠寶便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與之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各種各樣的寶藥靈植物、靈丹妙藥。
“區(qū)區(qū)薄禮,還請盧國公與玄奘先生不要嫌棄?!卑交垂淼溃骸跋嚓P(guān)的賠償,稍后吾等會差人送到府上。”
什么?!這還不是賠償?!
程咬金一下子嘴都咧到了耳根處,熱情道:“賢侄說的哪里話,來者是客,哈哈,剛剛沒吃盡興,咱們接著吃?。俊?p> 賢侄?
敖淮咧咧嘴,心道,我年紀(jì)可比你大多了啊!
不過他也沒多說什么,當(dāng)即點頭。
陳玄奘也道:“對,貧僧沒喝盡興啊,咱們接著喝吧!”
他現(xiàn)在體質(zhì)得到了全方位的強化,酒量肯定也上漲了不少,想試試。
誰知,眾人一聽他要繼續(xù)喝酒,臉色大變,急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君子之交淡如水,咱們還是喝水吧!”
陳玄奘:“?”
這句話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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