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仇人相見(求追讀?。?/h1>
49、仇人相見(求追讀?。?p> 朱善凡笑笑,心想他又不會去巴結(jié)畢自肅,武大勇簡直是浪費表情。
不過,這也側(cè)面證明一件事情,畢自肅身邊的人都這副樣子,想必畢自肅平日里,也憎惡那些官員走后門跑關(guān)系,并不會和這些官員同流合污。
“大勇兄弟,我當然不是巴結(jié)你······更不會去找畢大人跑關(guān)系?!?p> “那很好,我們家大人很看重你,斷然不希望你和其他官員一樣同流合污。”
朱善凡點點頭,他猜想的沒錯。
“大勇兄弟,我其實有另外一件事情,一直沒找到機會提醒畢大人?!?p> “什么事情?感謝的事情就大可不必了,我們畢大人關(guān)照你、看好你,是于公,而非于私······”
“不不不,你誤會了,大勇兄弟,我只想你替我?guī)Ь湓捊o大人,提醒他一定要小心張正朝和張思順,特別是四川、湖廣十三營,注意他們的動向,搞不好這十三個營的士兵,會在張正朝和張思順蠱惑慫恿之下發(fā)生兵變,影響極大······畢竟,這欠餉欠得太久了,士兵們總不能只喝西北風吧!”朱善凡小聲叮囑,神色嚴肅。
寧遠兵變的影響實在太大了,轟動了整個大明朝,甚至可以說是動搖了大明統(tǒng)治的根基,大明的兵役制度與賦稅制度終于趨向于崩潰。朱善凡雖然很想阻止,可惜有心無力,他還沒成長出這樣的能耐,唯有在事情發(fā)生之前,進行善意的提醒,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你不會和我說笑吧?這些南軍弟兄,那可是外省駐軍主力······更何況,你又怎么知道這其中內(nèi)情?你別胡說八道!”武大勇滿臉不可置信,這些外省駐軍雖然清苦,但是卻表現(xiàn)得十分忠誠,也不至于出現(xiàn)兵變的事情。
“相信我,你記得提醒畢大人就是!”朱善凡搖頭苦笑,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這些外省駐軍,與待遇優(yōu)渥的關(guān)寧鐵騎甚至遼東當?shù)匦l(wèi)軍相比,面對遼東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與待遇上的差距,心態(tài)上難免有些失衡。而微薄的軍餉,是唯一能夠維系軍隊士氣的關(guān)鍵,如果連軍餉都一直拖欠不發(fā),不造反才怪。
光賣命不拿工資,這一天、兩天也沒問題,但如果連續(xù)四個月不開工資,期間你還不得不承受殘酷艱苦的兵役,遠離家鄉(xiāng)提著腦袋干活。對于這些慣于刀口舔血過日子的大兵來說,造反討薪發(fā)動兵變,成為最后的出路。
“大人,天色已晚,咱們早點出發(fā)吧!”王則已經(jīng)在催促了。
他們明天一早還得趕到錦州,得盡快把手中的銀票全部兌換成現(xiàn)銀,團山堡還有更大的計劃等著他們。
朱善凡跨上戰(zhàn)馬,對武大勇抱拳道:“就此別過!”
“就此別過!”武大勇點點頭,心中滿是疑惑。
這小子,說話行事,怎么總覺的怪怪的?
···
巡撫衙門專門撥了一輛馬車,來給朱善凡一行人裝載嘉獎銀,于是他們一行七人,分乘六騎一馬車,由吳邑負責趕著馬車,慕容云巧坐在車上,其余人騎著馬,馬不停蹄地往錦州趕路。
“老王,這里頭的銀兩都盤點好了?”朱善凡轉(zhuǎn)頭望向車上裝滿銀兩的幾大箱子,心中一陣欣喜。
這里頭,嘉獎加撫恤,零零總,也有八百多兩銀子。
“盤點好了,巡撫大人倒也不吝嗇,八百五十兩銀子,全在這了。”王則點點頭笑道。
畢自肅的巡撫衙門里雖然也缺錢,但是對于表彰典型、樹立形象、激發(fā)士氣的事情,倒也是毫不吝嗇。
不過朱善凡轉(zhuǎn)頭又沉默了,這些都是團山堡的士兵和百姓們拿命換來的,包括他現(xiàn)在晉升的官職,這不免讓人感到十分難受。
“回去好好整兵備戰(zhàn),繼續(xù)打韃子,好為犧牲的弟兄和死去的百姓們報仇雪恨!”
等車隊經(jīng)過寧遠城北十里亭的時候,天色早已經(jīng)黑了下來。
借著火把和燈籠亮光,車隊這才在官道上得以繼續(xù)緩緩前行。
“再走二十里地,就到了塔山堡,咱們今晚可以先在那落腳?!蓖鮿t笑道。
這一路上還算順利,并沒有半點耽擱。
“這點路程,要是換成后世,不過就是幾腳油門的事情,可現(xiàn)在還得費力趕路,實在累壞了!”朱善凡伸了伸懶腰,路上一直在不停趕路,白天還巡游了好幾個時辰,早就累得不行了。
“不好!前邊有情況!”
可就在這時候,騎馬在前邊探路的周韜,發(fā)現(xiàn)前面的異動,忽然調(diào)轉(zhuǎn)馬頭趕緊跑了回來報信。
“怎么了?難不成還有半路劫道的?”
王則眉頭緊皺。
這一路,其實并不太平,加上他們這一行還攜帶了那么多的銀兩。
可要不是客棧住宿費用太貴,住驛站又擔心撞上那混蛋小溫爺,他們也不會想著連夜趕路先去前邊的塔山堡落腳。
“怕什么!現(xiàn)在就算是韃子來了,我也不怕!正好,湊多幾個人頭,再換點銀兩!”朱善凡把手伸向腰間佩刀,一陣冷笑。
“保護馬車!保護慕容姑娘!”王則趕緊退到馬車旁,緊緊勒住韁繩,他是文官,打仗他可不在行。
“不會真有劫道的吧?”慕容云巧也是一臉緊張。
“放心,有我們在!”負責駕車的吳邑一邊安慰,一邊抽出了腰間佩刀。
陸武、周韜和鄭實三騎,也緊緊護著馬車,隨時警戒著。
他們都是從團山堡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別說是劫道的土匪,就算是來了韃子,那也毫無畏懼。
很快,隨著一陣喧嘩,一片火把亮光從官道前后左右四個方向涌了過來,把朱善凡一行人包圍了起來。
“別跑!”
“站住!”
等這些人近前,眾人才看清楚,來人大概有四五十人之多,一個個手持刀槍棍棒,齜牙咧嘴,面露兇相,十分兇狠的樣子。
朱善凡心中一驚,心想自己該不會闖入賊窩了吧?
怎么,忽然來了那么多人劫道?
“爾等何人,居然敢半路劫道?你們可否知道,這位是朝廷新任命的副千戶朱大人,還不快快散開!”王則壯著膽子,上前指著這幫不明來意的惡徒們大喊道,希望能用官府聲威,好嚇走面前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土賊子。
可誰知,那群人似乎根本不為所動,而且態(tài)度還更為囂張起來。
“我呸!管你什么官,今天你們就是得把狗命留下來!”
“對!要劫得就是你們!”
“快點乖乖放下武器!”
這群惡徒,一臉蠻橫,而且還步步緊逼。
眼見對方人多勢眾,朱善凡趕緊拍馬上前,然后對面前的惡徒們抱拳喊道:“諸位好漢,我和你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朱善凡是團山堡的百戶,如今被朝廷擢升為副千戶,正著急趕回團山堡就任,路過貴寶地,還煩請諸位好漢讓一條道!”
“誰說沒仇?誰說是誤會?狗屁誤會!姓朱的,今天我劫的就是你!不僅劫你,我還要了你的狗命!”就在這時候,人群當中忽然傳來一聲怒吼。
“什么人?”
朱善凡一行人頓時懵了,心想真的還有賊人專門指名道姓半路劫道?
等人群散開,半個腦袋都纏著白布的小溫爺溫儲,在手下的攙扶之下,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
“姓朱的,你這臭鄉(xiāng)巴佬,認不出你爺爺我嘛?我是你家小溫爺!當日你在驛站無故將我毆打,還打傷我的人,更是搶走我那美人慕容云巧······今日,我來報仇來了!”
溫儲腦袋上的白布還滲著鮮血,露出的半張臉龐,臉上表情是又氣又急又痛。
這回,他揪準時機,找來了一幫惡徒,帶著家丁,搶先一步在此設(shè)伏,果然等來了朱善凡一行人。
“原來是你這小兔崽子!”朱善凡定睛一看,這才認出,原來面前這位,就是那晚在驛站被自己胖揍一頓的溫家惡少。
“哎喲喂!我就說了,招惹了這幫人,這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朱大人,你盡給咱們闖禍!”王則連連嘆氣。
“那晚沒打死你,算你命大!今日你直接尋上門來,那我這次可不客氣了!”朱善凡冷冷笑道。
車上的慕容云巧,一聽是溫家尋仇來了,嚇得趕緊縮卷一旁,身上不禁哆嗦起來。
“好呀!以為人多勢眾我就害怕你們?”朱善凡微微一笑,心想又是這幫溫家惡徒們,正好可以順道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