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掩唇一笑,頗具柔情綽態(tài),說話時又有媚于語言的風(fēng)韻。
鐘書聽罷才知——喔~~原來是家中長女。
哎,可……可以考慮一下。
和甄氏結(jié)親這件事,其實之前鐘書在想到有甄宓這么一號人時就考慮過啦,還真可行,對鐘書來說,只有好處。
首先呢,鐘書這年紀(jì)也該成家了,再者來……他至了中山國,確實也需要當(dāng)?shù)厝酥С郑绕涫窍裾缡线@般家境非常殷實的家族。
不過諸位,這可不算是吃軟飯,他鐘書與甄氏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兩人又交涉一番,乃知甄逸留有不止儼、堯二子,尚有五女,依次為姜、脫、道、榮、宓。其中子甄堯還有女甄宓為張氏所出,其他的是還在甄逸前頭亡故的妻子所出。
張氏說要許配給鐘書的,便是長女甄姜啦。
可以是可以,但也得看長相的——這一位就和甄宓不是一個媽媽生的,萬一長得不甚……端莊,那豈不是有些……冒昧了?
旁敲側(cè)擊問過之后,張氏便說啦,甄姜現(xiàn)在還沒有長開,但也是個美人胚子,等兩年也能出落得挺漂亮,不信的話:“府君若有閑暇往無極一行,妾身可以安排使府君與阿姜見一面?!?p> 鐘書裝模作樣地擺了擺手:“夫人哪里的話,我豈是嫌丑愛美之人?夫人既有意,我不日便使人下聘書?!?p> 張氏促狹笑著地看了鐘書一眼,那表情他可太熟了——前世每每問同桌考試前有沒有復(fù)習(xí),同桌曰沒有,鐘書就這個表情。
少傾,張氏又道:“既然約定好了,那我甄氏自然不會薄待府君……不算先前五萬石糧谷,此外還有這處別業(yè)、另有糧五萬石、僮仆千人、侍女百人、布千匹,算作嫁妝?!?p> 張氏也算是豁出去了,但卻是因為她實實地見著了鐘書的潛力——一則鐘書不似尋常腐儒士人,是個能變通的;二則來了不久便有了名聲,可見其有能力;最重要的是鐘書還年輕,二十許歲就做上了二千石,前途不可限量也,將來甄氏就能隨著水漲船高吶。
好處這不就來了嘛,當(dāng)真讓人覺得足足的驚喜,鐘書忙道:“啊呀,這可如何使得?”
“只望府君不嫌嫁妝簡陋。”
“不敢不敢?!?p> ……
翌日,鐘書頂著倆大黑眼圈回相署,卻見郭嘉兩眼也黑著呢,一臉困倦。
一問之下,才知這小家伙昨夜在署中忙了一宿。想到郭嘉在原本歷史上就活了不到四十歲,鐘書就又急又氣:“年輕人需知愛惜身體,國中事務(wù)雖繁,倒也不急于一時,何必夙夜操勞耶?”
郭嘉聽罷,困倦的臉上流露出感動的神色。
“兄長……”郭嘉撓了撓頭,嘿嘿笑了一聲,而后拿出了一塊兒牘板,上面密密麻麻地畫著許多點和線。
“此何物也?”
鐘書也不禁有些好奇,郭嘉一晚上在忙活啥。
郭嘉就指著牘板上面的線和點一一說明,說是這幾天他不是負責(zé)流民群體的安置問題嘛,因為得知流民中便有不少人曾經(jīng)被黑山賊略走了,后來僥幸逃出流亡,幸而被鐘書所救。
他畫的就是從流民口中聽來的黑山軍分布圖啦——雖說這些賊寇經(jīng)常流竄,居無定所,但還是在常山、中山等地有著不少大小據(jù)點,是以狡兔三窟,難以根除。
“待中山事務(wù)稍緩,兄長可募青壯往討之,內(nèi)可保境以安民眾之心,外可立功勛積蓄聲望,亦能得黑山之眾?!?p> 完事了,郭嘉又補充了一句,說黑山軍人挺多,據(jù)傳有百萬人,但他估摸著實際最多最多也就二三十萬,其中能戰(zhàn)之兵頂天了也就三四萬人。雖說這個數(shù)量也不是咱們目前能對付得了的,但是可以慢慢來,按據(jù)點逐個擊破。等黑山賊急了主動進攻,便依靠城墻之利防守,等黑山賊退了之后繼續(xù)打,主打的就是憑智商靈活打仗,于是此消彼長,黑山賊愈弱,鐘書愈強。
鐘書聞言大喜,拉著郭嘉的手懇切道:“真乃我之子房也!”
于是兩黑著眼圈的人坐那兒又商討了半天細節(jié),其間鐘書說了昨天晚上他在甄氏別業(yè)發(fā)生的事兒——當(dāng)然有關(guān)張氏不大好說出來的部分,被鐘書酌情省略了。
就說再過不了幾日,甄氏會送來不少糧食,咱們就能緩一大口氣啦。
小年輕郭嘉聽罷,對鐘書那是愈發(fā)的敬佩,又笑著恭喜道:“止一晚便定好了親事。兄長大喜之時,記得請弟喝喜酒啊?!?p> 鐘書抬起腿踢了郭嘉一屁股,笑罵一聲道:“你這小子,年歲也不算小了,等你兄公則來了,便要讓他幫你物色女子去?!?p> 郭嘉心說還有這種好事?于是兩眼一亮:“此話當(dāng)真?”
“……”
鐘書不得不為之前為郭嘉辯解而道歉——此小子亦是個好色之徒也!保不齊再長大些就會流連花叢。
扯遠了。
兩人又說笑了一會兒,鐘書又問起了另一位‘子房’的事兒。
之前不是信中得知陰修被下獄之后,潁川新任太守將原先的吏員裁掉了嘛,于是鐘書就動起了那些賢才的心思。
“前些日,你寄書與文若了么?”鐘書問。
郭嘉點了點頭,他與荀彧交情不錯,來了第一時間就寄了信過去,前日剛收到荀彧的回信。
鐘書頓了頓,就詢問道:“我欲征文若為吏,可否?”
“恐為難也?!惫螕u了搖頭,然后把昨天收到荀彧的書信大致講了一遍,說是去年許縣的陳寔老先生亡故啦,荀彧曾經(jīng)就受過這老先生的教誨,這會兒賦閑在家也沒閑著,去給陳公守喪去啦,估摸著最少也得守個一年。
“可惜。”鐘書嘆了口氣,在前世,他還是相當(dāng)欣賞荀彧的才干的,現(xiàn)在有了點兒機會卻又失之交臂。
至于其他人……郭嘉和他們交情淺,也沒什么書信來往,鐘書對此也不抱什么希望。
可沒過幾日,驚喜卻自己找上了門。
郭圖來的時候就帶了倆人才過來,一位是當(dāng)時與宴的賊曹掾杜佑,這位還是拖家?guī)Э趤淼?,還有一位便是荀公達了。
鐘書現(xiàn)在只想請個翻譯幫他翻譯一下——什么叫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