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各種意義上的第一次
藤真和佳代的第一次其實并不是特別美好。兩人都是這方面的菜鳥。摸索來摸索去的，佳代不耐煩了。
“我覺得我們可以去學習一下。”佳代提議。
“哈？這個怎么學習。”藤真傻住了。
“不是有那種片子嗎？看片子學習。”佳代的話讓藤真頭疼，佳代懂得還挺多。
“咱兩一起看？”藤真想到那畫面，覺得有點尷尬。
“不然呢？分頭看？也行?！奔汛X得可能大家的愛好不同，看不同的也可以。
“……”藤真無語。佳代可真敢想。
于是，兩人去外邊租錄像帶。
“我自己去就行，你就別跟著了吧?！碧僬媸謱擂危@事他自己去干，還能厚著臉皮速戰(zhàn)速決。佳代跟著是要干嘛，她以為是去挑電影錄像帶，可以慢慢挑選嗎？
“我想挑一下。畢竟如果太丑，我不喜歡，看起來也沒什么意思?！奔汛槐菊?jīng)地說。
“哈？不是只是學習參考一下，用得著看臉嗎？”藤真覺得佳代動機不純。
佳代不理藤真，她問了新的話題，“你自己沒看過？”
藤真還真沒看過，即使他知道男生都看過?！斑?，沒看過?！?p> “那正好這次一起研究下?！奔汛d致勃勃，她也沒看過。很好奇。
佳代拉著藤真在成人區(qū)挑來挑去。藤真尷尬不已，“隨便拿一個就好了吧。”
“不行，我得仔細挑。你看這個怎么樣，這女生挺好看?！奔汛屑毧粗饷?，還看故事梗概。
即使藤真沒看過，他也不明白這種片子，故事情節(jié)有什么重要的。
藤真掃了一眼，為什么他覺得這封面女生很丑。但無所謂，佳代覺得好就行。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那就這個吧，健司你也覺得這女生不錯吧?！奔汛K于挑完了。
藤真無語，他可沒覺得不錯，不過也無所謂吧。
但是借片子時也發(fā)生了尷尬的事情。店員看了眼佳代，“這是給成年人看的，你們知道吧？”
佳代莫名其妙，“當然了?！?p> “你成年了嗎？”店員問出來，還看了眼藤真。
藤真覺得這就尷尬了，他剛想解釋。就聽到佳代說，“當然了，這個片子怎么樣，好看嗎？”
藤真差點要摔倒，怎么還和店員討論上了。
“還行吧，挺唯美的。你有喜好嗎？我可以給你推薦幾部。”店員也熱情起來了。
“就這部吧。謝謝。”藤真立刻交錢走人。再不走，佳代和店員真能為片子的藝術(shù)性討論起來。
“你那么害羞干嘛？都是成年人了。而且這本來也可以當電影來看待的?！奔汛粗呒t臉的藤真，教育他。
“話雖如此，還是有點丟人?！碧僬娣鲱~。
當兩個人真開始看這片子后，佳代反而羞地不敢看了，尺度比她想得要大啊。她看了眼坐在身邊目不轉(zhuǎn)睛的藤真，不滿，“你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p> “不是你讓租來學習的嗎？”藤真是真的拿來學習的。他一點反應(yīng)沒有，全在記動作和要領(lǐng)。
“……你學習得也太認真了吧！”佳代很不滿。藤真是怎么回事，還真學習上了。
“不然租它干嘛？”
“你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還好吧。我選過一點醫(yī)學課。”藤真以為佳代說的是人體構(gòu)造不好意思什么的。
“……那你自己看吧。我去睡了。”佳代覺得很難受，她不想看片了，這個傻瓜藤真又真學習上了。
藤真再笨也終于明白佳代的意思了。他關(guān)上錄像機，“我學會了。”
一切水到渠成，再自然不過。
佳代對藤真的學習成果很滿意，“你果然用心學習了啊?！?p> 藤真哭笑不得，“還好吧?！?p> *
南烈去京都找藤真出來喝酒聊天。
藤真帶他去了茶室，而不是酒吧。
“今天時間還早，喝點茶吧。我?guī)Я撕貌琛！碧僬孢@樣跟他說。
“你穿和服的樣子有點奇怪呢。”藤真穿著和服來見了南烈。
“因為剛剛參加完一個重要的場合，我還沒來得及去換衣服就被你叫出來了?！蹦狭腋僬嬲f只是短暫來京都出差，只有很緊張的時間，所以藤真也就不去糾結(jié)換衣服的事情了。
“雖然有點奇怪，不過你倒是意外地適合和服?！蹦狭也坏貌怀姓J，藤真身上的確有一種高貴的氣質(zhì)，穿和服非常適合。
“佳代也說很喜歡我穿和服?！碧僬嫣崞鸺汛褪且荒樕敌Α?p> “看來，成功了啊?！蹦狭伊⒖堂靼琢耸裁矗馕逗荛L地笑。
“嘿嘿，你看出來了啊?！碧僬娴男θ莶荒茉偕盗?，南烈覺得沒眼看。
“不過你們其實是異地吧，這樣其實很危險?！蹦狭矣珠_始傳授藤真經(jīng)驗了。
“有什么危險的。我經(jīng)?；貣|京?！碧僬婢o張起來，危險什么。
“因為吃葷了之后，很難再吃素。你又不在身邊?；蛘撸辉谀闵磉??！蹦狭也[著眼睛，這茶不錯，藤真的茶藝也很不錯。
“哦。那沒關(guān)系，我們還好。而且佳代還一再和我說要節(jié)制?！碧僬婧舫鲆豢跉猓@種事的話倒是不用擔心。
“她跟你說節(jié)制？嘖嘖，看來你要努力啊。”南烈十分有經(jīng)驗的樣子。
“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你表現(xiàn)沒那么好，讓她不夠著迷唄。”南烈不知道藤真干嘛非要說這么明白，他不尷尬嗎。
“不可能。我們還一起學習了?！?p> “什么？學習？你倆又學習什么了？”南烈聽到藤真說學習就頭疼，他倆不會在床上還在講題目吧。
“就是看片子學習?！?p> “……哈哈哈哈，你倆一起嗎？你真以為是學習嗎？”南烈又毫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于是，南烈又多了一件可以嘲笑藤真的事情。
*
藤真自從抱著佳代睡覺之后，回到京都自己一個人時根本無法入睡。他頻繁往返于京都和東京，很多時候需要在車上辦公。有時候因為太累，見到佳代也無法做些什么。但他卻覺得只是抱著佳代睡覺就很安心。
在佳代剛離開他去美國那段時間，他失眠地厲害，根本無法入睡。他從沒有那么想過佳代的懷抱。
開始他還只是吃一些助睡眠的保健品。后來他直接要求醫(yī)生給他開安眠藥，醫(yī)生很擔憂他，建議他找些能帶給他安全感和助眠的東西，還是嘗試自己入睡。
可是，帶給他安全感和溫暖的懷抱已經(jīng)不在了，他只能依靠藥物入眠。這也是為什么他整個人迅速憔悴下去的原因。
在他失眠最厲害靠藥物也無法入睡時，他跑回東京母親留給他的公寓里，在和佳代無數(shù)個相擁入眠的床上靜靜地躺著。
他還記得剛開始抱著佳代睡覺時，佳代不知是不是不太習慣，總是在他懷里翻來翻去的。他已經(jīng)有了睡意，但佳代卻還在他懷里亂動。
“你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地問她。
“睡不著。來聊天吧。健司。”佳代非常精神，她枕著藤真的胳膊，開始和他暢想未來的生活，“以后我們也住在你母親這間房里嗎？右邊那個房間能作為我的書房嗎？”
“好。你想怎樣就怎樣?！碧僬婧芾酆芾?，但是還是強打了精神陪著佳代。
“我想要一個很大的書柜，我想買那個作家全套的書籍好嗎？”佳代繼續(xù)提要求。
“好。你喜歡他??？他寫的小說都是一個套路吧?！碧僬孢B著打哈欠，他第一次知道佳代喜歡這個作家。
“我最喜歡的作家不是他，我只是覺得他的書最多，擺起來看著很有排面，哈哈?！奔汛约喊炎约赫f樂了。
“我有一些藏書，到時候給你拿來，讓你的書柜非常有排面。”藤真漸漸精神了，他溫柔地環(huán)抱起佳代，親吻她。
“還有把我們那些NBA所有比賽的錄像帶找個架子擺起來！也會很壯觀吧？”佳代想起家里，自己和藤真弄來的很多籃球錄像帶。
“嗯。這房子你不覺得小嗎？我們可以換一個大點的。你可以有一間屋子放書，一間屋子放錄像帶?！碧僬鏇]想過和佳代住在母親留的公寓里，這里對他來說太小了。
“我覺得很大了。我沒住過這么大的房子呢。而且我覺得這里很溫馨。”
“佳代……”藤真有點難過，他住過最小的地方竟然是佳代住過最大的地方。
“健司，跟你商量一件事，我很怕疼，我們最多就要一個孩子好嗎？”佳代不知怎么想起這件事來，如果不是因為責任，她一個都不想生……
“好，都聽你的?！碧僬嬉膊簧岬眉汛茏?，他其實對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藤真氏的人多了去了，還愁找不到一個孩子接他班。
佳代漸漸睡過去，藤真卻精神起來。他睡不著了，懷里的人倒是睡得香甜。他把臉貼近佳代的頭發(fā)，即使睡不著，他也覺得很安心，就這樣躺著，就讓他感到無比的快樂。
原來如果有人陪著，即使失眠也是甜蜜的煩惱啊。他在黑暗中捂住雙眼，佳代，你還能回到我身邊嗎，我又忍不住要哭了啊。
*
佳代笑話過他，“健司，我發(fā)現(xiàn)你比我哭的次數(shù)還多?！?p> 藤真臉紅，“沒有吧……我哪有哭了。”
佳代數(shù)給他，“我第一次給你過生日時，你吃著蛋糕就忽然哭了，把我嚇了一跳！”
“那是蛋糕太好吃了……”藤真不好意思。
藤真從記事起就沒有過過生日。母親去世時他還小，不記得母親在世時是否給他過生日。而母親去世后，他被父親帶回家族，他的生日是嚴格保密的，就怕讓外人發(fā)現(xiàn)他是私生子。只有祖父會在他生日那天囑咐廚房給他做紅豆飯。他沒有在生日這天吃過生日蛋糕吹過蠟燭，也沒有人對他說過一句“生日快樂”。
佳代并不清楚這些事情。在交往前，她不好意思問藤真的生日。在和藤真交往后立刻問了他的生日。然后就在他生日這天，帶著親手做的蛋糕從神奈川來東京找他。
藤真的生日是十月底，天氣已經(jīng)漸涼。他根本不關(guān)注自己的生日，他也不知道佳代會在這天從神奈川專門跑來找他。于是，他按照自己的計劃，在籃球部訓練后，才回到公寓。
他回到家，才發(fā)現(xiàn)佳代可憐兮兮地蹲在他公寓的門前，腳邊是一個蛋糕的盒子。她似乎有點冷，抱緊雙臂靠著墻壁。
藤真又驚喜又擔心又自責，他手忙腳亂地燒熱水，又手忙腳亂找了毛毯讓佳代披上。
佳代看著藤真找出來的厚毯子，哭笑不得，“我沒有那么冷，只是身上有點涼，喝點熱茶就好?！?p> “你怎么不告訴我？你今天沒上學嗎？”藤真十分心疼，佳代以前也來東京找過他，不過，他都吩咐了司機去接她。
“今天跟學校請了假，告訴學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過我告訴了媽媽，我是來東京給你過生日?！奔汛铝送律囝^。
“不準這樣了，我的生日沒有你上課學習重要?！?p> “怎么會呢？和你一起過生日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學習不用擔心啦，我翹的課你幫我補回來就好了。”佳代對藤真做了一個鬼臉。
藤真笑了，“所以，你來給我過生日，我還得給你補課？”
“不說這個了，看，我親手給你做的蛋糕！我還是第一次做蛋糕，不過是媽媽指導我做的，應(yīng)該味道不會太差吧！”佳代把做好的蛋糕拿出來給藤真看。
蛋糕并不大，只是普通的奶油水果蛋糕，甚至經(jīng)過長途跋涉，奶油造型也亂了。但是藤真還是覺得，這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蛋糕。
“看起來很不錯，我們現(xiàn)在就吃嗎？”藤真覺得鼻子有點酸，這是他第一次在生日時，有蛋糕出現(xiàn)。
“別著急，我還帶了其他好吃的?！奔汛鷱谋嘲锾统鲈诩依镒龊玫囊恍┬〔?。“我還給你帶了紅豆飯，熱一下就好。過生日一定要吃紅豆飯的！”
藤真看著佳代蹦蹦跳跳地給他在餐桌上擺飯，她竟然還帶了生日蠟燭。
“來吧，請就座！”佳代讓藤真坐好，點上蠟燭，關(guān)了燈。“現(xiàn)在請許愿！”
藤真老老實實對著蠟燭許愿，“我要永遠和佳代在一起。”
“哎呀！你干嘛說出來！生日愿望不能說出來啦！重新許一遍！”佳代很認真。
藤真又老老實實許了一遍愿望，他在心里默默說，“希望每年的生日她都能陪在我的身邊，我們永遠在一起。”
“然后呢？”藤真許完愿問佳代。
“吹蠟燭啊，你不是這樣過生日的嗎？要一口氣吹完哦！”佳代在想藤真是不是不這樣過生日，也許有更隆重的方式吧。
藤真看了眼佳代插的蠟燭，她估計怕浪費，把一盒蠟燭都插上了，“你確定要一口氣吹完？如果沒有一口氣吹完會怎樣？”藤真很認真地問佳代，會不會一口氣沒吹完對剛許的愿望有影響。
“一口氣吹不完，你就兩口氣三口氣，反正把它們吹完??！”佳代覺得藤真問的問題有點傻。
“……”藤真無語了，那干嘛要強調(diào)一口氣的事情。
他用力吹完了蠟燭，一片黑暗中，佳代摸索著去開燈。他在黑暗中靜靜地站著，手從蠟燭上略過，還能感受到蠟燭殘留的熱度。原來過生日吹蠟燭是這樣的感覺啊，這樣溫暖這樣讓人開心，他覺得這一個生日就彌補了他18年來沒有過的生日。
佳代打開了燈，恢復(fù)了光明，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生日快樂！藤真學長！”
他凝視著佳代，輕輕地對她說，“謝謝你，佳代?！?p> “切蛋糕吧，餓死我了！快快，切蛋糕！”佳代讓藤真切蛋糕。
佳代看著藤真拿著刀左比劃右比劃就是不下手，不耐煩了，“藤真學長，你在干嘛??？快切啊！”
“我在研究怎么能切等份?！碧僬媸巧岵坏孟率?，這是佳代親手做的心意，他想多看一會。
“就你和我吃，等不等份無所謂吧，我很餓了！”佳代等不及了，她拿過刀，刷刷幾下，遞給藤真，“快吃吧！”
她吃著蛋糕，還指著桌上的飯菜說，“這些小菜，還有紅豆飯都是我親手做的哦！”
藤真開始吃蛋糕，佳代做的蛋糕很好吃。他當然吃過比這好吃得多的蛋糕，但是，從沒有其他蛋糕讓他能感覺到如此的幸福。他在蛋糕中吃到了佳代的心意，他不知不覺流淚，這就是幸福的味道嗎。
“??！藤真學長！你怎么哭了！是蛋糕太難吃了嗎？”佳代慌了，怎么藤真吃著蛋糕就哭了起來，她這塊沒問題啊，難道是藤真那塊里邊有什么東西？
“佳代，是蛋糕太好吃了，我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蛋糕，所以太開心了?！彼嗔巳嘌劬?，不太好意思抬頭看佳代。
“你喜歡吃就好！我以后還可以給你做！”
“那約好了，以后生日，你都會做蛋糕給我吧？”
“嗯！約好了！以后生日，我都會給你做蛋糕！”
“今天是我的生日，佳代?！痹诤谝怪?，他喃喃自語，“這次，又只有我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