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法律無法給人帶來正義時

　　當三名偵探還在和坂田警官一起尋找連環(huán)殺人兇手時，大阪警方收到熱心市民舉報，稱發(fā)現(xiàn)疑似逃犯沼淵己一郎當初劫持的汽車，就在兵庫縣的一處森林公園附近。

　　于是大批的警力來到這片森林公園，上百名大阪警察帶著警犬用著地毯式的搜索方式篩查這片森林，周邊還有其他的警力防備這個兇惡的逃犯穿出森林逃進兵庫縣內(nèi)。

　　由于沼淵己一郎的身份被灰原哀用電話的形式告訴了柯南，于是柯南和毛利大叔暫且和服部平次分開前往森林公園，服部平次接著和坂田警官一起追查連環(huán)殺人案。

　　服部平次感覺自己陷進了一個圈套里，案件太順利了，每當一個方向線索斷掉總會及時的出現(xiàn)新的線索。剛才又慢了一步導致岡崎女士死亡，他們又能立刻發(fā)現(xiàn)所有的死者都是同一屆駕校的學生，兇手就像是一直都能盯著他們的進程一樣。

　　服部平次不太愿意相信這個猜測，直到傳真機吐出來的幾名被害人那一屆駕校學員的黑白合影照片。

　　坂田······原來真的是你做的。

　　服部平次用余光看向正在啃面包的坂田佑介。

　　于服部平次而言，這位坂田佑介就像是柯南的高木涉一般，甚至他們的關(guān)系和感情還要更加深厚。

　　一切都是因為當年死去的教練，就是坂田的父親，一個優(yōu)秀的警察接連殺害了四個當年的兇手，然后用他專業(yè)的刑偵技巧沒有留下任何能直接指認他的證據(jù)。

　　殺父之仇，子報父仇。

　　服部平次的喉嚨里仿佛有什么堵住了一樣，他不知該怎么阻止坂田復仇。

　　因為他沒辦法替坂田警官的父親稻葉徹治的“醉駕死亡”翻案。

　　時隔二十年，當年的警察如今不是退休就是升職，他們不會承認這個影響錢途的污點。當年的幾個人現(xiàn)在就剩一個議員和一個逃犯還活著，鄉(xiāng)司議員六年前能扔出來一個秘書頂缸，如今也能；沼淵己一郎就算可以做證，只要坂田的律師咬定是逃犯對警員的懷恨在心胡亂攀咬，那個混蛋議員就會幫著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沼淵己一郎身上。

　　當法律無法給當事人帶來正義，私人報復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甚至高尚的。

　　服部平次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嵌進手心里。

　　工藤，這就是你的處境嗎？

　　身邊有一個“殺手”的滋味，真的很苦澀。

　　突然，守在電話前的值班警員握著話筒猛的站起來，椅子甚至都被他撞翻在地。

　　“你說什么？！鄉(xiāng)司宗一郎議員死了？！”

　　服部平次騰然起身，難以置信的看向坂田佑介。

　　坂田佑介緩緩睜大了眼睛，連手里的面包掉落在地都沒有察覺。

　　鄉(xiāng)司，宗一郎，死了？！

　　從他偶然發(fā)現(xiàn)了逃犯沼淵己一郎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并把他囚禁在森林公園的廢棄木屋時，他就不再是一個優(yōu)秀的稱職的警察，手上沾上了四條人命后他也沒有什么回頭路了。

　　可是，最后最難搞定的復仇對象被截胡了？

　　坂田佑介木楞的轉(zhuǎn)過頭，看到了服部平次看著自己，臉上的復雜和難以置信的神情，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

　　“服部，”坂田佑介聲音干澀，“我不甘心啊。”

　　淚水不由自主的從他的眼眶滑落。

　　“真的，很不甘心?！?p>　　“我辜負了我發(fā)過誓的櫻花，我辜負了遠山部長的期望，我甚至不愿意玷污了警槍才用繩子絞殺了他們?！?p>　　“我做了這么多，最后的復仇對象，居然還不是我自己動的手？！”

　　坂田佑介仿佛被放走了所有的精氣神一樣，緩緩靠在了椅背上。

　　“如果，當年的警察，能像平次你一樣優(yōu)秀，該有多好?！?p>　　“自首吧，坂田。”服部平次低低的說道，“去自首，你已經(jīng)沒有報仇的理由了?！?p>　　坂田佑介緩緩摘掉眼鏡，“都結(jié)束了，平次，都結(jié)束了。”

　　他從衣服下掏出了他的警槍。

　　“就算是私人報復，也是該付出代價的。”

　　他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不，別做傻事！”服部平次大吼著撲了上去。

　　隨后，是響徹辦公室的兩聲槍響。

　　“你要讓你胸口的櫻花蒙羞嗎！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劫了你的胡嗎？！”

　　服部平次喘著粗氣，一道血跡緩緩從額頭上流下，為了阻止坂田佑介自殺，第一發(fā)子彈擦著他的額角飛過留下了一道血痕。

　　·······

　　某地，高臺桌會議。

　　“秩序，唯有秩序?！币粋€沙漠地區(qū)穿著的高臺桌管理層長老敲了敲面前的小木錘，“我們從最初只設(shè)立在十二個大都市的大陸酒店如今不斷擴張，動了很多人的利益，長此以往，并不利于高臺桌的長久發(fā)展?！?p>　　“你想用懷柔政策嗎？！對其他勢力的懷柔就是對我們自己的殘忍！”一個英式口音的管理層敲了敲小錘打斷了上一人的提議?！坝撵`黨還在各地盤踞，我們放棄不要的都會是他們的。你該不會嫌棄自己手里的資源太多了吧？”

　　“我贊同懷柔一點，魔鬼黨，數(shù)字組織，量子組織，還有無處不在的辛迪加，連曾經(jīng)我們看不起的酒廠都成了后起之秀，”一個光頭管理層敲下小錘，“連我們都投資了那個酒廠的項目?！?p>　　“然后這么多年你連一份樣品都沒看見，冤大頭。”咖喱口音的管理層忍不住譏諷道。

　　“不如招安吧，把那個酒廠放進咱們的麾下，人，資金，材料，儀器都可以提供?！?p>　　“只要那個可以違背時間的洪流讓死者復蘇的研究是真的，容忍他們又能怎么樣呢？”

　　“那么，投票吧?！币粋€美式口音管理層提議，“懷柔還是保持原狀？”

　　十二票，全票通過。

　　已經(jīng)掌握了權(quán)與利的人，怎么會不幻想長生呢？

　　“看來我們達成了一個共識，很好，那么派誰去找那些，呃釀酒的？見鬼，我還挺喜歡喝兩口的?！?p>　　“他們似乎前段時間被FBI在啊美麗卡收拾的割須棄袍，目前收縮勢力回了霓虹?！币粋€管理層不屑的說，“陰溝的老鼠躲在核彈都能打到的地方，真有意思?！?p>　　“瞧，這就是擴張?zhí)斓暮蠊?，新的酒店?jīng)理根本玩不轉(zhuǎn)?！鄙衬貐^(qū)裝扮的管理層找到了他的論據(jù)。

　　“如果不是上一代佐伯家長對我們足夠忠心，他那沒什么大能力的兒子還能坐上經(jīng)理的席位？”

　　“但是他最近有了一個得力干將，”美式口音管理層敲了敲小錘，“籠絡(luò)得到好手也是一種能力，何況這個好手還自愿為高桌效忠成為地區(qū)的裁決人?！?p>　　“那就安排一下，投資方這么久看不到成果，派個欽差大臣去敲打敲打也是應該的?！?p>　　“還是要注意尺度，很多國家高層都在盯著這個酒廠，各國大名鼎鼎的情報機構(gòu)都在向酒廠派遣臥底，我不想看到過段時間后各國都來找我們的麻煩?！?p>　　“那就提醒一下裁決人的尺度?！?p>　　“怕什么，都在互相摻沙添水罷了，彼此之間誰還沒幾個臥底。”

　　“對那裁決人多點關(guān)注，畢竟他是個克格勃的老人帶出來的，如果不是這么多年他是真的不像個間諜我是根本不會同意提升他的。”

　　“但也別逼迫他，我不希望看到第二個約翰威克，我們現(xiàn)在還沒找到他！各位都不想自己睡著了再也睜不開眼吧。”

　　這群具有超乎想象權(quán)勢的人，可以摧毀那些根深蒂固的勢力的人，此刻像是在市場上為了一塊幾毛錢而討價還價的商販一樣，全然沒有他們面對下屬時的優(yōu)雅和威嚴。

　　都不過是利益的豺狼鬣狗。

　　······

　　“遠山部長······”

　　坂田佑介戴著手銬坐在刑訊室里，低著頭。

　　他無顏面對提點他，對他有恩的遠山銀司郎部長。

　　“很難過吧，坂田?！?p>　　坂田佑介難以置信的抬頭。

　　他以為自己會迎來怒斥，迎來失望的盤問，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帶著溫和態(tài)度的關(guān)切。

　　遠山銀司郎，大阪府警察本部的刑事部長，與本部長服部平藏十多年的好友，這位正直的部長如今坐在這里審訊自己一手帶起來的下屬，內(nèi)心五味雜陳。

　　“很難過吧，坂田，說真的是現(xiàn)有的法律對不起你?！?p>　　服部平藏背著手面對著墻站著，沉默著一言不發(fā)。

　　“二十年，我們共事也有快十年了，”遠山部長追憶著往昔，“你剛畢業(yè)分到這里就在我的手底下，我覺得你是個棒小伙子，我拿你當徒弟一樣來培養(yǎng)。”

　　“你也很爭氣，你是大阪新一批的警察里第一個拿到準許隨身持槍的警察?！?p>　　“是我不好，這段時間以來忙于另一個太閣城的案件疏忽了下屬的心理變化?！?p>　　“如果我最近有多關(guān)注你，也許，你不會落到這個地步?！?p>　　坂田佑介淚流滿面，強忍著肩膀的抽動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是我，是我對不起您?！?p>　　一直沉默的服部平藏轉(zhuǎn)過身來，平日一直瞇著的眼瞳微微睜開。

　　“坂田佑介，現(xiàn)在，你有一個機會?！?p>　　“殺了你最后的仇人鄉(xiāng)司宗太郎的兇手，上面的意思是不要問，反正有你認罪了，那就全都落在你身上。”

　　“如果你現(xiàn)在能保持你平日的精明，你應該能理會我說的機會的含義?！?p>　　“坂田佑介，你愿意，以另一種形式服刑嗎？”

　　坂田佑介瞪大了眼睛，只是臉上的淚水和鼻涕顯得他現(xiàn)在的樣子有些滑稽。

　　“在你接受審判之前，你仍是我的部下?！?p>　　“法律雖然還有很多不足和不完善，但我們都在努力讓他變得更好讓和你一樣的人盡量變少，坂田，也請你，不要對正義和法律失去信心。”遠山部長上前拍了拍坂田佑介的肩膀，然后給了他一個有力的擁抱。

　　“做長官的，總歸還是要向著自己下屬的。”

　　這位對坂田佑介而言亦師亦父的遠山銀司郎，已經(jīng)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

　　組織某基地。

　　“砰砰砰，砰砰砰···”

　　基安蒂在靶場接連扣動扳機，哪怕人形靶已經(jīng)被她打的破破爛爛。

　　卡爾瓦多斯···

　　基安蒂換上了新的彈匣，p226手槍的槍聲再次回蕩在室內(nèi)靶場里。

　　科恩···

　　“咔咔”手槍已經(jīng)耗盡彈藥掛上了空倉，基安蒂目光空洞的看向前方，手指還在扣動扳機。

　　“啊啊啊?。。?！”基安蒂突然嚎叫著把手槍砸向人形靶，p226手槍劃過一個蹩腳的拋物線哐當一聲摔在地上。

　　基安蒂抄起自己的PSG-1狙擊步槍端在腰間向靶場里瘋狂的“掃射”。

　　直到靶場內(nèi)的喇叭里傳來琴酒冰冷的聲音。

　　“基安蒂，你在發(fā)什么瘋?！?p>　　“閉嘴！閉嘴！閉嘴！”基安蒂調(diào)轉(zhuǎn)槍口想要打碎喇叭，可惜子彈已經(jīng)被她剛剛揮霍一空。

　　基安蒂干脆調(diào)轉(zhuǎn)了槍身，握著槍管像棒球棍一樣揮動砸爛了喇叭。

　　仿佛不解氣一般，基安蒂一下又一下的砸著靶場里的一切設(shè)施，直到手里的狙擊步槍只剩下幾個零件。

　　基安蒂喘著粗氣，雙目中血絲密布。

　　靶場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伏特加走進來二話沒說就將基安蒂攔腰抱摔在地。

　　“冷靜了？”

　　回應伏特加的，是一口帶著血沫的唾沫。

　　“呸?！?p>　　“去你媽的，你也不過是琴酒能被隨時放棄的一條狗?！敝貢r不慎咬破了口腔的基安蒂惡毒的咒罵著。

　　伏特加面無表情的給她補上一腳，讓這個精神狀態(tài)極差的女人陷入物理睡眠，然后抬起腳，在她身上蹭干凈了腳上的皮鞋。

　　得想辦法給基安蒂調(diào)離了，琴酒大哥身邊不需要這樣的瘋婆娘。

　　也不知道最近有沒有什么水平還不錯的臥底，只要不是克格勃的都可以臨時拉來用用。

　　廢物都能讓他們再利用呢，何況是好用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