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難熬的長久等待之后,哮天犬和楊戩終于吃上了香噴噴的晚飯。
冬天的山鼠肉質(zhì)正嫩,又被火烤的油汪汪的,再撒上鹽,確實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再配上金霞洞那位大師兄送來的小米和重新燜好的干菜,這頓飯倒是吃得有聲有色。
盡管已經(jīng)餓得不行,但哮天犬卻依然吃得不緊不慢,甚至還有心情評價口味。
“嗯,肥肉比看著還要多,一烤就發(fā)脆,有點像豬臉肉...楊戩,你覺得呢?”
“嗯嗯嗯...唔唔唔...”
楊戩才顧不上評判什么味道,只管大口狂吃,一副饕餮之相。
因為最近一系列的遭遇和變故,她的胃口一直不算太好,直到現(xiàn)在她才真正算是吃上了一頓飽飯,吃相難看點也就在所難免。
一人一狗如風卷殘云一般地掃完了火堆上的肉和小米,最后還用燒化的雪水漱了漱口,這才心滿意足地躺了下來。
“哮天犬,你洗碗吧?!?p> 吃完后不多久,楊戩便開始哈欠連天。
“憑什么?”哮天犬不干了。
“就因為飯是我做噠!”
“山鼠還是我從洞里掏出來的呢!而且我連手都沒有,怎么洗碗?”
楊戩瞟了一眼火堆那邊,眼睛一轉(zhuǎn)。
“用爪子按著絲瓜瓤,和著雪水搓幾圈就好,我不在意的?!彼首鞔髿獾卣f。
哮天犬可不會慣著她:“你不在意我還在意呢,想偷懶?”
“你洗碗嘛!”
“絕不?!?p> “唔...”
楊戩眼珠一轉(zhuǎn),突然間坐了起來,然后抱住了自己的右腿。
“哎呦...腿又疼起來了,站不起來啦!”
老狗從火堆旁抬起了頭,小小的眼中滿是無奈:“喂,別太過分吶?!?p> “真的疼?!毙√}莉撲閃著大眼睛說。
“你...好好好,我洗,我洗?!?p> 無可奈何的哮天犬只得用嘴叼起放在一旁的絲瓜瓤子,用爪子摁在裝滿了融雪的木碗里,飛速地刷起了碗。
“飯后記得漱口啊。”它滿心不甘地加了一句。
奸計得逞的小蘿莉笑開了花:“嘻嘻...”
...
小孩子不耐困,吃完飯后沒多久,楊戩就哈欠連天。
“哮天犬?”
“嗯?”
“會不會講故事?”
哮天犬眼皮都不眨一下:“會?!?p> “給我講!媽媽以前都是給我講故事哄我睡的?!?p> “要求還真是多啊?!毕烊洁熘?,“和你說,睡前聽故事很容易越聽越睡不著,明天去聽講道就要遲到了...”
但楊戩突然將身體蜷縮了起來,再次抱住了自己的右腿。
“哎呦呦,我的腿好像又有點疼...不聽故事的話,人家就要疼到睡不著了?!?p> 哮天犬明知她在裝,可依然還是無可奈何,再說講故事這個要求也確實不過分。
“好好好,給你講,趕緊躺好,別亂動了?!?p> “嗯,你講!”
“躺好了?好,我要講的是三只小豬的故事...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那里有一個小村子,住著豬媽媽和三只小豬,后來三只小豬慢慢長大了,豬媽媽說他們應該搬出去,自己蓋房子...”
“哎,為什么要搬出去???”楊戩老大的不樂意,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就和媽媽一起住不行嗎?”
哮天犬:“...腿不疼了?”
“??!”小女孩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裝,連忙又抱緊了自己的腿。
“算了,別裝了,我繼續(xù)講?!毕烊疅o奈的說道。
“嘿嘿?!睏顟焐敌?。
盡管明知是楊戩在裝,但哮天犬還是決定不追究她。
沒法子,誰讓他欠她的。
就在前幾天時,哮天犬還是一個名叫姚遠的青年,是21世紀一個普通的野外旅游愛好者,俗稱“驢友”的存在,工作則是中學老師。
結(jié)果很不幸,他暑假去戶外旅游的那個地方發(fā)生了山洪。在幫當?shù)氐膶W校轉(zhuǎn)移受困學生的過程中,因為不熟悉地形水勢的關系,不小心被山洪沖走。
他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穿越成了一條狗,并且還來到了一個奇怪的時代。
這里的人大多衣不蔽體,農(nóng)業(yè)和手工業(yè)都相當落后,即便是城郭也非常原始,城外甚至看不到一條可以稱為“路”的東西。要不是偶然看到了甲骨文和金文,姚遠甚至會以為自己來到了國外。
不過知道是國內(nèi)也好不到哪去,因為他穿越過來的時代實在是太原始了。
因為不熟悉自己的身體,姚遠壓根沒辦法捕獵,而這個時代也沒有什么動物保護組織,村落里的人見到一條狗的第一反應就是抓起來吃肉。
為了躲開那些對自己不懷好意的人,姚遠不得不逃向了荒無人煙的山野。
荒郊野外雖然沒有人,但同樣也沒有什么食物,更別說天上還下起了雪。在那里,不會捕獵的姚遠差點就被活活餓死,如果不是正好遇上了這個自稱是“楊戩”的小蘿莉,他鐵定會翹辮子。
只不過她救活自己的方式實在是有些...
那種方式與其說是救自己,還不如說她那時是因為拜師不成而絕望,所以想要自殘。
幸虧自己反應快,及時上山找到了金霞洞的道士們救她,不然楊戩真有可能會因為出血過多而提前去見她舅舅。
哦對了,楊戩的舅舅是玉帝他老人家,哪怕他們目前關系并不好。
金霞洞的洞主玉鼎真人雖然拒絕了楊戩拜師,但他卻絕無可能看著楊戩死在自家洞口,所以還是給予了救治。
姚遠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穿越到了商周時代,而且還是神話版的商周時代。
不僅如此,玉鼎真人還叫住了姚遠,告訴他說,他與楊戩之間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大因果”。
“舍肉得法、救命之恩,爾莫要誤了?!庇穸φ嫒藢σh說道。
其實不用他說,姚遠自己都明白。
在偷聽過一次玉鼎真人講道,并且按照對方講道的內(nèi)容,嘗試著調(diào)用了一次自己體內(nèi)的“精、氣、神”后,姚遠就懂了——原來自己欠楊戩的,恐怕不止是那區(qū)區(qū)救命之恩。連帶著這丫頭給自己起的那個中二至極的名字“哮天犬”,姚遠也捏著鼻子忍了。
哮天犬,楊戩...姚遠終于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什么地方來了。
......
姚遠給楊戩一連講了幾個故事后,楊戩終于有了睡意,漸漸地閉上了眼。
姚遠發(fā)現(xiàn),這個小家伙睡得并不踏實,不僅有說夢話的壞習慣,而且手腳還不老實。
本來姚遠在稻草上睡得好好的,但半夜的時候他卻被拽醒了——原來是那個小家伙蹬翻了被子,然后又一把抓住了他的尾巴,想要當被子蓋。
他試著往回拽了拽,結(jié)果卻是失敗,因為楊戩抓得很緊。
無奈之下,他只好將被子重新給小丫頭蓋好,但尾巴卻是收不回來了。
難不成,我真的要當這家伙一輩子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