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生意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路明澤，是路明非的弟弟?！?p> 路明澤打了響指，一張紅木的八仙桌出現(xiàn)在兩人之間。
“喝點什么，我這有三十年陳的麥卡倫威士忌，這等盛況不喝點酒真是讓人感到無趣?！?p> 路明澤貼心地為路明非蓋好毛毯，拉開凳子在曹元武面前坐下，從桌子下摸出水晶雕琢的杯子，給曹元武倒了滿滿一杯威士忌。
“你到底是誰？”
曹元武明知故問，眼睛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路鳴澤。
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眼前這個小男孩是誰，當剛才一開始那詭異的鐘聲在他耳邊回蕩的時候他已經能大致猜到來者是誰了。
路鳴澤。
《龍族》世界最大的bug，疑似龍王級別的人物，疑似是酒德麻衣的上司老板。
自稱為小魔鬼的靈魂收購員，只要你出得起價格他就能幫你完成你的一切心愿，前提是付出你的靈魂。
曹元武不止一次想過和路鳴澤見面的時刻。
畢竟路鳴澤作為整個《龍族》世界的核心人物，只要他還在《龍族》世界一天就絕對無法回避。
但絕對不是現(xiàn)在。
按照正常劇本應該是路鳴澤和路明非第一次初見的場景，這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呢。
“真是無趣的外鄉(xiāng)人啊?！?p> 路明澤看曹元武沒有坐下的意思自討沒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外鄉(xiāng)人？如果你真是路鳴澤的話，你不可能不認識我，我跟你還有你哥路明非都住在一個街道上好幾年了?！?p> 曹元武皺眉，疑似沒聽懂的樣子，渾身肌肉緊繃，眼睛死死盯著路鳴澤的一舉一動，被人一眼看穿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別扯了，外鄉(xiāng)人，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認識這個世界上對未來有影響的每一個人，就算是普通人大部分我也有大差不差的影響。”
路鳴澤抿了口杯中的威士忌。
“比如說他，芬格爾·馮·弗林斯，血統(tǒng)等級A，是由昂熱派來監(jiān)視或者說保護我那個廢柴哥哥的保鏢之一，擁有言靈·青銅御座，在混血種里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
曹元武看向路鳴澤手指的方向。
原本消失了的芬格爾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曠野的另一頭。
夾雜在穿著鎧甲的人群中，高舉著火把懵懵懂懂地隨著人群向走著，邊走著手里還不忘他手中的那本厚如字典的教科書。
“再比如說那個安檢處的胖子，布朗·戴維斯，地地道道的芝加哥人，明面上是芝加哥小熊隊的粉絲，其實私下里紐約洋基隊的忠實粉絲。”
路鳴澤向著杯中輕吹了一口，琥珀色的液面上，那個安檢處胖子正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而他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是紐約洋基隊的精彩回放。
“奇妙嗎，我連一個普通人都可以了解到這種程度，對于你我卻一無所知。”
“曹元武，十八歲，就讀于濱海市一中，得過競賽獎，就這么多，這還是從我那個廢柴哥哥那里得到的信息。
相比之下你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張白紙，所以只有一個選項，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p> “你到底想干什么？”曹元武沉聲問道。
“別那么緊張，我又不是什么精神病一遇到你就恨不得先給你錘個半死。
再說了你這種外鄉(xiāng)人又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p> 路鳴澤看了眼緊繃的曹元武抬了抬眼皮，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曹元武眉頭緊蹙。
“大約在差不多三十多年前，也有個類似于你一樣的外鄉(xiāng)人來到這里，跟你一樣，是一個沒有過去的男人，我對他一無所知。
一開始他跟你一樣，默默無聞，當時我的力量也不是很完整，我也就沒太在意，畢竟這個世界這么大，到處充滿著漏洞，偶爾出現(xiàn)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東西也無可厚非。
可是誰能想到，就那么一個丟在混血種頂級圈子里都排不上前幾的這么一個外鄉(xiāng)人竟然徒手將一名‘王’從王座上拉了下來，真是讓人不得不驚嘆。
但是等我再想去接觸他的時候，他卻跟一滴融入大海的水一樣消失不見。
所以當你出現(xiàn)的時候，我就對你很感興趣?！?p> “那照著這么說，你應該是有什么事找我了幫忙了。”
曹元武大大咧咧地拉開面前的椅子坐下，話都說開了也沒什么藏不藏拙的了，他也學著路鳴澤的樣子端起面前的威士忌牛飲一口。
當酒下肚的那一瞬間就后悔了。
那看起來其貌不揚的琥珀色的液體在入口的剎那就像是一團火焰，從他的喉管一路流進了胃。
“也算不上幫忙，說得上是互利共贏吧?！甭辐Q澤說道。
“互利共贏？”曹元武問
“剛才只介紹了我的一部分身份，其實我還兼職于亞太地區(qū)的靈魂回收服務，金牌銷售?！?p> “靈魂回收服務？”
“讀過浮士德嗎？魔鬼靡菲斯特和浮士德打賭，靡菲斯特成為浮士德的奴仆，一旦靡菲斯特令浮士德滿足于俗世的快樂，主仆關系就解除，而且浮士德的靈魂歸魔鬼所有。
我的條件和這類似，簡單來說，我和你簽訂一份契約，我為你實現(xiàn)愿望，你把靈魂出賣給我，一共有四次機會，四次機會之后你的靈魂就歸我所有?！?p> 路鳴澤善解人意地為曹元武遞上一杯茶水緩解口中的灼燒感。
“你要我的靈魂？靈魂這種東西有那么值錢嗎？”
“有些人的當然不值那么多錢，靈魂的價值也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世界就是這么不公平。
有人殫精竭慮一輩子，卻翻不起一點風浪。有人一念之差，卻讓世界天翻地覆。平庸的人就算是出賣靈魂也賣不上價。
你的靈魂雖然比不上我那位廢柴哥哥，但是貴在稀有，所以我愿意為你出個高價?！?p> “怎么樣，很劃算吧，四分之一的靈魂就可以實現(xiàn)一個愿望。比如說，殺掉那個神經病一樣的小龍女，馮丹卜?！?p> 路鳴澤笑著看著陷入沉思的曹元武，稚嫩的小臉上掛著和年齡不符的奸詐，循循善誘的聲音真仿佛如魔鬼一般動人心弦
曹元武默不作聲，只是輕微晃動著手中的茶水，他一時半會兒有點摸不太清楚路鳴澤的套路。
按道理說路鳴澤不應該是路明非的專屬外掛嗎，為什么還能跟別人簽訂契約。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有幾分道理，好像他麾下的酒德麻衣、薯片妞、還有那個三無少女也跟他簽訂了類似的契約。
過了良久之后，曹元武才緩緩開口：
“好啊，那我現(xiàn)在可以用嗎？”
“當然可以?！边@次輪到路鳴澤驚訝了，他沒想到剛還看起來油鹽不進的曹元武突然一下改變了主意。
“那我出四分之一的靈魂，你幫我干掉黑龍尼德霍格，四分之一不行，就二分之一，四分之三也行?！辈茉湔f道。
“這個要求不成立，我沒辦法干掉一個亡魂，在他歸來之前沒有人能徹底殺死他?！甭辐Q澤皺眉。
“那就隨便幫我干掉一頭，隨便哪個活的都行?！辈茉渌斓馗牧酥饕狻?p> “你也被龍族殺了全家嗎，你跟他們這么大仇？
你的靈魂還不值這么多價值，就算你把四個機會全用了都換不了一位‘王’的命，換個龍侍的命還差不多?！?p> “那你幫我干掉希爾伯特·讓·昂熱，讓我當上卡塞爾學院的校長。”
這次路鳴澤根本不說話了，起身伸出手想搖晃搖晃曹元武的腦袋。
“干什么，干什么，談生意就談生意嗷，別動手動腳的?！辈茉淦^躲過路鳴澤的小手。
“我想看看你腦子里到底裝的是水還是泥漿，提出的每個要求都這么不切實際。
兜里揣著二十塊錢就想干兩萬塊錢的事，你怎么不說你要去競選美國總統(tǒng)?！甭辐Q澤怒道。
“可以嗎？”曹元武真心實意地問道。
“當然不行！”
路鳴澤抓狂道，他現(xiàn)在已經在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跟這個腦子不太正常的外鄉(xiāng)人談生意了，他感覺每跟曹元武多說一個字智商都會掉幾分。
“那這換不到，那換不到的，我誠意是給足你了，你總得給我點回報給我看看你的業(yè)務能力吧，我都真心實意想把靈魂賣給你，你自己沒本事收不到，那我們倆以后還怎么交流?！?p> 曹元武雙手一攤，這下壓力再次來到路鳴澤這邊。
“搞半天，原來是打得這小算盤?！甭辐Q澤冷笑一聲。
“不然呢，去超市買個面包前能試吃，買手機前能試用，買房還能看房，這么大筆買賣總得有個試用裝吧。”曹元武無賴地說道。
“也罷，送你個小試用裝吧，不過先說好，是一次性的，玩壞了別來找我?！?p> 路鳴澤一揮手，曹元武面前的桌椅板凳連帶著盡數(shù)消失。
路鳴澤一個跨步來到曹元武的身前，一只手輕掩著曹元武的眼睛，速度快的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別抵抗?！?p> 路鳴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伸手點在曹元武的額頭上。
曹元武無可避免地向后倒去，地面上一片深淵般的黑色浪潮洶涌而出，將驚駭?shù)牟茉湔麄€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