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只是朱鐵匠當初為了證明自己的手藝,才打造出來的,一共也就二十把。
可惜在固縣這種小地方,會用飛刀的人非常少,所以在鋪子里擺了很久也沒賣掉幾把。
他這幾日正在琢磨要不要熔掉,打造其它東西賣了換錢,才從箱底拿來出來,正巧讓陳羽趕上了。
經(jīng)過呂陽一番討價還價,最終陳羽拿到手的,是一個精致的飛刀袋,里面整整齊齊的插著十三把泛著冷光的飛刀。
這些,一共花了三兩銀子。
此時,陳羽的心情非常不錯,有了這些飛刀,那個總是“迫不得已”就拿武器砸人的煩心事,暫時解決了。
捧著飛刀袋,他瞇著眼細細看了看,這些飛刀非常鋒銳,金屬質感明顯要比司衙發(fā)的制式武器要好上一些,想必堅韌程度也會略高一些。
看了一會,把硬牛皮制成的飛刀袋掛在腰間,想了想感覺不對,又把飛刀袋往左側挪了挪,固定在了適合左手拿取的位置,伸手試了試是否順手,才滿意的點點頭。
……
就像突然得到了一件滿意的玩具,他的左手下意識的摩挲著飛刀袋,硬牛皮锃光發(fā)亮,手感順滑,指尖從飛刀的刀柄上輕輕拂過,感受到絲絲的涼意。
沒來由的感覺有些手癢。
他拔出一把飛刀,在手中把玩了一會,手臂一揚,一道寒芒脫手而出,精準的扎在了鐵匠鋪的門柱上。
不過陳羽卻微微皺眉,飛刀雖然很順手,但左手還是比右手差了點,不論是力道,還是速度。
右肩的傷想要恢復,還得不少日子,他看了看并未完全沒入門柱的那把飛刀,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心想抽空還是要再練練左手的功夫。
畢竟,與這個世界的武道高手對戰(zhàn),差上些許力量和速度,很可能無法造成有效殺傷,甚至可能無法擊中敵人。
“好俊俏的手段...”
看到陳羽露了一手,鋪子內(nèi)的朱鐵匠贊嘆一聲,放下手中的劍胚走了出來。
陳羽聞聲抬起頭,正好看見朱鐵匠將劍胚放在鐵砧上,他又看了看旁邊工作臺上散亂放著的一些半成品鐵器,才轉頭看向正在從門柱上拔飛刀的朱鐵匠。
對方?jīng)]費什么力氣就拔下了飛刀,走到近前,將飛刀遞了過來。
陳羽一邊接過飛刀插回袋中,一邊笑著說道:“你這力氣不小?!?p> “我一個打鐵的,沒氣力怎么討生活。”朱鐵匠笑呵呵的說著。
陳羽點點頭,隨口問道:“我今日才注意到,你這里生意這么好,打造東西得排隊吧?”
朱鐵匠聽完笑意更盛,認為這是一種夸獎,下意識便點了點頭。
見狀,陳羽也笑了笑掏出些銀子,塞進對方手中,說道:“尾金?!?p> 朱鐵匠沒反應過來,手里就多了幾粒碎銀,他有些不解,還不到付尾金的時候,掂了掂分量,發(fā)現(xiàn)這銀子不僅早付了,而且付的多了一些,疑惑問道:“陳大人這是何意?”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早一點拿到我的武器,能先打造我的嗎?”陳羽淡淡說著,很坦然。
今日意外得到這些飛刀,他突然就想早點拿到那兩把無比熟悉的塹壕刀,把自己武裝起來。
朱鐵匠聞言一愣,面現(xiàn)猶豫,做事總得講個先來后到,這是規(guī)矩,他一直都是這么做的,沒想到卻突然有人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要不我再給你加點?”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朱鐵匠趕忙揮手拒絕,心中有些古怪的感覺,多多少少還有些惶恐。
其它人若是來催單子,都是說幾句,或者罵幾句,如陳羽這般先給錢才提要求的,他還沒見到過。
看了看手中的銀子,他又猶豫了一會,才開口回道:“陳大人如此敞亮,小的自當盡心,明日之內(nèi),我定將那兩把短刀送至巡狩司?!?p> “好?!?p> ……
離開鐵匠鋪,三人走在街上,呂陽帶著疑惑問道:“阿羽,那兩把武器你若是急著用,我來催催便是,何必和多給錢?!?p> 陳羽笑了笑,主動工作與被動工作永遠都有差別,何況,壞人規(guī)矩,總得給點好處作為補償。
他拍了拍呂陽的肩膀,淡淡說道:“結個善緣沒壞處,這朱鐵匠的手藝,看上去不錯?!?p> 呂陽張了張嘴,半天才吐出幾個字:“這錢花的真冤?!?p> 陳羽轉過頭,伸手在呂陽的腦袋上敲了一下,說道:“這不叫冤,叫智慧...而且,做人要講究。”
“智慧?”呂陽目瞪口呆,整個人都有點懵,花錢需要什么智慧,花錢難道不是只看有沒有錢?
“對,錢花到該花的地方,就叫智慧...”一直沉默的車小小補了一刀。
呂陽欲言又止,低頭又思考了一陣,他還是嘀咕了一句:“錢花到該花的地方,還是叫花錢...”
“......”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沒多久,領路的車小小止住身形,指了指路邊的巷子,說道:“就在這里?!?p> 陳羽點點頭,四下看了看,找到個燒餅鋪子,買了幾個燒餅揣進懷里,然后才回到巷口。
這條小巷似乎要比這座縣城里大多數(shù)的巷子都要寬一些,但是內(nèi)部結構卻是沒任何區(qū)別。
一眼望去,歪歪扭扭的小路兩側,除了一座挨一座的院子與房屋,就是縱橫交錯,呈網(wǎng)狀的宅間小道。
三人走進了巷子,一路向東,經(jīng)過了許多一人高或者更高一些的院墻。
雖然這些院墻上都刷著白色的墻粉,但還是能很清晰的看出,有些是土胚砌筑的,有些是青石砌筑的。
陳羽一邊默默記著路,一邊左顧右盼查看著其它小巷的情況。
走了一會,車小小再次停住腳步,等陳羽和呂陽走到近前,才指著斜對面十幾步外的一座宅子悄聲說道:“就是那個宅子?!?p> 陳羽點了點頭,靠近了那座宅子,側耳聽了聽,沒聽到有什么敲擊聲,只有幾個男子在聊著閑話,都是些家長里短的內(nèi)容,聽上去應該是做事的伙計。
“李清瀾應該還沒來,昨日我跟她來了之后,沒多久宅子里就傳出了敲擊聲?!避囆⌒∮行┎淮_定的補了一句。
陳羽皺了皺眉,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不要說話,他轉頭四處張望了一番,又帶著二人又在附近轉了轉,找到一個很窄,幾乎不透光的小道。
看到小道中布滿雜草,顯然極少有人會從這里經(jīng)過,滿意的走了進去,進了這條不起眼的陰暗小道,他才轉過身,對身后緊跟的二人說道:“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不要再說話了,若是剛才院中有高手,咱們有可能就暴露了。”
看到車小小羞愧的低下頭,又說道:“犯了錯才會知道錯,下次注意便好。行了,你們二人去外面街口等我吧,盯梢這種事,人多了聚在一起容易暴露?!?p> 呂陽聞言面露喜色,二話不說,拉著仍在自責的車小小就離開了小道,向固平大街走去。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陳羽也不再多想,成長,總是需要過程。
他將身體往陰影中縮了縮,盡量讓自己變得不顯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