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中
在山林之中一路奔行,血腥味引來了不少的危險存在。
但幸好的是,那些最危險的家伙,似乎已經(jīng)從這山林之中撤退出去了。
胡翊跑了小半天,只遇到幾個山中兇獸。
而胡翊比這些兇獸更兇,為此一路上倒是沒出什么事。
那些追兵卻是沒再見到蹤影。
眼見如此,胡翊心中不住暗松一口氣。
“是終于退了么?”胡翊念到。
心中猜測,而事實卻也大致如此。
卻是胡翊棄刀的動作給那躲在背后的魔修造成了不小麻煩。
這家伙因為忌憚那躲起來的仙門弟子,一直沒有靠的太近,算是比較后才發(fā)現(xiàn)情況的。
第一波奪得那妖刀的賀世豐還沒跑多遠,就被人發(fā)現(xiàn),然后迫不得已大開殺戒。
邪氣入體之下,強練血魔真經(jīng)。
也幸好,那血魔真經(jīng)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功法。
大部分的根基都在妖刀和那魔修手中血魂燈之上,本身修煉難度幾乎沒有。
這家伙本身武道根基也算是有些,這時候強行修行之下,也算是入門了。
但,血魂燈之上沒有這家伙的引子,入門,但只入了一半。
妖刀邪氣,以及掠取到的精血,血氣灌輸之下,這家伙急速的便是入魔了。
不,不能說是入魔了。
而是瘋了!
神智被妖刀邪氣給徹底侵蝕,在這境況之中,不僅不跑,反而掉頭在林中大肆殺戮。
妖刀在手,倒是肆虐了一陣。
然后被玉峰山和紅葉谷幾個血丹找上門來。
面對血丹境高手,賀世豐瘋了之后的那點戰(zhàn)力加成顯然不夠看,
剛一交手,便差點直接被擊斃,還是那魔修察覺不妙,冒頭出來,耗費了一些精元,強攝了路邊一個撲街的魂血,重燃血魂燈,然后將妖刀搶了出來,投擲過去。
而自己則是又和那玉峰山幾個血丹,還有那仙門弟子斗了一場。
狀態(tài)不佳之下,差點就交代在了哪里。
后面雖然勉強再次逃了出來,但卻也被盯上,只能跟著四處跑路了。
但這家伙本身也算是個積年魔修,
作案多年,始終沒有落網(wǎng),手段也是不俗。
一時間,倒是沒真被料理下來,反倒順利將人給引走了。
而幾個血丹境老怪追著走了。
剩下一些人,則是跟著那妖刀新傳人,一路追殺了過去。
至于胡翊,則是干脆的被丟在了腦后。
正如其爆火,躥紅,過氣也是顯得十分迅速。
而正在山中奔行的胡翊自然不知道這點,
接連往山林深處奔行了幾日,沒再見到堵截他的人,心中自是松了一口氣。
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戰(zhàn)力不足巔峰時候的三成。
真再碰到幾個罡氣武者武者堵截。
再想脫身,就有些麻煩了。
心中暗念,只悶頭一路小心奔行,而也是在山中,掙扎之中,艱難的過來了半個來月。
一身的傷口在罡氣護體之下,終究還是逐漸結(jié)痂。
狀態(tài)暫且緩和下來了。
但爪子算是徹底沒了一個,耳朵也是被打爛了一只,一嘴牙也沒剩幾顆好的。
腿也算是半瘸。
渾身上下,邪氣,煞氣糾纏。
不止是那妖刀破星的邪氣,最后那萬劍門的血丹長老攻勢之中,更是煞氣繚繞,留下的傷勢,到現(xiàn)在讓他不時痛疼難忍,宛如尖刀剔骨一般。
深山一口幽潭邊上,胡翊望著水鏡之中的自己,眼中兇芒一陣閃爍。
胡翊自問自己平時還算是個平和之人。
并沒有什么太多怨天尤人的心思。
這種純粹的痛苦帶來的仇恨和暴虐還是第一次體驗。
二十余年苦修,如今一朝盡喪,那仇恨簡直是刻骨銘心。
胡翊心中暗恨,卻也只能強自按捺。
許久,胡翊才是將自身的一些情緒給壓制下來。
沒有在這發(fā)癲起來。
深山幽潭邊上,胡翊望著這青山綠水,心中清楚自己這次應(yīng)該算是真的逃出來了。
雖然并不清楚后續(xù)發(fā)生的一些事情。
但顯然,沒人來追殺他了。
不然,他也不能一路還算是平安的走到這里來。
‘接下來怎么辦?’胡翊想到。
以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武道是沒什么指望了。
身體殘損就不說了,還一身的邪氣,煞氣,氣血運轉(zhuǎn)滯澀的厲害。
平時還好。
等到走拳架子,搬運氣血之時,便是一路坎坷出來。
至于仙道,功法倒是有。
早年他在金馬胡家武館的時候,就順手從胡家一個家老哪里求教過一份納氣口訣。
還練了幾天,
不過很快便因為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便是停下了修行,繼續(xù)練武去了。
說是仙家功法,
但這東西,在這地界并不多稀奇。
武道和仙道混雜的世界,
一些基礎(chǔ)性的東西,只要真的有用,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這所謂修仙吐納功法也是如此。
大部分稍有點家底的武館,大族,勢力,都會有些儲備。
會讓族中一些根骨不行的,試著修行一二。
并且還弄出來了一個練氣根性等級,一年練出氣感的,便是一等根性,換個容易理解的話來說的,大概就是天靈根,往后二年,三年,四年,五年,依次類推。
而通常第一等根性基本看不到,
傳說有修仙天才,不到一個月就能夠找到氣感。
然后踏上修仙之路。
但通常,一整個縣城,各大武館,家族,在族中后輩還年幼,四五歲還沒法怎么練拳之時,拉出來拿去嘗試練氣的,
零零散散加起來可能有幾萬,乃至十幾萬。
但最終基本都是四年,五年,這種,乃至還有更久的。
據(jù)說金馬城就有人醉心仙道,但最終花了十數(shù)年光景才是找到氣感,一直到八十多。
才能夠放出一個水云術(shù)。
正常大家族養(yǎng)的這些修行之人,有個二十來年的苦修,便是能夠放出水云術(shù)。
有個五十來年,便是能夠煉制甘霖凝露。
厲害的要快不少。
有的,甚至二十來年,就能夠煉制甘霖凝露。
之所以說這兩個法術(shù),則是因為,這兩個法術(shù)最為標志性。
兩個法術(shù),其中水云術(shù)不說,是在這個年代保證作物,風調(diào)雨順的好東西。
而甘霖凝露則是一種離譜的肥料。
據(jù)說是修士吐納天地靈機以及月華和天地造化凝結(jié)而成。
一份甘霖凝露摻水,稀釋之后撒地里,能讓十幾畝地,一年收八九茬。
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一個戰(zhàn)略性物資所在。
“基本就是修仙版的金坷垃?!?p> 也是這個世界,每個稍有底蘊的武館,大族,都會試著培養(yǎng)一些修行之人的根本原因。
金馬城胡家武館雖然只是個小地方的武館,但到底還算有些底蘊,族中也是養(yǎng)了一批這般的修行之人,其中修為高的,更是地位不低。
胡翊偶爾在和那館主聊天之時聽說了這般的一些人馬。
和武者相對,這些人被喚做農(nóng)師,因為大部分平時都是在吐納,練氣,讀書,研究學(xué)問,吟詩作對之類,學(xué)堂之中的教師,大部分都是由這些文化人擔任,而往后從事的工作崗位,還有相關(guān)研究,大部分都是農(nóng)藝相關(guān),所以才是被喚做一聲農(nóng)師。
當然,細分的話,還有雨師,田師,大農(nóng)作之類的頭銜。
而胡翊聽到這些人的一些情形之后,當下的就聯(lián)想到了這個世界的仙道所在。
后面雖然沒找到什么確鑿證據(jù),但似乎兩者也大略是有不淺關(guān)系。
也主要是這世界的那些修仙勢力,都蹤跡不顯的緣故。
處處都有些痕跡,但又尋常見不到人影,讓胡翊沒辦法做個確定。
但還是想辦法,拿到了那吐納口訣,過來練了一陣。
后面,在翻閱血丹修行之法時候,也是找到了一些練氣口訣。
同時,又是從那玉峰山大長老口中探聽到了一些,似乎和仙人有關(guān)的情形。
“其實仙人也就是修行路線和武道稍有不同的修行者而已,武道修行到血丹境界,比起那些所謂的仙人,手段其實也沒差多少,練氣之術(shù)更傳說是修仙祖師,萬法之源?!碑敃r大長老這般說道,只不過胡翊還記得,說這句話之時,大長老面上還是露出了些許不甘的情緒。
顯然,仙道在這個世界,是掌握了更進一步神通和力量的體系。
同時,如果大長老哪里當時不是胡說。
那邊大致的能確認,這些吐納,練氣口訣,似乎也正是那些仙人所修行的功法所在。
強大而又似乎觸手可得。
這讓胡翊當時,便也留心,多收集了一些相關(guān)資料。
但缺點也似乎很明顯。
練氣的根性并不像武道根骨那般直白,直觀。
而且前期,若是天賦不行,那么消耗了大量時間去修行,最終成果也會十分的感人。
所以,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都不會去考慮什么修仙,只有一些大家族,大勢力,才會讓一些后輩在三四歲時候,試著修行一些吐納之術(shù)。
但若是接下來數(shù)年也沒有成果的話,便是會讓停下,專注的修行武道。
只留下一些,武道根骨不怎么樣的后輩,繼續(xù)在這吐納一道之上修行下去。
胡翊也是知道這點,所以在找到一些修行之法之后。
也沒有多碰。
想要動手,先將能抓到手中的武道給走上去。
在這個世界有了一點自保之力之后,再徐徐圖謀那仙道所在。
但計劃終究不如變化來的快。
還沒等他將修為走到血丹境,武道便是被毀了根基。
整個人也被弄成了跟前這般模樣。
心中念動,又環(huán)視了一圈周邊的環(huán)境,山清水秀,“現(xiàn)在出去,還不知道什么情況,”胡翊心中念著,感覺倒不如,先在這山里窩上一段時間,先試試再說。
反正現(xiàn)在即使跑出去,也是無力報仇。
而身上傷勢沒有藥會留下嚴重暗疾的問題,這時候似乎也一時顧不上了。
不過,他本身修行武道,對人體結(jié)構(gòu),系統(tǒng),就有所涉獵,倒也能客串半個醫(yī)師。
況且此刻已經(jīng)這般光景了。
再惡化,也惡化不到哪里去才是。
也是念著,最終胡翊還是鼓動罡氣,在這水潭便一處隱秘巖壁之上掏了個洞。
用作了暫且存身之地。
隨后一段時間,他便是在這山林之中,靠著狩獵維生。
“回到幾天前,倒是如何也料不到,自己會落到這般地步來?!?p> 石洞之中,胡翊啃著沒什么滋味的肉塊,心中念著。
說實話山中生計并不算是容易,深山之中,兇獸橫行,尋常的野獸數(shù)目著實不多。
而且一個個警惕非常,十分難抓。
也是幸好,他本身就出身一個小山村,有不少的在山中尋找一些草藥,獵物之類的竅門,同時雖然一身病患,但正值壯年,武道底子又頗為厚實。
一時間,倒是讓他在這暫且存身了下來。
不過也不算是安穩(wěn)。
這山中雖然不似白猴嶺那般,有厲害異獸猴群,但卻也有些厲害的兇獸。
有幾個,甚至此刻的胡翊都恐怕不是對手。
此外,那石洞簡陋,他又是赤條條的跑過來的,環(huán)境更是沒什么好說的,在這深山老林之中,只能說,日子勉強還算是能活著。
但暫且也卻是沒什么好辦法,只能在這暫且熬著。
而也是在這艱辛而簡陋之中,時間又像是晃眼的,便三年過去。
這年,胡翊算著也三十了。
大致也算是人到中年。
因為一身傷患的緣故,縱使是以他的根骨和武道底子,也是開始提前的氣血衰敗。
察覺到身體開始有些要走下坡路,胡翊心中略顯沉重。
那吐納術(shù)倒是順利的入門了。
一共花了兩年多點的時間,順利的找到了氣感。
不過不是什么好消息。
按照此前的根性劃分來說,那幾年,幾年,是一些小娃娃在四五歲之后的修行成果。
而這吐納,據(jù)說和武道類似,隨著人的生長發(fā)育,精神增長。
修煉也會有所提速。
而武道有成之人,體內(nèi)氣血滋養(yǎng)之下,精神更是比常人要渾厚不少。
修行這吐納之術(shù),也更是容易。
這點,似乎也是武道血丹,需要有一定的血氣根基之后,才能夠順利煉化煞氣,
然后走上練氣之路的一個緣由。
氣血,真氣,然后罡氣,這提煉過程,本身就是在一步步的強大,壯大人體精神。
或者說是元神。
等元神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后,才是憑借罡氣修為,煉化煞氣,凝結(jié)血丹。
這是這個世界,相對正經(jīng)的武道之路。
換句話來說,以胡翊當前,本身就有些接近血丹的心神強度,還花了兩年時間才是找到氣感,
他的練氣根性,恐怕和他初始的武道根骨一般,不是很好。
當然,其實也還有一些體內(nèi)煞氣,邪氣干擾他吐納修行的緣故。
不然原本應(yīng)該用不了兩年的。
‘不過,恐怕也還是有些不太樂觀?!茨畹?。
‘但應(yīng)該其實也不會太壞才對?!?p> 要算的,也差不多就是‘三靈根’的模樣,算起來,其實比不少人要好一些了。
胡翊心底念著。
不過,實際上,這個世界,似乎只有‘天靈根’,以及一部分的‘雙靈根’,才是有資格進入到仙門之中。
因為在胡翊往前的一些觀察之中,留下在哪里當農(nóng)師的,基本都是些三四五年,才感知到氣感的,有些兩年之內(nèi)感知到氣感,按理來說,也算是‘雙靈根’的存在,也依舊是落下,在哪里當個農(nóng)師,老實過日子。
而那些一年之內(nèi)就能感知到氣感的,之所以絲毫不見,恐怕都是被收錄進仙門了。
而也是心底轉(zhuǎn)過幾圈,胡翊最終望向跟前的面板所在。
玩家:胡翊
歲數(shù):29(-/+)
根骨:27(-/+)
功法:莽牛大力拳lv·97(-/+)、吐納訣lv·1(-/+)
技能:基礎(chǔ)棍法lv·1(-/+)
狀態(tài):受傷(殘疾),青年
屬性點:0
目光微微閃動,稍感覺著體內(nèi)的一些狀況。
最終的,他動手對著那歲數(shù)又是點了下去,從上面又扣了一點屬性點下來。
有些緊張。
此前他猜測這歲數(shù)可能是他的生機。
加上這面板加點,扣點,都需要一段時間的反應(yīng)。
通常需要幾天時間才能完成。
往前,他忙著練功,這面板歲數(shù)又沒有太大的空間給他扣點,二十幾歲正是人生氣血,生機巔峰所在,而他也正在需要高歌猛進的關(guān)口,那幾點屬性點,他拳經(jīng)稍花點力氣,很快就一點攢出來了,為此,他倒是沒太多的閑心思去在這點之上忙活。
但此刻,他都已經(jīng)落到這般境地來了。
這歲數(shù)一欄,就成了他能否翻身的一個關(guān)鍵所在。
如果不行的話,那他這輩子,差不多就這樣了。
人之一生,漫長而又簡短,往往只是一個關(guān)口行差踏錯,便是一輩子,直接白瞎。
也是為此,為何如此這般多之人,在幻想能重新來過。
人生機遇,節(jié)點或許只是一剎那之間的選擇,念頭,但隨即的,卻是往后余生。
而可惜的是,終究沒什么后悔藥可言。
但這也只是對人類這種短生種而言,要是能更長生,那試錯機會便是能夠多出不少來。
原本歲數(shù)這一欄,有些莫名,他此前上升勢頭正猛。
人生前途一片光明,血丹在望,當世一流宛如手拿把攥一般。
更有嬌妻如玉,馬上就人生贏家。
好不歡樂在哪里。
試探這歲數(shù)欄目的日程,自然被他排在了后面。
但卻也不料,往事只像是流煙,轉(zhuǎn)眼便是煙消云散,而他也只能提前將備案給提上日程。
心中千百思緒閃過,只見著面板模糊了一陣之后,倒也順利的扣了一點下來。
然后,幾天時間,胡翊靜靜的感受著自身狀態(tài)的一個變化。
和此前他第一次,也是此前唯一一次扣歲數(shù)的反饋不同,這一次并沒有出現(xiàn)比較明顯的虛弱,生機衰減的感覺。
隱約的,確實有一點很微妙的,什么東西被抽走了的感覺出來。
略微的有一點空虛的感覺。
但并不很明顯。
而此外的,他的氣血頹敗的狀態(tài)逐漸的,便是消失。
轉(zhuǎn)而的,又是微微活躍了起來。
變得厚重,粘稠的感覺,少了一些,轉(zhuǎn)而出現(xiàn)了一些靈動,輕快的活躍。
感受著身體之上的變化,胡翊目光微亮。
歲數(shù):28(-/+)
……
屬性點:1
看著面板,“難不成,這東西,真的如我所想的那般,能讓我長生下去不成?”胡翊心中閃過這般的念頭出來。
不過又仔細的回味了一下,那種微妙的,什么被抽走了的感覺。
心底卻也不是很確定。
而也是以他往前使用這面板的經(jīng)驗來看。
這點數(shù)不會憑空出來,必然是抽走了一些東西。
“所以,這歲數(shù)到底意味著什么?”胡翊心底閃著念頭。
“歲月的痕跡?天地的刻痕?”
心底閃過一些古怪的念頭。
但很快,他便也從這些莫名的念想之中掙脫了出來。
轉(zhuǎn)目看著面板,想了一下,只動手將那珍貴的點數(shù),加到了那吐納術(shù)之上。
也只見到那面板再次模糊了一下。
然后,胡翊便是感覺腦袋里面逐漸多出來不少,他在哪里苦修吐納口訣的記憶,同時體內(nèi)那原本微弱,近乎只是在他吐納之時,才會有一點感覺,乃至于有些像是他整日冥想產(chǎn)生的幻覺一般的微弱氣旋,緩緩的膨脹,凝實了一些。
天地之間,似乎也有些什么在緩緩的流淌過來,沒入他的身軀之中。
整個過程持續(xù)了有數(shù)日光景。
才是完成整個強化。
而強化完成之后,胡翊便是見著,自己小腹丹田位置,一個比較明顯的法力氣旋出現(xiàn)。
比之前明顯了不少,至少能夠有一個清晰一些的感知了。
不過多少還是有些單薄。
相比起他體內(nèi)的那些糾纏著的煞氣,邪氣而言,就像是個一吹就散的虛幻氣團。
也是見此,胡翊想了一下,最終決定,繼續(xù)在這山中苦修。
因為有了面板扣歲數(shù),調(diào)整狀態(tài)這點托底。
雖然心底還是有些不太安穩(wěn)。
但最終,胡翊還是硬著頭皮,在這山中窩了下來,然后一窩便是十三年過去。
十三年寒暑,胡翊基本窩在那石洞之中日以繼日的苦修著。
只偶爾出門帶一些肉食和草藥,巖鹽回來。
在這里,他算是將他上一輩子,那能不動便不動的躺平宅男性子給完全的發(fā)揚光大了。
十來年之間,在這深山之中,倒也不是無事發(fā)生。
似乎也來過一些厲害的東西,將山中幾頭實力頗為不錯的兇獸給掠走了。
也說不上來是什么玩意,只胡翊一次出來之時,突然發(fā)現(xiàn),山中那幾頭厲害的家伙,突然不見了。
他猜測可能是仙人,或者是什么。
當年他在嶺西村的時候,也發(fā)生過次山中猴群大亂的事情。
村中老人說,可能是猴王被仙人給抓走了。
不過也沒什么依據(jù),具體情況,也沒誰說的清楚。
這次也是類似,胡翊也說不清是什么做的,只一次閉關(guān)出來,就不見了鄰居。
而這次事端,也讓他意識到,這山里似乎也不算是多安詳。
但也還好,十來年時間,也只遇到這么的一遭。
而且,也毫無知覺的便是混過去了。
而一邊,也是十年時間,胡翊逐漸也將那吐納練氣口訣,給逐漸拉了上去。
到了有十二級了。
體內(nèi)那原本頗為單薄的法力氣旋凝實,膨脹了不少。
中間,胡翊偶然間試著用這些法力去沖刷體內(nèi)殘留的那些煞氣和邪氣。結(jié)果他那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法力轉(zhuǎn)眼就被沖散了不少。
還被污染,導(dǎo)致運轉(zhuǎn)變得越發(fā)滯澀,乃至出現(xiàn)一些不太受控制的感覺出來。
眼見如此,胡翊反倒是突發(fā)奇想,用面板,將這吐納訣的等級給洗掉。
然后發(fā)現(xiàn),這些被清掃過來的煞氣和邪氣雖然沒有跟著散掉,但也富集到了他丹田位置。
讓他靠著體內(nèi)隨著歲數(shù)扣減下來,而逐漸又回到了些許盈沸狀態(tài)的氣血罡氣,一點點的又是給磨掉了不少。
而也是這般,十數(shù)年間,胡翊不斷嘗試之下。
也終于的,將體內(nèi)那些糾纏著的煞氣和邪氣,給磨滅了不少。
身體又進一步的恢復(fù)了一些。
但代價就是,他的法力氣旋之中,最終還是殘留了一些頗為頑固的煞氣和邪氣在其中。
讓其運轉(zhuǎn)起來,有些滯澀。
不過,能將身體之中諸多讓他不時隱隱作痛的暗疾去掉。
對胡翊來說,感覺應(yīng)該還算是劃算的。
而也是這般十數(shù)年下來,胡翊又一次抬目看向面板。
玩家:胡翊
歲數(shù):25(-/+)
根骨:27(-/+)
功法:莽牛大力拳lv·97(-/+)、吐納訣lv·12(-/+)
技能:基礎(chǔ)棍法lv·1(-/+)
狀態(tài):受傷(殘疾),青年
屬性點:0
也看著這面板,
十數(shù)年時間,他還是有些沒太弄明白這欄目上的歲數(shù)到底是意味著什么。
不過似乎扣掉之后,并沒有太大的損傷。
反而讓他的氣血始終保持著些許活躍的狀態(tài)。
雖然不完全如他真的二十五之時的狀態(tài),多少有些微妙的左差。
但確實似乎反應(yīng)是正向的。
十幾年過去,他確實沒怎么衰老,反倒是靠著體內(nèi)持續(xù)盈沸的氣血,修好了不少暗傷。
這讓他胡翊多少心底有些異樣的感覺。
“所以,被抽走的是一些,對此刻的我來說,沒什么太大意義的東西么?”
胡翊心中猜測,卻也沒辦法證實。
當前情況之下,他又不可能,不動手扣點下來。
畢竟,他體內(nèi)氣血一旦衰敗,以他此刻殘疾狀態(tài),在這山里,生活就是一個問題。
“不過,或許也是該從這里出去了?!焙葱闹心畹?。
十數(shù)年的苦修,加上陸續(xù)的加點,讓他體內(nèi)法力已經(jīng)有些積蓄了。
當年偶然收集到的一些吐納,練氣口訣,面對越發(fā)凝實的法力氣旋,效用也是開始越發(fā)的力不從心起來。
如何讓法力氣旋進一步壯大,凝實,靠自己磕磕碰碰的實驗,還是太慢了。
山中如今看著也不是什么完全安穩(wěn)的地方。
而且,十數(shù)年過去,當年的事情,應(yīng)該也差不多被埋葬了。
同時,這山中物資還是太過貧瘠了。
仙道之后的法術(shù),以及他這一身的傷痕,斷掉的爪子,瘸掉的腿,被打爛的耳朵,還有一嘴的爛牙,也是要想辦法去解決。
‘更難受的是,萬一那幾個家伙老死了怎么辦,那樣的話,可就太可惜了。’
十數(shù)年過去,當年那刻骨銘心的仇恨不僅沒有消散。
反而經(jīng)過沉淀,變得更加濃郁,陰毒了。
在此以前,他其實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一個心思陰毒之人。
但歲月終究還是改變了他。
心中念著,一日,天朗氣清,胡翊終于動身,從那窩了十幾年,被刨的有些模樣了的石洞之中走了出來。
深山幽潭跟前,水汽一如既往的清新,回頭望了一眼,眼中多少復(fù)雜的情緒出來。
雖然條件簡陋,但終究在這窩了十數(shù)年的光景。
許久,才是吐了一口氣,終究頭也不回的,邁步,奔著從這山中往外走了。
沒有往當年來的方向回走。
而是沿著當年深入的方向,一路將這山林橫穿了過去。
走了有一個來月,才是從這山林之中走出來。
披著獸皮,在一個小山村之中,用幾株老藥換了一套頗為簡樸的衣物,以及一頓飽飯。
此外又是不少的干糧。
然后帶著干糧,又是橫穿了一段山林,從另一側(cè)出來,換上衣物,在一個農(nóng)莊之中,找人辦了張路引,借此跟著進了一個小鎮(zhèn),將里面一個武館館主打了個半死。
訛了一筆錢,然后帶著一路又溜了幾個地方,換了幾張身份路引。
最終在驪州一座頗為寧靜的小鎮(zhèn)停了下來。
購置了一個帶宅院的小鋪子,暫且的安置了下來。
一路溜達了一圈,
順帶的打聽了一下當前的情況。
倒是和當年沒什么左差。
普通人過普通日子,武館和一些大勢力的家伙,隔三差五就出幺蛾子。
今天這個天材地寶,過兩年又那個魔頭。
不過整體而言,還算平穩(wěn)。
當年妖刀破星的事情,后續(xù)倒是還在。
在經(jīng)歷過一番爭奪之后,出來了一個新的魔頭,周養(yǎng)。
“這周養(yǎng)啊,據(jù)說原本是個門派棄徒,當年孤注一擲跑去搶妖刀,一番廝殺之后,最終竟是得償所愿,搶到妖刀,然后是四處流竄踢館殺人,
殺了好些人,附近縣城的賀家武館的館主就是當年被弄死的,
一同的似乎還被弄死了好些罡氣境的入流武者,這些年才是衰弱下去,
也是有些可惜,當年要不是因為那妖刀的事,這賀家在這一帶可是個厲害大族,現(xiàn)在卻也只剩下大貓三兩只,手下農(nóng)莊都被搶了不少,唯一出挑些的幾個苗子,也被人給打死了,
依我看,再這樣下去,也要不了幾年,這賀家就算是完了。
……
而那周養(yǎng)四處殺了好一些人,才是最終血丹大成,嘖嘖,那一場伏殺可是慘烈,
聽說,又是死了不少去除魔的江湖好手,
而那魔頭周養(yǎng),功力大成后,這家伙卻還是記得當年之事,之前不是說么,這周養(yǎng)當初是那門派棄徒,據(jù)說是勾搭了門中長老的小妾,
那小妾,……總之,這周養(yǎng)出來混了這么些年,終于成就血丹,功力大成,
心中余恨未消之下,當下的便是攜著滔天魔威殺回門派,
當時你是不知道,那一陣風風雨雨的,鬧得可熱鬧了,結(jié)果那周養(yǎng)去的囂張,到了之后卻被埋伏了一手,給打成了重傷,最終據(jù)說是逃了出來,但也是有一陣子沒冒頭了,倒也不知道死了沒有,說不定也已經(jīng)和當年那封天齊一般暴斃身亡了,
這些魔頭到底作孽太多,沒一個命長的?!?p> 路上,一個好酒的小鎮(zhèn)潑皮喝著胡翊給的酒,巴巴的吐著。
讓胡翊目光一陣閃動。
不過,往后胡翊又一路走了一段路。
又收到一些消息,零星的一些也說不清到底是不是這家伙犯得案子,還在不斷往外冒。
讓人也不能妄下斷言。
但這些事情,卻也和胡翊此刻關(guān)系不大。
他關(guān)心的當年圍殺他的那些家伙,幾個帶頭的倒是還在。
“玉峰山,萬劍門,紅葉谷,那是乾州的門派了吧,我倒是從哪走過,沒聽過什么大事,幾個門派長老應(yīng)該都還在,不然早就又有事端出來了?!?p> 酒館一鏢師喝著酒,隨意的回應(yīng)著胡翊的話頭。
胡翊聽過之后卻也不意外。
血丹境存在,活躍待機時長,遠比罡氣武者要長的多。
尋常罡氣武者,苦練二十幾年,活躍個十來年,便是差不多要退隱了。
而這些血丹境存在,則大多能活躍個六七十年。
偶爾個別離譜的,能活躍一百多年。
也正是為此,才是讓人有些艷羨。
才是稱得上是當世一流。
當年事發(fā)突然,進來的人魚龍混雜,胡翊能找的還是這些血丹境武者,還有那個詭異的中年男子,其他雜魚,這些年下來,恐怕不死也殘了個七七八八。
心中念著,見著故人暫且安好,自己一時卻也無力過去來點痛快的好事,一邊倒是頗為老實的,在這小鎮(zhèn)之中落座下來。
開始收攏一些水云術(shù)和甘霖凝露的施法冊子。
倒是沒怎么費力氣,便是從小鎮(zhèn)一個大族手中尋到。
雖然只剩下一只手了,但以他的武道底子,一個尋常小鎮(zhèn)的武館頭頭對付起來還是容易。
而這世界的武道頗為真實,打不過便會顯得頗為的老實。
加上胡翊要的不是什么太過要命的東西,
胡翊上門,將鎮(zhèn)里那大族手下武館的那館主打了一頓,打了個半死,
然后好生說話之下,對方輕易就將東西交了出來。
順帶的,生怕胡翊不滿意,將一些族中農(nóng)師的修行筆記,感悟也收拾著,給送了過來。
胡翊拿到了東西,倒是也沒為難這些家伙。
轉(zhuǎn)身就成了這武館的掛名供奉家老。
然后,便是繼續(xù)閉關(guān)苦修。
研究術(shù)法,同時,收攏一些練氣修行相關(guān)的資源,書冊,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