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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流放:邊關基建全靠撿

第十九章彪悍的病秧子

開局流放:邊關基建全靠撿 南芙卿 2176 2022-11-05 01:15:02

  被撥開的荊棘叢后露出一張極具威懾力的臉。

  楊一手提溜著阿四的脖領子,任憑對方如何掙扎,亦不能撼動其半分。

  他面無表情時,便給人種莫大的壓力,似連腳邊的野草都因此被迫伏低。

  沈春行眼神游移不定,“你看你,多大人了,咋還欺負小孩兒?!?p>  楊一松開手,悶聲悶氣道:“說好留在那等我?!?p>  沈春行頓時心虛的矮了半個頭,余光瞥見楊一身后跟著幾人,忙岔開話題。

  “張叔你也在這兒!”

  老張眼神古怪地掃她兩眼,沒好氣道:“這話應該我問你!咋什么地方都敢瞎跑!旁人都說你是瘋丫頭,我還不信呢,這下不信都不行!”

  荊棘叢后,一輛馬車孤零零停在堆狼尸中間,染血的木輪在荒地上踩出重重痕跡。

  沈春行掃了眼地面,嗅著空氣中濃烈刺鼻的血腥味,訕笑不已。

  人死后魂魄離體,通常無法離尸身太遠,老白方才來鎖魂,便是在這附近。

  她急著來見上一面,沒有顧慮太多,眼下被抓個現(xiàn)成,只好想法子搶救搶救。

  “天吶!這些都是張叔你們打死的嗎,太厲害了……”

  沈春行略略退后幾步,躲到楊一身后,只露出半張臉偷瞄,神情似害怕又好奇,語氣中摻著絲不由自主的崇拜。

  老張沒有作聲,緊閉著嘴,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他在想蔚統(tǒng)領臨走前的那句交代。

  “沈家大姑娘這人,可以信,但不能全信,她說的或許都是真話,但后面一定有坑,你與她相處,切記三思而后行。”

  果真有道理啊。

  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見到滿地殘尸,盡管刻意裝出畏懼,眼底的冷漠卻不是能完全遮掩住的。

  附近的幾個官差互相對視眼,神色間竟意外地沒有絲毫自得,而是現(xiàn)出幾分尷尬。

  他們幾乎同時間瞅了眼馬車。

  這下輪到沈春行感到意外。

  在樹上的時候,她遠遠瞧見一個彪悍身影在賊寇圍堵下與群狼廝殺,血肉橫飛下,沒能看的太真切。

  如今眾人的反應好像在告訴她一個最不可能的事實。

  那個險些丟了半條命的病秧子,身手竟如此之厲害?

  難不成這縣令還能是武舉人出身……

  沈春行心思流轉(zhuǎn),面上焦急地拉了下楊一的袖子。

  “既已找回吳家阿姊,咱還是趕緊回去吧,奶醒了要是見不著人,該擔心了?!?p>  老張聞言轉(zhuǎn)過頭。

  馬車底下,唯一干凈的那片空地上,有兩個被染成血紅色的孩子依偎在一起。

  其中小點的那個男娃娃,已然被嚇暈過去。

  女娃娃則表情癡呆,瞳孔渙散,一只手死死攥住男娃的胳膊。

  “你是出來找她的?”老張指向那個女娃娃。

  沈春行老實點頭,“吳管事素來對咱家多有照顧,聽說吳姐姐逃進山里,我一著急,就跟著跑出來尋人了。”

  她踮著腳,小心翼翼靠近馬車,蹲下身,往吳敏沾滿粘糊血液的手上輕拍了拍,看似安慰勸解。

  “吳家阿姊,讓我說你什么好,這荒郊野外多的是豺狼野獸,你一個姑娘家怎么敢逃跑,以后可不許再亂來了?!?p>  吳敏抬起頭,癡癡望向沈春行,也不知聽見沒有。

  沈春行卻不管許多,掏出帕子擦了擦她睫毛上半凝結的血塊。

  “咱眼下雖然是被流放了,可有幸遇見蔚大人這樣的好官,只要把心態(tài)放端正,等到了地方,自然能把日子過活。”

  許是那柔聲細語中透出的關心,激活了一具腐朽的軀殼。

  吳敏身子一顫,終于松開手,猛地撲進沈春行懷中,肩頭劇烈抖動著,發(fā)出隱忍低沉的抽噎聲。

  便是絕望到極點也不敢放聲嚎哭。

  沈春行任由她抱著,眼眸中閃過抹冷意。

  先前她明明觀過吳家女的命勢,雖不算多好,卻也不太差,此一路并無驚險。

  又見其有蔣氏旁系照料,因而沈春行沒有刻意接近。

  如今卻好像橫生出變故。

  她垂眸掃了眼臥在吳敏膝蓋上的男娃,一時間不知是該嘲笑還是嘆息。

  總有那么些傻子,哪怕自顧不暇,也要為了些虛幻的玩意豁出全部。

  可悲至極。

  卻也令人不得不嘆服。

  沈春行自問做不到如此,好在她能力比尋常人強上一些,當下把吳敏扶起,又讓楊一抱上那男娃,心底的一絲波瀾被輕易撫平。

  護一個是護,護兩個也是護,西苑老樹下的那一箱金銀,除卻吳家的告知外,本就搭著一份因果。

  且當還了。

  兩個小姑娘站在一起,沈春行白嫩的臉頰上被染了污穢,可她卻不曾露出絲毫嫌惡或抵觸。

  望著這一幕,老張心底軟了些,暗自猶豫起。

  如沈家大姑娘這般善良的人,怎會給自己挖坑?定然是蔚大人想多了……

  ——

  一行人回到村落里時,天色已然大亮。

  被喚醒的犯人們聚在空地上,皆神色茫茫,沒回過神。

  刁氏被兩個官差攔住去路,瘋了似的朝人臉上狂抓,嘴里哭嚎著。

  “民婦不敢冒犯大人,還請大人不要阻我!大丫頭就是我的命根子,她若是去了,我也活不成的!”

  那官差守了一夜,心里本就擔著憂,如今還得跟一個瘋婦周旋,更是郁悶至極。

  若不是知沈家入了蔚頭兒的眼,他早就發(fā)火了!

  沈春行見此連忙喊了聲:“奶!我在這!”

  刁氏聞聲僵住,迅速轉(zhuǎn)過頭,待看清楚沈春行的樣子后,身子晃了晃。

  沈春行拍了下額頭,拿袖子擦了擦臉,“別激動!奶你千萬挺住??!這都不是我的血,我一點兒事沒有!”

  聽她底氣十足,實在不像是傷重的人,刁氏這才勻過口氣,臉上又是一變,方才的擔憂驚懼全然化為怒火。

  “你死哪去了!是不是非得打斷你的腿,你才能長長記性!”

  沈春行瞄眼顫抖的吳敏,怕直說容易“誤傷”到這姑娘,腆著笑臉往旁邊躲開。

  “我?guī)е鴹钜蝗ゾ瓤h令大人了,不是奶你說的嗎,若能與縣令大人攀上交情,咱家這一路也就太平了?!?p>  刁氏看眼那被染成黑紅的馬車,腿柱子又開始犯軟,她狠狠瞪了眼沈春行,卻是沒敢再往下接話。

  剛聽聞貴人身份時,自己是提過一嘴,可等得知那婦人想要孫女當通房丫鬟后,她便與其不共戴天!

  這死孩子嘴里也沒個把門的,為了甩鍋,真是什么話都敢往外冒!

  自家人知自家事,大丫頭是個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過,看似胡說八道,指不定后面藏著什么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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