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燒刀子”
“半斤悶倒驢”
“一壇女兒紅,一斤熟牛肉,一盤花生米”
大圣身形如幻影,總能第一時間將客人所點的酒菜送到。
“這跑堂的身法是什么套路,竟然如此之快,江湖上能達到這種程度的,少之又少,可惜了,竟然在這里當(dāng)個跑堂!”
晌午時分,一位酒客正跟明月掰扯酒錢的事情:“掌柜的,今日我身上就帶了這些散碎銀子,幾紋錢的事情,就給我免了吧!”
明月手撥動著算盤,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這位兄弟,你是第一次見來我這吧,你打聽打聽這條街上誰敢欠老娘一文錢!”
原本媚眼如絲的眼神立馬變得兇厲起來,酒客仿佛在明月身后看到了一團黑霧升起,其中還夾雜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突然伸手將酒客腰間的玉牌扯下,明月看了看,厲聲道:“這玉牌成色一般,我就將就收下了,你什么時候?qū)⒛菐孜腻X結(jié)了,老娘什么時候把這破牌子還給你!”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酒客剛要阻攔,就聽見外面一片嘈雜聲。
酒客們立馬交頭接耳起來,沒多長時間便要起身離開,明月見勢不妙,立馬從二樓一躍而下,腳踩板凳站在門口擋住了去路。
“想去看熱鬧可以,都給我把賬結(jié)了!”
話音剛落,一個錢袋便扔在了明月腳下。
“今天全場我王某人買單,”一個醉噓噓的聲音響起。
明月掂了掂錢袋,足有三四十兩的樣子,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到了一位獨自喝悶酒的書生。
“多謝這位仁兄!”
看熱鬧的酒客都沖了出去,還有些酒客見到有人請客,壓抑下湊熱鬧的心情,一連點了不少平時不敢點的酒菜。
明月提著錢袋走上前,看著埋頭獨飲的書生,問道:“公子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有錢也不能這么花啊,這可是好幾十兩銀子啊?”
書生抬頭看了明月一眼,怒氣沖沖的說道:“這是老子的銀子,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掙你的,我花我的,休要多言!”
明月原本好心,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是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回了柜臺。
過了一個多時辰,邢風(fēng)火急火燎的走進酒館,找了張桌子坐下,開始給自己倒茶,一連喝了好幾杯才放下。
明月見狀立馬問道:“怎么了老邢,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邢風(fēng)長舒一口氣,穩(wěn)定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開口說道:“你們知道玉堂樓有位蘇海棠嗎?”
“知道啊,號稱京都第一花魁,見她一面就要十兩銀子,而且賣藝不賣身!”
不知道大圣什么時候坐到了自己身邊,邢風(fēng)突然看到眼前出現(xiàn)一張白凈的臉,嚇了一跳。
“對,就是她?!?p> 邢風(fēng)點頭說道:“你們不知道吧,昨日趙半城的獨子趙賀跟一位神秘人競拍,以一千兩白銀為蘇海棠贖身?!?p> 這個消息驚掉了大圣的下巴,一千兩白銀!這酒館一年的利潤也就是兩三百兩。
“收起你的下巴,我還沒說完呢,就在剛才,趙賀從玉堂樓將蘇海棠接出,一高興當(dāng)街撒下百枚金葉子,
你們沒見到,那金葉子跟下雨一樣落下了,附近的人為了搶那金葉子,都打起來了,衙門控制不住局面,派人跑到六扇門請我?guī)兔Γ撕么蠊Ψ虿牌綇?fù)下來,
那一個個打的啊,都跟豬頭一樣,太殘了,”邢風(fēng)說的手舞足蹈,很有既視感。
明月聽聞,立馬提著裙子就往外跑,被邢風(fēng)攔了下來。
“別去了,金葉子早搶完了,不過收拾殘局的時候,我到撿到了幾枚金葉子!”
說著,邢風(fēng)從懷中掏出幾枚金葉子欣賞起來,看著明月眼睛直冒金光。
明月慢慢的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捏住一枚金葉子剛想用力,就被邢風(fēng)的瘋狗一般的眼神嚇退了。
“刑大人,我就是想看看,大家都這么熟了,干嘛這么見外!”
明月探出手一用力,從邢風(fēng)手中拔走一枚金葉子,一陣的打量,羨慕之后又開始嘆氣。
“哎,什么時候有男人肯為我一擲千金,我立馬嫁給他?!?p> 身在后院的猴子聽到激動了,剛要起身就聽到大圣開口了。
“你可別,當(dāng)年金陽山莊少莊主金如海為了你那可是花了足足萬兩的黃金給你塑了一座雕像,你抬手就給人家毀了,那滿地的金子你看都不看,這價值幾十兩的金葉子,你能看的上?”
明月柳眉倒豎,一拍桌子說道:“就你話多,別跟我提那大少爺,一點情調(diào)不懂,雕像哪有金葉子雨來的浪漫。”
說完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幻想著那浪漫的時刻。
“有錢人就能奪人所愛嗎?”
墻角邊那個獨自喝悶酒的聲音突然怒斥道。
說完又要了一壇最猛烈的酒,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酒館。
明月看著離開的書生,感嘆道:“又是一個為愛癡狂的可憐人!”
試想蘇海棠身為京都花魁,愛慕她的人會少嗎?
第二天一大早,酒館還沒開門,就聽“哐哐”的砸門聲。
“開門啊!”
“酒館不做生意嗎?”
正掃地的猴子趕忙打開門一看,竟是昨天那個醉酒的書生。
一進酒館大門,書生便扔給猴子一袋子銀子,說道:“今天全場我王某人買單!”
說完徑直走向昨天那個地方,一拍桌子喊道:“上酒!”
這突如其來的叫喊,將后院的人都引了出來,就連很少露面的老刀都提著菜刀走了出來。
大圣趕忙拿了一壺酒放在書生面前,低聲笑道:“客官,您慢用?!?p> 隨即退到眾人身邊,大家都像看猴一般看著書生。
明彥首先開口說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你一個小孩,知道什么事愁嗎?”明月接話說道。
“我一千多歲了,你家有一千多歲的小孩嗎?”
大圣拍了一下明彥的腦袋,小聲說道:“聲音小點,有本事入個圣讓我們看看?!?p> 明彥白了大圣一眼,也不搭他的話,繼續(xù)跟其他人一起看著書生。
“他身上有一股幽怨之氣,久而久之恐怕會生心魔啊,”一向少言寡語的老刀感慨道。
“廢話,他有心事我們都知道,可究竟是什么事,這才是最重要的!”
明月從最初的好奇,慢慢的變得心疼眼前這個書生了。
一連幾天,書生每天都最早來到酒館,一進酒館就嚷著要包場,前前后后花了五百多兩銀子。
“看來老娘得施展點魅力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