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真熱情
風(fēng)兒吹過山野，吹過城市，將時間吹著顯現(xiàn)，來到所有的地方，又悄然地離開。無人在意風(fēng)，可它確實帶來了無盡的歲月與現(xiàn)實。
“出不去的?！?p> 一道少年清亮而悅耳的嗓音傳來。
還未等林初一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從過幾厘米的空中站立回了地面。
他微微皺眉，警惕地看向來人。
自己絕對沒有停止風(fēng)的速度，只能是他。
那并不是自己一開始見到的灰色，而是穿著一身紫袍的青年，正晃著手中的折扇微笑著看著他。
“你……”林初一一愣，可是令人詫異的，并不是他那白色挑染的長發(fā)，更多的還是他用白色繃帶蒙起的雙眼。
面前的人用折扇敲敲自己的下巴，右嘴角下的痣隨著嘴角彎起的弧度一并翹起：“放心，我不用眼睛也看得見?！?p> 他走上前來，拿扇子輕輕的拍了一下林初一的肩膀，一副老成的模樣：“我只是想告訴你這樣是出不去的?！?p> “對了，我叫嬴卿平?！?p> “我和你是一個大學(xué)的，只不過在隔壁系罷了?！?p> “??？”
林初一一愣，更加詫異的望著面前的人。嬴卿平聳聳肩，只是將自己在學(xué)校里對于林初一的聽聞又說了一遍，并沒有再詳細的闡述自己。
他和葛懷冰的說法極其類似。林初一想著，厚重的鏡片下，他瞇起眼睛，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的人：葛懷冰目前看起來就是蠢了點。而他……先看看吧，保留點警惕性總是沒錯的。
“那你是怎么……”
話語尚未落地，卻被面前的人笑著拿折扇抵住了唇，他豎起一只手指做出噤聲的動作：“你也知道，如今世間身負法術(shù)之人越來越少，更別說這枉死城了?！?p> 林初一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從來都聽見這樣的話。
“我看見那個家伙在追你呢？”嬴卿平的目光向遠處飄去，人們來來往往的，似乎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熙熙攘攘的，那其中并并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沉默許久，林初一看向破舊的城墻：“我還是想試試?！?p> 嬴卿平沉默片刻，看向他義無反顧的目光，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角，有些無所謂的攤手：“好吧，那你試試吧。”
狂風(fēng)再一次席卷而來，卷著他向城墻上飛去。片刻之后，林初一雙手整個人跪在城墻上，雙手緊緊地握住邊緣。他只感覺自己隨時要掉下去，只能不斷的降低自己身體的重心，讓自己整個人幾乎完全貼到城墻上。
林初一又轉(zhuǎn)過頭去，看著站在下面依舊一臉無所謂的嬴卿平。那個少年仰著頭，向自己愉快地招招手，便再也沒有多說什么。林初一腦海中并沒有什么過多的想法，或者說他也想不到任何。只是閉上眼睛，深呼吸，順著城墻外縱身一躍。
索性還是控制著風(fēng)來的及時，自己并沒有摔得像是狗啃泥。
“啊，出來了?！绷殖跻换厣砜聪蚱婆f的城墻，又看見外面一望無際的遼闊景象。
他似乎沒有阻攔我，城與外界也沒有任何的阻隔，可是為什么會說出不去呢？
滿腔的疑問讓他不禁想要再翻回去，告訴嬴卿平，這明明可以出來。但林初一還是抑制住自己的想法和沖動，邁腿，遵循著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沿著城墻一路順著來時的路走去。
只是還未走幾步，他便突然間意識到嬴卿平的話是什么意思。
有一個牛頭，雙手雙腳都是蹄子模樣的人正向他走來，大抵是人吧，畢竟他行走的姿勢像人，體型也像人。
“快回去吧！”遠遠的，他渾厚的聲音就傳入林初一耳中，聲音也像是人，“你們這些枉死城的都是這樣的，不要想著離開了。你們已經(jīng)回不去啦！”
林初一才意識到嬴卿平說出不去的原因，他說的根本不是這枉死城。
“為什么要死后還存在呢？”那一瞬間他不斷地想著，腦海中只盤旋著痛苦的念頭，“為什么死后也會有意識呢？”
早該化作青煙消失的。
那牛頭拍著他的肩膀以作為安慰，但是一下一下的力道極其重，林初一都快覺得自己要散架了。
“抱歉，我知道了。”他急忙從情緒中抽離，避開那牛頭下一次的拍肩。
“我回去吧。”眼見著他似乎要繼續(xù)說著開導(dǎo)自己的話，林初一擺擺手迅速向后退去。
又是同樣的操作，風(fēng)將自己卷起，一直落到城墻至上。
“嘿喲?！蹦桥ｎ^人看著卻是笑出聲來，大嘴張著，笑得極其燦爛，“老兄，你要是無聊。來當(dāng)個鬼差也好，咱們這群牛頭馬面待遇還是挺可以的。”
雙手緊緊地扣住城墻上磚頭的縫隙，林初一將目光投向牛頭?！昂谩！彼p輕點頭，禮貌地回應(yīng)著。在牛頭下一句話出口之前，林初一翻身，迅速落回城內(nèi)。
嬴卿平依舊在原地等著，看著林初一回到自己面前。
而面對嬴卿平一副“叫你不聽我話”的表情，林初一只能挫敗地靠在城墻上：“好了，我知道了?！?p> “我還以為你會試著動手？”也不知道嬴卿平一直在扇些什么，林初一能感覺到底下確實如同所有的說法一樣，比太平間還涼快。
凌亂的頭發(fā)遮擋住了視線，林初一從發(fā)絲的縫隙中看著他緩慢地搖著扇子，又將視線移開：“看著就打不過。”
“那一開始追你的那個人呢？”停頓片刻，他又補充了后半句，“也打不過？”
嬴卿平確實說過了什么身負法術(shù)之類的話，但是正如那個黑衣男，林初一無法完全確認是否應(yīng)該告訴他，人性好壞無法判斷。
即便他并不能算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