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江左五斗米道
梅長蘇在仔細敲打今年的江左盟收入,由于臺州之變的原因,江左盟的收入少了二十萬貫,但是也因為甄平和黎綱等人對臺州江左盟的整合,這使江左盟今年的收入已經(jīng)達到了一百萬貫,可是汴河的收入一直沒有提供到金陵去。
梅長蘇悵然若失,他失去了汴河,他對蕭景琰很是失望,便說
“景琰,我只是一心一意想扶你當太子,你為什么要這樣子?!?p> 黎綱回到妙音坊,問梅長蘇
“宗主,最遲到五月,錢全部都會送過來,我們該怎么辦?”
梅長蘇說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要讓陛下相信我們,這些錢都會有作用,我們再江左把流民都聚集起來,我們宣傳五斗米道,讓他們相信陛下!再向陛下提供維修宮殿的金錢,這樣一來,陛下一定會信任我們的。”
金陵城的城外,許多流民堆到了江左盟的舵主搭建的演講臺下,這演講臺用木架堆高,梅長蘇和藺晨等人坐在高高的講臺上,宣揚著他們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江左五斗米道”的教義。
成群的流民堆在講臺下,因為講臺前有很多糧食,這些糧食都被手持武器的江左盟起義軍給看管了起來,只要信教,江左盟就會把這些糧食都派發(fā)出來。
梅長蘇說
“你們一定要維護陛下!也就是大梁朝廷!我們不能毀壞大梁朝廷!合抱之木,生于毫末!現(xiàn)在大梁已是蒼天大樹,你們都是枝葉,不能聚眾起事!不能悖逆朝廷,否則你們之中會鬧人瘟!你們現(xiàn)在怨氣已經(jīng)很重,想要消除怨氣,就跟我來!只要信奉我五斗米道,便可領取糧食。”
這些流民只是想吃東西,聽梅長蘇這么說,便跪了下來,不斷對著梁朝的大旗磕頭叩拜,又是大喊
“我愿追隨梅宗主!”
說著說著,黎綱帶著江左盟的起義軍給流民們派發(fā)糧食。
蕭選還在為著自己修宮殿的經(jīng)費發(fā)愁,好消息來了,江左盟居然如此闊氣,給朝廷提供了五十萬貫修宮殿的經(jīng)費。
樓之敬興奮地跑到蕭選面前,報了這一喜事,可是有時候,喜事也會變成憂事。
一個江湖組織居然能給朝廷送上五十萬貫,這是梁帝國十六分之一的收入,況且江左盟還要養(yǎng)臺州、養(yǎng)自己人,這么算下來,恐怕江左盟的收入有梁帝國的八分之一還要多。
蕭選大笑之余,就是內(nèi)心的劇烈鎮(zhèn)痛,他更加恐懼,到底還有多少人是愿意聽他的?
“朕知道了!快把這五十萬貫如數(shù)奉上!”
梅長蘇成為了一個神秘人物,大家只是知道他在妙音坊,可是有不少富家公子去了妙音坊后,再也沒見過梅長蘇的真容,他去了哪里?他為何可以團結(jié)江南道的這些無家可歸的流民,一切都這么神秘。
蕭景琰聽說梅長蘇在團結(jié)金陵周邊的流民,他問
“嗯?他在傳道?但是為什么他給了五十萬貫給父皇呢?這么多錢,父皇不會害怕么?”
劉仁茂告訴蕭景琰
“陛下接受了,但是聽說陛下心情并不是說的這么好。此外,我們打聽到慶國公正在和雙剎幫吞并土地,雙剎幫的季贏去了湖州和常州,不打算留在南楚了?!?p> 蕭景琰說
“你找個辦法,把這個風透給蒙摯,但要求蒙摯不要說出去。然后再透露給梅長蘇,他到時候會拿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朝廷要恢復農(nóng)業(yè)稅,肯定是要拿慶國公下手的,但是我們不能發(fā)起彈劾,即便我們占理,因為比起慶國公,陛下更加害怕我們,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造了反的林燮和祁王了?!?p> 柳慧儀在坐在一張大圓凳子上,她吹著笛子,李孝源握著一碗茶坐在她的身邊,喝下一口茶后,又開始研磨茶葉。
李孝源說
“我聽說,老七要恢復北方的農(nóng)業(yè)稅,但是現(xiàn)在耕地凋敝成這個樣子,他收回了這么多土地,想要收農(nóng)業(yè)稅,這怎么可能呢?”
柳慧儀放下笛子,接過李孝源的這碗抹茶,說
“收農(nóng)業(yè)稅,只不過是靖王殿下對朝廷的一種表態(tài),收不收是另一回事?!?p> 李孝源問
“夫人,此話怎講?”
柳慧儀說
“歷朝歷代,農(nóng)業(yè)稅都是值得深究的事情,田賦你該怎么收?收多了,老百姓不愿意,收少了朝廷又不夠用。但是現(xiàn)在看來,金陵肯定是比汴梁更需要農(nóng)業(yè)稅的,作用就在于快速用公糧建立軍隊,去抵擋靖王?!?p> 柳慧儀繼續(xù)磨著茶,說
“因此靖王提出恢復農(nóng)業(yè)稅的問題,實際上也是在逼陛下出手,讓陛下親自下手解決南方土地兼并的問題,這樣一來更有利于靖王推行新政。江南的問題,靖王和程閣老都難以解決,現(xiàn)在陛下去了江南,很多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好解決了?!?p> 李孝源說
“如此,靖王要在北方推行黃老之道了?”
柳慧儀說
“我官人一向認為,想要富國必先富民,民富則安鄉(xiāng)重家,安鄉(xiāng)重家則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則易治也。不過如果真的想要讓百姓富裕起來,肯定有些人會先富起來的,靖王會先解決流民問題再去考慮農(nóng)業(yè)稅的事情?!?p> 李孝源道
“可是北方是北方,江南是江南,令行不一。江左盟這么厲害,他要是造起反來,倒也是麻煩。”
柳慧儀放下研磨杯,道
“我看錢仲天的邸報,說在江寧,跟著江左盟做事的,說有沈鐸鋮、胡古等人。這跟臺州江左盟不一樣,我見過餓著肚子造反的農(nóng)民,沒見過吃著飽飯造反的商人。話說,四哥,你的老四老五怎么沒來汴梁?我可真的是孤單壞了,她們倆在,我起碼還能有人聊聊家常,你在的話,也就只能和你聊聊這些煩人的事情了。”
李孝源笑道
“孩子生下來了,在娘家,沒辦法呀!”
柳慧儀嘆道
“我孩子才兩歲,我官人就沒時間看他,教小孩這事也是任重而道遠了。俗話說富不過三代,三代也不出英主,我們這一輩人給后代留個安穩(wěn)的天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