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你同意嗎?”
“同意,我尊重你任何決定?!?p> 易心然抬眸認(rèn)真的凝望著他,他的神情很嚴(yán)肅,她的心底劃過一絲暖流。
“阿鷙,謝謝你。”
“傻瓜,不必說謝謝。”余鷙親吻她的額頭。
易心然窩在他懷中沉默良久,她的目光越過他的胸膛,看到窗戶外面高高懸掛的太陽,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阿鷙,昨晚……昨晚我……”她的表情變得窘迫,“我忘記穿褲子了,你幫我拿條褲子吧。”
余鷙眉宇微蹙,“我們不是都坦誠相對過了嗎,再說,你腿受傷不方便?!?p> “不行,總之你幫我拿一下,我害羞,不想讓醫(yī)護人員瞧見?!?p> 余鷙抿著唇,沒吭聲,他從床尾撈過一條褲子丟在她的腳邊。
易心然抓起褲子,飛速套在腿上,匆匆離開病房。
她回到自己的病房之后,余鷙也慢悠悠的從病床上下來,往浴室走去。
余鷙剛邁開步子,突然,胃部傳來絞痛,他捂著腹部跌倒在地上,他的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的雙腿蜷縮成一團,雙拳攥的緊緊的。
這種癥狀和當(dāng)年他被綁架的時候很相似,但是這種疼痛并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他就恢復(fù)如初,甚至連傷痕都消失的無蹤。
余鷙的心沉了沉,他已經(jīng)隱約猜測到了原因。
這是老宅的藥物造成的,他每天按時服用藥物,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戒掉。
他閉上眼睛,掩飾內(nèi)心翻涌的悲涼,他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異常,否則她會很危險,她現(xiàn)在需要好好養(yǎng)胎,他不能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p> 周涵的車禍,警局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是因為酒駕引起的交通事故。
她被拘留在警局三天,期間,林彥城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照顧她,安慰她,但她始終不肯見他。
他知道她是在恨他,恨他沒有及時救她,恨他沒有保護她。
林彥城的耐心一日比一日差,她不肯見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守在她身邊,不讓她孤單寂寞。
“林彥城,你走吧,不要呆在這里浪費時間了,你根本什么都改變不了?!?p> 他固執(zhí)的握住她的手,“我喜歡你,我不想走?!?p> “我不稀罕!”
林彥城垂下眼簾遮擋住眸中的傷痛,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她明明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但是他永遠(yuǎn)跨不出這一步。
周涵坐在審訊椅上,雙手環(huán)抱膝蓋,眼神空洞,臉色慘白,看著令人揪心。
“周涵,你為什么要報復(fù)我?你告訴我為什么?”
“因為你欠我的,你毀掉了我的生活,你憑什么還能這么逍遙快活?你憑什么?”周涵的表情猙獰而瘋狂,仿佛她才是受害者。
“周涵,我從未主動招惹過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要這樣殘忍?”
“哈哈哈,你沒有主動招惹過我嗎?易心然,我問你,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是不是會不一樣,我是不是不會遇到那個男人,是不是我不會嫁給余鷙,我不會被逼婚,我也不會和他離婚,是你搶走了屬于我的幸福,如果不是你,他不會和我離婚,如果不是你,我和余鷙早就結(jié)婚了,是你破壞了我的幸福,是你毀了我的一切?!?p> 周涵的情緒逐漸穩(wěn)定下來,但是眼神中的怨毒卻更加濃烈。
“我沒有搶走屬于你的幸福,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掙扎求取來的,你不配擁有?!币仔娜坏难廴t腫,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你知道嗎?我和阿鷙在美國結(jié)婚了,他向我求婚了,我答應(yīng)他了,我們準(zhǔn)備舉行婚禮了,我們會很幸福,很幸福的,我們會有一個可愛健康的寶寶?!?p> 周涵愣住,隨即笑出聲音,“易心然,你腦子進(jìn)水了嗎?余鷙是誰?他的兒子才四歲,就算你和他結(jié)婚,他也只能叫你阿姨?!?p> “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才十九歲,現(xiàn)在他二十八歲,你說他兒子才四歲,你騙鬼呢?”
“呵,易心然,我勸你清醒點,我不想和你吵,既然你不信,你就等著,看著你們所謂的愛情被戳破的那一天?!敝芎淖旖菗P起諷刺的弧度。
“你這個瘋女人!”
易心然沖出門去,她的身體搖晃兩下,扶墻站穩(wěn),眼前的視線模糊了。
她緩緩的蹲在地上。
余鷙洗澡出來沒有看到她,他打開衣柜,看到易心然睡衣上沾染了血跡,他嚇得魂飛魄散。
“小乖,心然,你怎么了?”他慌張的跑出來抱住她,輕拍著她的肩膀。
“余鷙……我難受……”易心然感覺呼吸困難,渾身冰冷,像置身在寒冷的北極。
余鷙急忙把她放到床上,拉過薄被替她蓋上,又打電話喊醫(yī)生。
“余先生,少夫人沒什么大礙,可能受驚過度導(dǎo)致休克,我馬上過來?!?p> 醫(yī)生趕過來,給易心然注射了針劑,輸液瓶里的液體緩緩?fù)迫胨撵o脈,易心然的情況才稍稍好轉(zhuǎn),但仍舊昏迷不醒。
余鷙焦躁的來回踱步,他的心臟跳得劇烈,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喘息不過來,他害怕她出事。
他撥打120,打完電話,他立刻聯(lián)系醫(yī)院,派救護車過去接她。
易心然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鼻翼間飄蕩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易心然,你終于醒了,有哪里不舒服?”林彥城關(guān)切的問道。
易心然眨眨眼,看清楚林彥城,她立刻起身,“彥城,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們這是在哪里?”
“你暈倒了,送你來了醫(yī)院,醫(yī)生說你只是受了刺激,休息幾天就沒事了?!?p> 易心然松口氣,她確實是受刺激了。
“余鷙呢?”
“阿鷙今天出差了,估計一時半會不會回來?!?p> 易心然皺了皺眉,她記憶停留在周涵的案件宣判之后,周涵指控他殺死她的孩子,她不愿意聽他解釋,毅然決然選擇離婚,離開了a市。
她離開了a市,他也跟著離開了。
“我餓了。”她虛弱的開口。
“嗯,我讓餐廳給你送吃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