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貞的反常,讓所人都察覺到了異樣,包括平手政秀。
柴田勝家在家中雖然也地位很高,但在織田信行派系中只是二號人物,與林秀貞相比,還是差了一截。
林秀貞才是真正的話事人。
下面的人見大佬不發(fā)話,這時候也不敢輕易站出來。
一時間,織田信廣傲視當(dāng)場。
許是被織田信廣所言觸動,一直沒有說話的土田御前,這才緩緩開腔:“信長乃亡夫所立,斷不可輕言廢立,此事所有人均不得再提!”
一錘定音,再也沒有人敢發(fā)聲了,唯有織田信行在一旁憤憤不平。
織田信長不在,主祭便空出來了,織田信行一系又想從這點(diǎn)下手。
但卻被土田御前一句話擋了回去:“長幼有序,信長不在,便由織田信廣擔(dān)任此職?!?p> 隨后不容群臣議論,直接示意走完接下來的流程。
只要不是織田信行,平手政秀自然不會反對,何況代替之人還是力挺織田信長的織田信廣,那就更不會有意見。
林秀貞則不知道到底在謀劃什么,依舊沉默不言。
織田信廣本能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卻一時間完全想不明白,只得先把事情辦完。
就這樣,織田信秀的水陸法會,變成了一場所有人都看不懂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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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畢,前田利家很快便向織田信長匯報(bào)之前的事,待聽到織田信廣極力維護(hù)自己,織田信長臉色變得有些莫名其妙,前田利家看不明白,織田信長也不是個會解釋的人。
前田利家退下后,屏風(fēng)之內(nèi)出來一女子。
“夫君,現(xiàn)在可看清了?”
正是生駒吉乃。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p> 輕輕地將織田信長抱在懷里,將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
“看不懂誰?”
“母親還有織田信廣?!?p> “為何?”
“母親一向偏愛信行,可今天卻沒借機(jī)發(fā)難,我看不懂。”
“那織田信廣呢?”
“父親死后,我便一直懷疑自己被他利用了,可今天的事情,又讓我覺得是自己多心了?!?p> 提到織田信秀,織田信長臉色一白,卻很快恢復(fù)了正常。
生駒吉乃暗嘆一聲,夫君定然十分自責(zé)吧,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原來,織田信秀的死,已經(jīng)讓織田信長對織田信廣產(chǎn)生了懷疑,或者說,因?yàn)榇耸?,他對所有人都產(chǎn)生了懷疑,除了平手政秀和生駒吉乃,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為此,在生駒吉乃的建議下,演了今天這一出,就是想看清家中的人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
自己表現(xiàn)如此不堪,定然會讓所有人都現(xiàn)出原形。
果然,該跳出來的,都跳出來了。
可預(yù)想中最有可能的兩個人,卻出人意料。
“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該來的自然會來?!?p> “嗯?!?p> 織田信長乖覺的像一只小貓。
“吉乃,你不會背叛我吧,如果連你也背叛我,我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人可以信了。”
織田信長呢喃著,就像一個無助的孩童。
生駒吉乃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會,其實(shí)我是別人派來的奸細(xì),專門誘惑你的?!?p> “是嗎?那你準(zhǔn)備怎么誘惑我?”
織田信長坐起,將生駒吉乃反摟入懷。
“別,別亂摸,今天還是法會呢?!?p> “老頭子他從來不在意這個,一定不會介意的?!?p> “那你介意嗎?”
織田信長一僵,然后又裝作若無其事。
“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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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館,一對男女正在纏綿悱惻。
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他才剛走,你就在他的房間內(nèi)玩弄他的女人,你就不怕他來找你?”
“怕什么,他在世的時候我都敢,何況他已經(jīng)死了。再說了,在他的房間里,你不是最來勁的嗎?”
男人壞笑,全然沒有一絲敬畏。
兩人赫然便是土田御前和林秀貞。
這是一個老套的故事,青梅竹馬的一對璧人,私定終身后,因?yàn)榕奖淮笕宋锟瓷狭?,?qiáng)取了女人,男人為了復(fù)仇,假意投入其麾下,伺機(jī)報(bào)仇的故事。
那一年,女人十五,男人十七。而現(xiàn)在兩人均過了而立之年,已經(jīng)整整過去十六年了。
果然大丈夫報(bào)仇,十年不晚。
土田御前打掉了林秀貞繼續(xù)作怪的手:“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織田信長確實(shí)膽大包天,這樣的場合也敢亂來,不愧為大馬鹿?!?p> “我不是說他,我是說信行,接下來該怎么對待信行?”
“織田信行這個蠢貨,還真以為我們會扶他上位,卻全然不知,他只不過是我們拋出來對付織田信長的魚餌。不過今日之事,也給我們提了個醒,擁戴他的人太多了,一定不能再讓他把勢力做大了?!?p> “嗯,那信行的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不過說起來,你到是挺狠心的,兩個兒子都被你當(dāng)做工具,果真不愧是里奈啊。”
里奈是土田御前的本名。
“怎么?怕了?”
土田御前笑的有些浪蕩。
“怕?怎么會怕呢?我早就說過,我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助你完成一切心愿,我這輩子都是你的狗!”
林秀貞一臉深情。
“這么乖的狗狗,不獎勵都不行了,你想要什么?是我?還是別的什么?”
土田御前越發(fā)風(fēng)情萬種,癡癡直笑。
林秀貞哪里還受的了,又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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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貞走后,土田御前一改之前的浪蕩模樣,好生清洗了身子無數(shù)遍,這才讓她暫時忘記了那種惡心。
沒錯,她雖然與林秀貞之前確實(shí)是戀人,但自從那日他拒絕自己的私奔,將自己送到勝幡,并像狗一樣跪在織田信秀面前,她就對這個男人感到無比惡心。
從那時起,她便明白了一個道理,男人是靠不住的,一切都得靠自己。
一次無意間聽到今川壽貴尼的經(jīng)歷后,她便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發(fā)誓今后再也不會像貨物一樣,被人送來送去。
頭一次,她對權(quán)利產(chǎn)生了如此強(qiáng)烈的渴望。
可織田信秀這只老狐貍,即便已經(jīng)幫他生下了數(shù)位子女,也依舊對她十分戒備,時時敲打。
所以她才會偏愛織田信行,目的便是挑撥兄弟兩的關(guān)系,好從中獲利。
實(shí)際上,除了她自己,誰都不愛!更不要說,他們還是老狐貍的子嗣。
現(xiàn)在老狐貍終于死了,這織田家她要定了!